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赵的敲门,几下后,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睡眼惺忪,带着明显美梦被打扰后的愤怒:“他娘的,大半夜的催命呢!敲什么敲!你……”他话音一顿,看着姓赵的,愣了愣。
    毕竟,姓赵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因为肿胀,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又惨又可笑。
    任谁大半夜一开门,看见这么个人,都得吓一跳。
    但开门的男人胆子明显很大,虽然愣了一下,却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
    这人身量和姓赵的差不多,一米七左右,不胖不瘦,眼睛不大,头发乱糟糟的,穿这条大裤衩。
    看起来很普通。
    他出来的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原因。
    恶气。
    极大的凶恶之气裹挟着这个男人。
    有句老话:一正压百邪。
    保护普通人,不被诡物侵扰的,除了人体自身的阳气,还有‘正气’。
    大部分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都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有俯仰天地,问心无愧的时候,也有自我谴责,心怀内疚的时候。
    总之,能真正有一身正气,并且能达到抵御诡物状态的人其实不多。
    同样的,恶气也可以抵御诡物的侵扰。
    诡物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弱势群体’,能对付它们的东西太多了。
    风雨、阳光、人气、正气、恶气、不正常的磁场,等等。
    诡物惧怕大恶人,因为恶人身上的恶气,同样可以压制它们。
    但同样的,真正的大恶人也比较少,能显现出恶气的,最常见的就是屠夫。
    其余的,日常做一些小偷小摸,或者偶尔欺负过人的这些,都算不上大恶人,身上也聚不起恶气。
    但眼前这个看起来普通的年轻男人,身上居然裹挟着恶气。
    正气和恶气,都是无法作作假的。
    这是个货真价实的恶人,因为有恶气,所以那对眼珠子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并且散发的阴气,也都被恶气给消磨掉了,所以我和光头才察觉不到诡秘气息。
    动作间,他目光移动,看向我们,眉眼阴郁的打量着我们。
    光头此刻动了动脖子:“终于找到源头了。”说话间,他朝门口走去,然后将姓赵的往旁边一播。
    在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光头将手往男人肩头一搭:“进屋聊聊吧,别吵到邻居。”
    男人皱眉:“你……”话没说完,光头指尖移动,一道剑气射出,男人的嘴猛地闭上了。
    他无法发出声音来。
    姓赵的在旁边看的眼中一亮,明显的幸灾乐祸。
    被‘封口’的男人发不出一点动静来,光头直接抬脚踹人,也不知把人踹的怎么样,但听坠地声,估计是踢飞了,挺狠的。
    紧接着光头就大刺刺的进门,姓赵的立刻跟上,我和快递小哥最后进去。
    进门时,我顺势将门一关,锁上了。
    外卖小哥此刻轻声道:“又没了。”
    我道:“眼睛?”
    他点头。
    我道:“或许……它的目地已经达到了。”
    我依旧不太能确定猫眼球的来历,以及它为什么会盯上外卖小哥。
    或许,谜底即将揭晓了。
    我打量着这个屋子。
    一室一厅,东西很少,家具非常简陋。
    男人从门口直接被踹到了客厅的位置,此刻捂着肚子,曲成虾米,根本起不来。
    “要不要来踹两脚?”光头问我和外卖小哥。
    我没什么兴趣,于是摇头。
    外卖小哥被坑惨了,即便刚爬上五楼,一副要累死过去的模样,此刻还是立即上前,愤愤的对着地上的人踹了一脚。
    那人也发不出声音来,浑身一抖,试着爬起来。
    他刚支起上半身,光头就一脚踩在他胸口,将人又压了回去。
    然后,便听光头对他道:“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不过,看你一身恶气,肯定是不会配合我的。所以,先给点儿教训,我习惯先动手再动口。”
    说话间,光头指尖一动,又是一道剑气朝着男人射去。
    这次,剑气直接没入了胸口。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瞬间,男人瞪大眼,浑身颤抖起来,肌肉基本,脸部扭曲。
    几秒钟的功夫,他的大裤衩湿了。
    姓赵的吓的一阵后退,结巴着嘀咕:“怎么还尿了,这得多疼啊……”他估计在后怕,庆幸着自己之前的配合。
    我有些好奇:“你对他做了什么?”
