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打疼了没。
    夫君的脑袋好使,里面全是知识,不会被他打坏吧?
    安立夏半天没敢动弹,等了一会发现没动静后,做贼心虚地起身偷看纪应淮的眼睛,想看他有没有事。
    看不清,凑近点。
    怎么好像睁着眼,不会吧,是不是看错了,再凑近点看看。
    “立夏,”纪应淮无奈地侧开脸,道:“我没睡着呢。”
    转头不是他不想和安立夏亲密接触,实在是立夏贴他太近了。他要不避开,就要往人家脸上亲了。
    上床休息后,他一直在想原书的剧情,想着去京城后自己要谨言慎行做好古代人,不能露出马脚。
    假使这个世界真的有其他穿越者的存在,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时,最好藏藏拙。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不想被有金手指的家伙针对。
    那是降维打击,他哪扛得住啊。
    身侧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安立夏方才呼吸平缓,应该是睡着了的。可没过一会,他突然开始扭动,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向他靠近。
    纪应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当是晚上喝水喝多了,他想起夜。
    没想到,一双微凉的手环上了他的脖子,纪应淮当场就僵住了,一瞬间睁开了眼。这是要干什么?
    随着安立夏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目光涣散,感受着身上的重量,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他俩最越界的举动还是在安立夏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这会立夏身上没花香,说明脸贴脸是他自己想贴,这种的情况,怎么说呢……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吧?!
    我老婆是不是喜欢我?
    他和我贴贴哎,他晚上睡着了爬起来和我贴贴哎,他和我贴贴啊!纪应淮脑中闪过无数os,他表面没什么反应,其实已经激动得想下床跳舞了。
    很难不怀疑,平时他倒头就睡,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
    “夫君……”
    安立夏本来就害羞,一见他醒着,就慌了。他手忙脚乱地抓起被子往边上滚,试图把自己团进棉被里,裹成一个茧子。
    如果他上过网,大概会用脚趾扣城堡这种形容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变化。
    纪应淮身上就剩了个被角,他侧过身,忍着笑,道:“立夏,你刚刚想做什么?”
    安立夏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是实在他说不出口。
    反正都睡不着了,纪应淮干脆坐起身,靠在床头软枕上,轻咳一声,“我们聊一聊,好吗?”
    “我……”安立夏在被子里闷着,有种学生被喊去老师办公室喝茶的紧张感,“我,夫君,我错了。”
    不管怎么样,先道歉再说。
    “认错做什么?”纪应淮伸手,扶着他的肩把他转过来,把他头上的被子扒拉开,“你没有错,乖,别闷着,被子里空气不流通。”
    “哦。”安立夏乖乖松开攥紧被子的手,像一条出水的鱼似的,靠上了枕头。
    “夫君,要聊什么?”
    安立夏看不清他的神情,心里很慌,就怕纪应淮生气,怕他嫌自己浪/荡。
    天地良心,纪应淮怎么敢,他欢喜得要上天了,现在整个人和情窦初开的青少年没什么区别。
    别看他一本正经靠在那,他心里有一部虚拟手机,正开着备忘录,拼命写小作文。
    “立夏,你能给我一句准话吗?”纪应淮斟酌字句,紧张得说话时手都在微微发抖,“你对我,是有情意的,对吗?”
    “我是说,对你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对你的夫君纪幺。”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乞巧节快乐!
    wb发了小纪和立夏的人设图,有小细节(立夏的眼睛),献丑了,嘿嘿嘿。
    希望以后约得起喜欢的太太画他俩的互动www!
    第38章 我只识眼前人
    安立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但又好像知道原因。他说不上来这种怪异的感觉,按照他的认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 ”他的声音在颤, 努力看着对面那人的轮廓,在心里描摹熟悉的容颜,“可我只识得眼前人。”
    自纪幺睁眼的那一刻起, 这局躯壳里的灵魂,就已经是纪应淮了。
    “夫君,我从未隐藏过对你的欢喜,你难道现在才察觉吗?”
