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启锐服了,温知宴这?种人真的?就是让人占不到?便宜的?狠角色。
    韩启锐见过?精明的?人,唯独没见过?他这?样精明的?人。
    韩启锐忽然很期待见到?跟温知宴结婚的?女人是什么?模样,能让生平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的?温知宴被?这?般轻易的?牵动情绪。
    昨夜凌晨,韩启锐接到?温知宴的?电话,听出他讲话带的?的?怒意,一直狂妄自大的?韩启锐居然有点儿被?吓到?了。
    他真的?怕今天温知宴真的?找他麻烦,在苏城闹翻天。
    这?是难得一见的?温知宴。
    居然可以为一个人卸下?所有清冷克制,放弃颓拽高贵,对她只予热烈疯狂的?宠爱。
    第28章 叫老公
    周丽珊是温知宴的私人助理兼女秘书, 穿衣打扮很文雅,长发挽髻,着香奈儿西装套裙, 五官秀美,鼻梁上文绉绉的挂着金丝边眼镜。
    她照温知宴吩咐,今日一大早就?叫了一个私人医生来查看黎尔的身体情况。
    黎尔没发烧了,情绪稳定,心里却留了些不安。
    因为她撒谎告诉温知宴她来苏城的理由是参加同学的婚礼, 现在被温知宴发现她是来找朱婧仪, 还有他们黎家那些丢人现眼的秘密, 其?实黎尔一直在瞒骗温知宴。
    他们结婚一年, 相处甚少, 黎尔以为根本不是那种需要坦诚相对的夫妻关系。
    可是昨晚,温知宴却一再的告诉黎尔, 他们是夫妻,她被人欺负的时候, 他为她出现再正常不过。
    黎尔心里着实为了这种他们夫妻对待彼此的不同方式而忐忑。
    下午,周丽珊给?黎尔带来一些漂亮的衣裳跟首饰, 告诉黎尔:“温太太, 这些是温先生让我为你?准备的,晚上他有一个局,要带你?去见朋友,出发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
    “嗯?”黎尔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被温知宴带去参局的机会,她细眉微挑, 问道:“他真?的要我去?”
    周丽珊点头, “是的。温太太请记得是晚上八点。”
    “哦。”黎尔应道,因为她撒谎骗了温知宴, 这个时候她不好拒绝他对她做的要求。
    到了晚上八点的时间,谢旻来接她。
    黎尔穿一件奶杏色的掐腰长摆连身裙,乔其?纱材质的裙腰两侧镂空,露出两抹雪白的皮肤,裸足踩着高跟鞋,将浓黑的及腰长发取半,挽了个半髻。
    脖颈上挂了周丽珊给?她送来的珍珠项链,耳钉她没有配全?套的珍珠,戴的是她过26岁生日时候温知宴送给?她的洋桔梗。
    柳腰花态,摇曳生姿的趿着水晶细高跟,跟着谢旻去参局。
    今日气温又降了几度,苏城的雨夹雪遇上寒流,终于不再是雪粒子,冲破那股雨雪夹杂的暧昧缠绵,决然的变成了片片雪花。
    周丽珊从顶层套房送黎尔下楼来,谢旻在酒店大堂门口撑伞等,恭敬的等黎尔来到。
    见到黎尔出现,撑伞的他上前?去给?黎尔遮头。“温太太,走吧,温先生已经在局上等你?了。”
    谢旻自从温知宴从大学创业开始,就?已经跟在他身边,整个过程中,温知宴的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跟他谈得上能产生暧昧感情的异性。
    如?今,温知宴直接从单身进阶到已婚,谢旻其?实也有好一段时间才适应温知宴现在有个明艳动人的太太了。
    这个太太来得很突兀,好像就?是温知宴的奶奶去医院住院的时候,隔壁床住来了个老?爷爷,他的孙女黎尔跟温知宴接触了几次,温知宴就?跟黎尔结婚了。
