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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老者带着无比欣慰的语气,栗天心中豁然一惊,对方口中的我皇,难道指的是洪荒妖皇,而这个看起来苍老不堪的老人,难道也是凌龙一族?
    带着一份深深的惊讶,栗天散出了神识之力,于是他发现了另一番惊讶的景象。
    那位如同抚摸后辈一般的老者,居然并非是实体,而是以魂力凝聚出的一副魂体。
    感知到主人散发出的神识之力,灵兽的茫然渐渐褪去,巨大的身体微微一扭,避开了老者,随后往一旁挪了几步,贴在栗天的身边。
    故居的气息,为凌龙带来一股亲切,但是这股亲切,仍旧比不过将他孵化而出,从小养育的主人。
    对于凌龙的异动,老者并未理会,那只抬起的单手,也仍旧举在半空,只是那张苍老异常的脸上,原本的欣慰,居然变幻成莫名的激动,雪白的须发,均都开始微微颤动。
    原本并未在意的那副清瘦身影,刚刚所散发出的神识之力中,存在着一股苍古的气息,那股气息,就算这位龟族的族长已经活过的千百万年间,也没有忘记过分毫。
    那股气息的主人,曾经踏碎过天穹。
    那股气息的主人,曾经弑仙屠魔。
    那股气息的主人,在洪荒时期,就安静地坐在身后那张巨大的石椅上,号令万妖,力战天下……
    颤抖的单手,被老人缓缓催下,随着那只手催下的,还有两滴浑浊的老泪。
    “苍龙烛燃,封天禁地,苍龙烛灭,魂飞湮灭,天道啊天道,原来,连你也无法抹灭我皇!六道终究太窄,容不下那旷世凶魂!”
    颤抖着双手,老者仰天怒喝,犹如疯癫,随后回身凝望着那副清瘦的身影,老泪纵横之中,再次拜倒在地。
    “老仆龟山,恭迎我皇归来!”
    说着,年迈的老者倒头便拜,对着栗天居然行三叩九拜的大礼。
    “前辈快快请起!”
    一阵茫然之中,栗天也被对方的举动惊到,虽然是一道魂魄凝聚成的本体,可是这老者却是一位境界达到了大乘的妖修,以大乘的境界叩拜一个化神修士,这也太诡异了一些,难道他真当自己是洪荒妖皇了?
    带着不解与茫然,栗天亲手将老者搀扶了起来,随后问道:“前辈是否认错人了,在下的前世或许是凌龙一族,却并非是什么皇者。”
    灵兽对老者的亲近,使得栗天对其也生出了一份好感,于是说出了自己都无法确定的前世之谜。
    “失去了记忆么,还是无法想起……”径自呢喃着的老者,仿佛认定了对方就是自己的皇者,悠悠说道:“或许是境界的缘故,太过久远的回忆,一时无法想起,那也无妨,只要妖魂还在,总有一天,我皇能忆起往事。”
    也不知是不是老者的年岁太大,心情激动之下,连这幅魂魄凝聚的本体,都开始虚实不定了起来,转而对着四方之地的方向说道:“风起了,风起了……”
    看着有些疯癫的老者,栗天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对方非要认定自己的妖皇,那就随他好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老人家能否告知一二?”
    听到栗天的询问,老者眼带凄凉地说道:“这里是凌龙一族的故乡,自从洪荒大战之后,就再无族人归来,洪荒霸族,随着我皇全都战死在四方之地,如今我皇归来,老仆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这里既然是凌龙一族的故乡,那么老人家,您又是何人呢?”
    栗天的不解,是因为对方身上那股云龟的气息,这个老者的境界虽然以至大乘,却并非是凌龙一族,而是云龟一族。
    “老仆是云龟一族的族长,洪荒妖皇的忠仆,洪荒时期的妖皇殿,就是建在老仆的背上,如今,却只剩下了一副石椅……”
    年迈的老者,望向了那副立在地上的孤单石椅,眼中流露出一种凄凉的神态,连魂力凝聚的本体,都有些溃散了开来。
    发觉到老者的异样,栗天微微皱眉,既然对方说洪荒妖皇殿就建在他的背上,难道这只老龟,从洪荒时期一直活到了现在!
    太过悠久的寿元,除了仙族之外,恐怕只有真灵与洪荒四凶能从洪荒时期,存活过千百万年直到如今,其他的妖族,可没有那么悠久的寿命。
    转念之间,栗天想起了对方的种类,龟类本就以长寿著称,一个大乘境界的龟族,或许也能从洪荒存活到现在。
    想起了对方的种类之后,栗天无意地感知了一番脚下的巨龟,既然这老者能以魂力凝聚,想必本体就是脚下的这只巨龟。
    当感知了片刻之后,栗天的神色微微一变,望向老者的目光,也带出了一种苦意。
    脚下的巨龟,已经气息全无,仍旧飞行在天上的缘由,是因为在龟壳的四个方向,分别由四只其他的云龟托扶。
    寿元已经耗尽,这位凌龙一族的忠仆,居然只剩下了一道魂力而已。
    发觉到栗天眼中的苦意,老者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欣慰地笑道:“老仆活的年月太久了,能等到我皇归来,已经是苍天开眼,只要境界进阶,我皇早晚都能想起从前,将那些仇人屠戮殆尽!”
    听闻仇人一词,栗天的神色再次清冷了起来,身为凌龙一族,是不是洪荒妖皇,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些灭绝了凌龙一族的存在。
    “凌龙的灭绝,究竟为何,仇人又是何人,洪荒大战,究竟为了什么?”
    “仙、魔、人!除了妖族,世上所有生灵,都是仇人,我皇真魂若有醒来的一天,便会迎来再一次灭世之战,将那些卑微的异族,全部埋葬!”
    恨意,老者的话中,流露出莫名的恨意,这股恨意栗天十几熟悉,与他神识海中的恨意类似,恨天,恨地,恨天下众生。
    “难道三族联手,灭绝了凌龙一族!”
    栗天惊诧地问询,并没有得到确切地答复,老者凄然道:“洪荒大战之时,老仆的修为太浅,只能托着妖皇殿,在遥远的地方看着那场无尽的恶战,直到天穹碎裂,大海枯干,直到天塌地陷,我皇消失在碎裂的空间,若非那些卑微的异族们联手,世上根本没有一族,能灭杀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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