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陈削,看似稀奇古怪,却总能抓住要害,让人心服口服。
    “周仓,你的女人上阵杀敌,你乐意?”
    周仓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让女人杀敌,那老子还算个球,少帅说的对,男人没死光,女人老弱绝对不能上阵杀敌,这混账事,也就只有那大耳贼刘备能做的出来。”好吗,周仓一句愤愤不爽的抱怨,刘备躺着也中枪。
    见大伙没人反驳,陈削认真的朗声喊道“良师说的没错,只是有些笼统,从今往后,希望大家都能明白,大家身份平等,但是,绝对不会百分百的均等,毕竟,有的要杀敌,有的要做饭洗衣,有的上了年纪,有的还在嗷嗷待哺,你总不能让个三岁的娃儿也跟一个壮汉一样拎着刀枪去杀官军吧?”
    众人顿时捧腹哄笑起来,对陈削的解释,也都表示认同,平等,但不绝对均等,之所以解释清楚,陈削就是怕日后分配不均,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除此之外,天下人,绝不平等,我们是第一等。”跳到一块巨石上,陈削双手掐腰,再次喊道。
    “我们闹革命,我们造反跟朝廷叫板,我们流血牺牲,我们的袍泽,自然要高人一等,我们每个人,都要有这种觉悟,等到打倒汉廷,夺了天下,我们就是开国功臣,凭什么跟别人平等,凭什么跟别人平起平坐,那些没出力的,绝不能跟我们一样。”
    “少帅说的对,就该这样,那么,敢问少帅,我们是第一等,那下面第二等第三等又是谁呢?”金彪鼓掌叫好的追问道。
    陈削的说法,让众人大受鼓舞,既然众人是最先造反的,那么理所应当,自己这些人就得高别人一等,不然,岂不白白流血牺牲,白白让别人占了便宜?
    “问的好,第二等,就是那些满腹经纶的书生文士;第三等,就是那些贪生怕死,不敢拿起锄头棍棒跟朝廷叫板的百姓;第四等,就是那些为富不仁的贪官污吏们,就是那些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的恶霸豪强们,他们喝咱们的血,吃咱们的肉,全都该死,第五等,蛇鼠一窝的十常侍还有最大的吸血鬼狗皇帝。”
    陈削越说越激动,一番话说完,整个人好像变了一个人,眼冒血光,怒火高涨,眼中好像有一团火在汹汹燃烧。
    攥紧铁拳,陈削猛的振臂高呼“即日起,我陈削,与汉廷誓不两立,此生,有他没我,我必将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死战到底!”
    “苍天当死,黄天当立!”
    激荡的喊声,久久在山谷中回荡,每个人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都在沸腾,陈削当即命人扯起大旗,打出替天行道的口号,在周边附近的村镇,大肆招兵买马,四处带人杀官济民,终于开始张开獠牙,如睡醒的雄狮一样,一时间,声威大震,少帅之名,也不胫而走。
    陈削无所畏惧,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官军不追来倒好,否则,一旦追进深山丛林中,便休想再活着离开。太行山,不但占据有力的地势,这里更有九沟十八寨的十几万义军,陈削并不孤身作战,加上黑山军发展势头凶猛,寻常的官军根本不敢前来围剿。
    三个月之后,陈削的麾下,队伍已经暴增到一万多人,当然,有一半都是老弱妇孺,毕竟,不可能光招收青壮,既然是造反,有家有口的自然不会把家人留在家里,免得被官府迫害。
    “削哥,刚刚接到消息,刘备败了,一连激战了三个多月,刘备三人根本不是皇甫嵩的对手,损伤甚是惨重,刘备已经开始拔营向兖州徐州一带逃窜了。”
    眼瞅着已经进入了盛夏,刘备终于顶不住了,四万多人,险些被皇甫嵩连根铲除,跟陈削不同,刘备并不擅长山地战,他的人马一直在平原一带活动,虽然关张武勇,却也不是皇甫嵩的对手。
    “这个狗东西,打不过就跑,娘的,老子跑了不知多少回了,可老子何时说过要离开冀州,接下来,换我们了,大耳贼,还真是贪生怕死,我非取下皇甫嵩老儿的首级不可。”气的陈削狠狠的冲地上踢了一脚,没想到,刘备还是跑了,甚至都不敢在冀州继续呆了。
    “传我命令,马上拔营向常山一代转移。”
    “诺…”一声令下,陈削的队伍迅速的开赴常山,这一点,不得不说,因为经常改换营地,陈削的队伍,机动性远比别的义军要强的多,大家也早已习以为常,就连老弱,也没人抱怨。
    “削哥,山下来了一个人,说是来投奔咱们的。”狗蛋拎着手斧,带着几个小伙伴急匆匆的从山下跑了过来。
    “让他过来,我瞧瞧。”
    “削哥,那人长的可凶了,手里拿的家伙,也出奇的吓人。”狗蛋自问胆量不小,可还是禁不住有些后怕。
    “哈哈哈…怎么,还能吃人不可?”功夫不大,狗蛋将人带到了山上,嚯,远远的瞧见一个黑大汉步步伐有力的走了过来,众人都吓了一跳,此人又黑又壮,足有一丈多高,跟个小山似的,黝黑彪悍的身上,全是腱子肉,似乎用牙咬上一口,牙口要是不好,都能蹦下俩门牙来,太魁梧了。
    不但高大粗壮,手里拿的兵刃也大的出奇,是一柄托天钢叉,前头一长两短,类似寻常的渔叉,后面足有丈八长,往地上一站,就跟天上的巨灵神下凡一样,甚是威猛,四方脸,一脸的络腮胡,眉毛居中都打着卷,类似月牙状,就跟脸上挂了两把圆月弯刀一样,狮鼻阔口,满脸横肉,让谁瞧一眼,都得吓一跳。
    “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来自何方?”陈削站起身来,往人家跟前走了两步,两人站在一起,倒显得非常的滑稽可笑,陈削才十五岁,长的又偏瘦,站那人跟前,就跟个小泥鳅一样。
    “俺叫何曼,打汝南来,你们谁是陈削?”此人一开口,嗓门出奇的大,就跟咣咣打雷一样,瓮声瓮气,震的陈削耳朵嗡嗡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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