    这婚结得真?的很突然又诡异。
    不过,老?板做事总有老?板的理由,谢旻不敢妄自揣测。
    “好的,谢谢。”黎尔礼貌的感谢温知宴的私人助理,他是个气宇轩昂的青年。
    黎尔跟他来往不多,在他面?前?表现得有些拘谨。
    “温太太这边请,今晚苏城的韩启锐,韩总设宴邀请温先生参局。听?闻温太太前?两天在苏城被人冒犯了,韩总说要好好让这些人给?温太太道歉。”
    落座到车上,司机开车,坐在副驾的谢旻回头,简明扼要的要黎尔有心理准备,等一下,她会遇见什么。
    谢旻要她事先有认识今晚会是什么场合。
    黎尔点点头,不太明白所谓的道歉是什么场面?。
    她出生的家庭跟成长经历让她其?实不太会被人道歉,特?别是在她上班的地方,出于她的工作需要,她是经常就?算没错都需要跟人道歉的那个人。
    坐在车上,黎尔瞧见窗外的雪落得无声。
    苏城是她的老?家,其?实很早以前?,她对这个城市残留的都是美好记忆,直到朱婧仪跟黎正勤搅合在了一起。
    当初,他们从苏城搬走,举家搬迁去璃城生活,就?是因为左邻右舍都知道了黎正勤出轨,他的原配倪涓雅在家里烧炭自杀。
    念高二的女儿放学回来,一个人背着意识昏迷的倪涓雅从七楼的楼梯奔去医院求救。
    他们坐的车恰好路过当初黎尔背着倪涓雅去过的那家医院,黎尔想起高二的冬天,她背着倪涓雅去医院抢救的事,她那时候哭得满面?泪痕,也没人来帮她。
    旧景重现,难以抑制的,两颗滚烫的眼?泪掉出来,黎尔想用?手背擦一下眼?睛,却发现自己出门前?化了精致的眼?妆,幸好是防水的。
    还是别乱抹了,等一下要去见温知宴的朋友呢。等它们自己干掉就?好。
    “温太太,怎么了?”坐在前?排的谢旻察觉到黎尔的异样,转头看向她,轻声问。
    “没事。”黎尔回答,“眼?睛进沙子了。”
    “需要告诉温先生吗?”谢旻请教。
    “当然不用?,谁的眼?睛都会有进沙子的时候吧,这点小事,何足挂齿。”黎尔强颜欢笑的说。
    “嗯,好。”谢旻微笑,今晚从黎尔的妆容,衣着,还有说话,谢旻都感知到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去接她之前?,周丽珊曾经告诉谢旻,温太太没有叫妆造师,是自己化妆,选的衣服,挑的首饰,扎的头发。
    谢旻一度怕黎尔会表现的不妥。毕竟今晚温知宴被韩启锐宴请,是顶级豪门公?子哥们聚首的社交场面?。
    可是,在细雪中见到她趿着高跟鞋,娉婷婉约的出现,迎着下雪夜晚的月亮,谢旻偏偏的想起了那个名句。
    月色与雪色之外,这样的女子是第三种绝色。
    谢旻渐渐有觉悟,温知宴跟黎尔结婚绝对不是想当然的心血来潮。
    *
    车子驶到近郊一处欧风庄园,韩启锐的手下早就?为谢旻接来的贵人等在庄园门口。
    黎尔被他们恭敬有加的迎进去,路过蜿蜒的回廊,来到一个装潢华丽的包厢。
    几乎是沪圈所有的知名阔少都有露脸,因为韩启锐说温知宴有女人了。
    他们问是哪个温知宴。
    韩启锐说就?他爷爷安排他去北城从政,他反而不拿这件事当回事,自己偏要跑去开科技跟能源公?司的那个。
    于是一帮人都推掉这个晚上本来有的邀约,来给?温知宴公?子接风。
    韩启锐识趣,没把温知宴隐婚的事广而告之,只说了温知宴身边有女人了。
    一帮公?子哥们深感新鲜,纷纷要到现场来围观,禁欲冷漠如?温知宴,他身边如?果出现女人,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
    等黎尔被韩启锐的贴身特?助引来,众人的眼?睛都亮了。
