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拽着梅子进了里屋,和二姨太三人睡觉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二皮脸县长的大小老婆,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
    说实话,我对三麻子对待女人的这种禽兽手段是非常反感的。但却抗不过,只能闭眼昧着良心跟着瞎作。
    我抬头看向那个小老婆双儿,她也正在偷瞄我,四目相碰,她身子猛一哆嗦,忙低下了头,二皮脸的大老婆呢,则非常紧张和绝望地愣在那儿听着里屋的动静,样子非常可怜。
    我忽然后悔起来,若当初我选择梅子,而不动她,那……
    我想到这儿,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盯着那女人问道:“你想救你的姑娘吗?”
    那女人一楞,眼睛突然发出了亮光,连点头:“八路爷,我们……”
    她咕咚跪倒了我面前:“快救救我的孩子吧,只要能放过她,我们娘俩给您当牛做马也愿意呀,八路爷,行行好,俺求您了……”
    她说着,紧紧抱住我的腿,仰脸看着我,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那,你们谁去替她?”我问道,因为另换一个人,说不定三麻子才愿意放出梅子。
    我以为,这女人肯定会以身换女儿,可,她稍一犹豫,伸手一指双儿:“妹妹,你,你快进去!”
    她的话急促而又果决,这也许是平时当大老婆积下的霸道作风吧。
    双儿蹙了下眉,看了我一眼,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我起身走到里屋门口,突然感觉不对味,咦?按说她应该不顾一切地挺身换女儿呀,怎么?
    我疑惑地转头瞥了她一眼,她忙磕头:“八路爷……”
    我心里恍然醒悟过来。原来,她和女儿在一块,可以有效地保护她,而若双儿跟我,那就不一定了。这女人,在这么仓促的,飞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中,能瞬间想出这种策略,不愧是个县长夫人。我估计她也一定很有文化。
    我推门闯入了里屋,见三麻子正坐在床沿上搂着梅子的肩膀在轻声细语地拍打按捏着,不过还好,两人都还没脱衣服,只是那个二姨太,因为早跟三麻子有过一次,进屋也早,此时只穿着粉红的短裤和肚兜半躺在床上,木木地,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我的突然闯入,令三人同时一愣。
    三麻子转头冲我道:“进来干啥?出去!”
    我道:“三爷,要不咱换换吧,这个双儿给你,那个小姑娘给我,行吗?”
    三麻子诧异地看着我,又瞥了眼站在门口的双儿,似乎明白了啥,狡黠地一咧嘴:“咋的了,你小子口味很重呀,要跟她们娘俩一起做?呵呵,好,那老子就成全你!”
    说着,拍了下低头缩身的梅子:“去吧,好好伺候这小子,鸟大体壮的,可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梅子忙低着头向门口走来,她妈一步抄过去,拽着她就出了屋,双儿低着头进去,我也退身出来,带上了门。
    面对她们娘俩,我又尴尬起来,若让梅子呆在客厅,而和她妈去西屋卧室吧,怕这小姑娘趁机跑了,那样就完了。
    可若让她俩都去西屋吧,这也不对劲呀。
    而梅子妈担心我伤害了她女儿,遂挺身相救了,冲梅子道:“你,你在这儿好好呆着,别动,我和这八路爷去……”
    她说到这儿,说不下去了。
    你娘,好心没好报,这一弄,反而令我对谁都下不去手了。还是干脆谁也不动,在客厅里干熬吧,不是老子愿当圣人,而是当着这娘俩的面,伤害哪个都不好,尤其不是她们自愿的,看来,我终究成不了三麻子第二了。唉!
    她娘俩依偎着坐在桌子西面,我坐在东面,也没法说话呀,就那么低着头发闷。
    而此时,三麻子屋里却传出了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唤,令我热血沸腾。
    禁不住转头看向对面,见她俩紧抱在一起,母亲捂着女儿的耳朵,身子在索索发抖。
    不好,若再继续这么呆下去,我也是在遭罪了。
    便暗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屋门边,敞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我不由打了个冷颤,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抬步来到院子里,仰头望向天空,黑黝黝的深邃的苍穹上,繁星点点,我忽然想到了玲花,这个点,她应该还在古刹的大厅里诵经吧,还有荷花,她应该还没睡,或许在和阿云盘腿坐在炕头上做针线或啦家常呢,“大花瓶”呢,也许正在家里陪着老公王大拿在喝茶或应酬。不知怀上了我的‘龙种’没。
    我苦闷地摇了摇头,眯眼望着黑漆漆的四周,想打开夜眼观察一下,却又隐隐地听到了卧室里的叫床声,心下遂又乱了分寸,也没心情好奇了,就又深吸了几口凉气,转身回到了屋里。
    娘俩还抱在那儿低着头,但没了抽泣声,我走到桌子边停下,看着她俩,道:“你们去西屋睡吧。”
    梅子妈抬了下头,惊恐而又疑惑地望了我一眼,她不知我要干啥:“八路爷......”