    光头坐在了破旧的沙发上:“剑气在他的筋脉里流窜,你们术师不也有类似的手段吗?这还问我。”
    “哦。我没用过,嗯……我们鉴诡师的原则是,不对普通人施展鉴诡术法。”
    光头一噎:“你咋这么老实?鉴诡行的规矩,一百条例,有九十九条可以不遵守。你不要那么乖,好吗?”
    我无奈,笑了笑点头:“好,学会了。”
    光头咧着牙笑:“不收你学费。”
    说话间,地上的男人几乎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是汗翻着白眼,似乎快要疼的休克了。
    第206章 恶心的人
    眼瞅着男人快被折腾死了。
    要知道,极致的疼痛,是会导致疼痛性休克的。
    我瞅着男人情况不对劲,刚打算提醒,光头已经先一步收手。
    他伸出脚,脚底在那人的膝盖处轻轻击了一下,一直颤抖的男人猛地瘫软下去。
    他身上流出的汗,将这一片地板都弄湿了。
    空气中弥漫着失禁的尿骚味儿。
    光头很嫌弃,往沙发里面挪了挪,随后大刺刺的坐着,说:“好了,我想接下来,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配合了,对吗?”
    地上的男人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喉咙里发出一声似应的气声。
    剧痛会消耗体能,他目前应该是处于无法说话的状态。
    我想了想,走到厨房寻摸了一下,找了个碗,用白糖和盐兑了碗水给姓赵的:“喂给他,补充下他的体能。”
    那人现在一身尿骚味儿,我觉得埋汰,交给姓赵的去做正合适。
    光头这一招太好用了,一上去,不分青红皂白,先吃一顿‘杀威棒’
    这会儿,姓赵的给他喂水,他也不敢反抗,顺从的喝了下去。
    他得休息一会儿才能缓过来,现在也说不了什么,于是我溜达这去旁边的房间里搜查。
    一室一厅的房间,另一个自然应该是卧室,但我进去时就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里面放了一架大概只有一米二的单人床,在床位的位置放着个简陋的衣柜。
    床和衣柜加起来,只占了卧室三分之一的面积,剩下的三分之二,是一列列简陋的到顶木架。
    木架里的东西稀奇古怪。
    大部分是玻璃瓶,里面有液体,液体里装着一些东西。
    离我最近的一个玻璃罐子里,三分之二都塞满了东西,乍一看不知道是什么,仔细一瞧,却是一罐眼珠子!
    我立刻意识到那些液体是什么,应该是福尔马林一类的东西,而其余玻璃瓶子里,塞的大多也是一些肉块,大部分看不出是什么肉,少部分能看出动物的爪子或者内脏,也有一些头颅……等等!
    那是什么?
    我发现在架子最下面,靠近床的角落里,有一个用黑布罩着的东西,与周围大方露着的玻璃罐有些不同。
    有时候,与众不同就意味着有问题。
    我走过去,弯下腰将那黑布扯下。
    “我去!”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光头立刻近来了,他因为分蛟的事,很紧张我的安全,第一时间将我肩头一搭,神情戒备:“出什么事了”
    我指了指下方:“看这里,有婴儿……”
    黑布下罩着的,是个更大一些的玻璃罐,里面泡着的是个婴儿,而且是惨不忍睹的婴儿。
    四肢被折断成一截一截的,向着不同的方向扭曲着。
    这是个男婴,下体部位缺失,应该是被割掉了。
    嘴张着,里面是不含了个东西。
    我此刻仔细去看,发现里面含着的应该是他下面缺失的部位。
    婴儿身上扎着许多东西。
    其中一只眼球里,扎了根树枝。
    就是那种普通的,像是路边随手掰下来的树枝。
    婴儿的肚子,横着被拉了几道伤,有一只死老鼠的头在里面……
    灯光下,泡在特殊液体里的婴儿,显得恐怖又凄惨,如同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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