    见到黎尔的这一眼?,纷纷就?想起了年少时从古诗里读到的诗篇形容。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注】
    彼时只是靠想像得不出的肌理细腻,态浓意远,今夜有了生动的证明。
    黎尔像是从画里走出的玲珑美人,一进来,满室的霓虹都熄灭。
    因为只有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在惶惑的顾盼生姿,她很讶异今晚自己要参的局会如?此盛大。
    温知宴坐在大厅中心的卡座饮清茶,有人叫他打牌,他不打。
    韩启锐在陪他。他们坐的那张桌子只有他们两个男人。
    温知宴穿一件黑色衬衫,领口两粒白玉扣子没扣,被米色休闲裤包裹的长腿散开,神情闲闲的坐在真?皮沙发卡座里。
    绽放出灯光如?昼的水晶吊灯悬得很低,正好在他头顶照耀,拢下的光映得他的面?孔如?冠似玉。
    这是黎尔第二次在声色犬马的豪门局上遇见他。
    上一次,他们还没结婚,只是初遇,黎尔是在自己上班的酒店娱乐区遇见众人对他众星捧月。
    平日里个个颐指气使的阔公?子们到他眼?皮底下,都端正坐姿,讲话谨慎,不得放肆。
    那是在璃城,温知宴的主场,温家祖上出了将军是在璃城出的。
    这晚,在苏城,在别人的主场,温知宴依然是座上宾。
    满室的公?子哥跟贵小姐即使想要攀附他,也只能远远的眼?巴巴的望着,因为男人一直盛气凌人的坐在宽大的卡座里,不给?他们任何靠近他的机会。
    可是,他的眸光却在黎尔出现的这一瞬就?朝她投射了过来。
    眼?瞳黝黑,眼?神清明,眼?角微微勾曲,照射出的眸光比雪夜月色还要透亮得令黎尔心湖荡漾。
    “尔尔。”当着在场所有人,温知宴捻灭手里的烟,牵唇唤黎尔。
    黎尔出身平凡,在奢华酒店工作的她时常见证这种华宴,却从未成为这种华宴上的座上宾。
    她拘谨的踩着细高跟,朝温知宴走去。
    今晚阔气做东的韩启锐眼?神玩味的审视黎尔,瞧出来这是一个不同于今晚出现在这里任何一个娇千金或者女明星的女子。
    她干净剔透得如?同温知宴这些年来偏执坚持的感情状态。
    黎尔来到温知宴身边,甚为惶恐,坐立不安。
    温知宴搭手,扣上她的细腰,将她带到他身上,让她侧坐在他的一双长腿上。
    “冷不冷?”温知宴的唇贴近黎尔的脸蛋,柔声问,“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黎尔难为情,没想到他当着这么多人跟她亲近,昨晚她发烧了,受了惊吓,她还以为那一切都是虚无的梦。
    梦里,高高在上,冰冷如?霜的温知宴主动撩拨她,逗弄她,让黎尔难得懈怠的为他娇嗔连连。
    这一刻,黎尔从昨晚那种颓败至极的状态里清醒来,温知宴对她的态度竟然还是这样温柔之中带着几分?成年人之间互撩的情.色。
    “你?的朋友都在看着。”黎尔将唇贴近男人的耳廓,悄悄的说。
    温知宴轻笑一记,发现黎尔像个女高中生,他不禁心里开始假设,要是在他们十?八岁的时候,他也这样领她出来参局,会是什么情形。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我说过了,韩启锐是我的合作伙伴。”所以,温知宴跟这里的主人平起平坐。
    “尔尔不必不自在。”温知宴忽然偏头,找黎尔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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