    我烦躁地挥了下手:“去吧,别关门,放心,我不会动你们的!”
    她惊异地瞪大了眼,忙感激地点头:“八路爷,您真是个大好人呀,我们……”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又挥了下手,一屁股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娘俩忙拥着进了屋,也不敢点灯,在里面悉悉索索一会儿,梅子妈从里面出来了,并随手带上了门。
    我诧异地望着她,不知她要干啥。
    她婉儿一笑,冲我小声道:“八路爷,我,我陪你说会话吧。”
    也许,她这是处于感激,或者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女儿,毕竟,我若呆闷了,一步闯进去,那她们也就完了。而现在有她陪我解闷,无形中为她女儿加了把保护锁,即使我一时冲动,有她做挡箭牌,也能避免更操蛋的事发生。
    这女人,精着呢。
    她坐到了桌对面,给我倒了茶水,便没话找话的聊了起来,无非是些不着边的闲话,努力把我的意识从男女之事拉到轻松活泼的轨道上来,在无形中消磨掉我的非分之想。
    而此时,我也有些睏了,眯着眼在那儿迷迷糊糊的有些朦胧,但神智还是警惕的,怕她突然做出冒险举动来。
    虽然这种概率很小,但也不能不防范。
    就这么呆了约有半个多小时,三麻子屋里的叫唤声平息了,外面更是死寂一片。
    难道麻子他们睡了?可,面前这个女人不睡,我也不敢睡呀,这他娘的角色轮换,反而我要防范起她来了。
    不行,不能这么傻坐一晚,管咋也得迷糊会,养精蓄锐呀,因为明天肯定还要做更多更险的事情,保持脑子清醒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一疏忽,小命没了。
    我想到这儿,看看她,道:“你去屋里睡吧,关上门。”
    她一愣,看着我:“你呢?”
    “我?”我道,“我在这儿迷糊会就行。”
    这句话显然又把她感动了,忙点了点头,起身进了里屋,我以为她要关门,不想却抱着一条绸缎被褥出来了,往我身上盖,说天冷,别冻着。
    一阵暖暖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知是被褥上的,还是她身上的,我心里一热,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先是一愣,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股冲动,在这儿,铺着被褥和她……应该也是个不错的良宵。
    可又一想,还是算了吧,既然当了一回圣人了,就索性当到底吧。
    我松开她的手,道:“你……回屋睡吧。”
    她感激地点了下头,转身进了屋,在掩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见我也在看她,遂笑了笑,门被轻轻关上了。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拍门声,我脑袋轰地一炸,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被褥也落到了地上。
    “老爷,在家吗?”外面有人喊道。
    我急了,忙一步抄进三麻子屋里,惊见昏暗的灯光下,床上一片刺眼的雪白,三麻子躺在两个女人中间,两手一边一个搭在她们的胸上,各抓着一个奶,在呼呼大睡。
    我靠!我忙急声道:“三爷,三爷,外面来人了……”
    三麻子哼了一声,没睁眼,却翻身把那半截腿压在了双儿那雪白的大腿上。
    我的这一句,把两个女人惊醒了,猛睁开眼,忙不迭地扯被褥要坐起来,三麻子却咕噜道:“别动!”
    俩女人愣住了。我急道:“三爷,真的……”
    “你死人呀,”三麻子火了,睁眼抬头冲我道,“来也是探听二皮脸的消息的,出去把他们做了,扔到耳房里去,这点破事还用的着我教你吗?”
    我一听,也没话说了,他说的也对,我们来这儿,应该没人知道,门口停着那辆卡车,也说明二皮脸县长他们回来了,估计鬼子那边还以为我们在家里吃饭呢。派人来探听消息也是正常。
    我挨了句狗屁呲,只好转身出了屋,从门后抄起那条三八大盖,凝神打开夜眼,一步步提着小心,向院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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