    早就察觉到了。
    从每一次归家时的呼唤,到携手入梦时的依恋。纪应淮又不是情商黑洞, 他怎么感觉不到两人之间越发暧昧的氛围。
    但他不敢确定,世界上最大的错觉就是对方喜欢我, 他怕是自己多想了,担心说开了以后,安立夏会感到不自在,会远离自己。
    纪应淮攥了下自己的指尖,“是我太迟钝了, 立夏,你能亲我一下吗?”
    “你亲我一下,我就知道了。”
    抛却一切社会赋予他的身份, 归根结底,他还是个沉迷七情六欲的俗人。被安立夏磨磨蹭蹭压了半天, 他都快上火了。
    骗人是不对的, 他知道, 但善意的谎言有利于促进亲密关系, 就好像玩乙游氪金刷亲密值,根本控制不住。
    “……”
    安立夏没吭声,他羞得开不了口,又想给出正面回应,于是原路挪回去,轻飘飘地在纪应淮唇上贴了一下。
    啊啊啊,初吻,初吻给老婆了!
    我应该怎么做,书里怎么说的,是不是要把他揽住,然后狠狠地酱酱酿酿?
    纪应淮言语的糙汉,行动的君子,他心里想得是19r,手上的动作却活像是被未成年限制狠狠制裁过的青少年。
    “立夏。”
    他念着心上人的名字,低头准确地找到了那双柔软的唇。
    夜色遮掩住了潋滟水光,离开了视觉的影响后,余下的感官都蜂拥而上,争夺着,试图成为最明显的那一个。
    吐息喷洒在对方的脸颊上,纪应淮按着安立夏的后脖颈,温柔又强势地,不容许他后退。
    “夫君,”半晌后,被放开的安立夏靠在纪应淮身上轻轻喘气,道,“你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们两情相悦,心心相印。”纪应淮嘴角与天齐高。
    安立夏脸上一阵酥麻,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啊,好羞人。
    虽然话已经说开了,但纪应淮还是想问问他,“方才你以为我睡着了,压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我……”
    安立夏不知道该怎么讲这件事,总不能说,是他看了一段真假不明的记忆故事,然后和现实中莫须有的苏琳置了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得支楞起来,然后就支楞起来了。
    “宝贝,”纪应淮犹豫道,“你是想让我当下面那个吗?”
    “上下位置我倒是无所谓,但我不是哥儿,生不了孩子,不能给安家传宗接代。但你喜欢小朋友,之前还说要生孩子,我不行的话,你会不会不要我?”
    “……?”
    安立夏怔住了,上下是什么,他有这个想法吗?
    “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然后带着小芸走掉。”纪应淮语调惆怅。
    “没没有,”安立夏慌张否认,“我要,我生,我不走。”
    纪应淮轻笑一声,抱着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确定吗,立夏?”
    “嗯。”
    “好,睡觉吧。宝贝晚安。”
    就这样?
    安立夏茫然瞪着眼,就,就睡了,就结束了?
    可是苏琳和纪幺纠缠了很久啊,他们后面做的那档子事,为什么夫君不和他做,是觉得没意思吗,还是他哪里表述有误了?
    想不明白,安立夏纠结着,在一片宁静中睡着了。
    半夜,浑身僵硬的小纪医师悄无声息地爬下床,去打了桶水洗了个冷水澡。
    夏天井里的水真冰啊,比自来水凉多了,冻得他咬紧牙关。
    他一边冲一边想,古代洗凉水澡的才是真勇士,现代那根本不算什么。明天义诊前,他得先给自己抓付药喝喝,免得给立夏留下夫君又不行又体弱的印象。
    为什么立夏这么着急要踏入大人的世界,纪应淮欲哭无泪。脑海中回响的bgm是“他不懂事,难道你还不懂事吗?”
    等到了京城,安定下来,他要给立夏补一个婚礼。
    坚持注重仪式感的原因,不是他龟毛,而是他希望安立夏能拥有所有他值得的美好时刻。打个不大确切的比方,就像小芸值得拥有一套练习册一样。
    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晨光在破晓时分准点洒落人间,纪应淮顶着微微发黑的眼圈坐在大厅吃早饭,顺便听柱子日报。
    “老爷,劫匪被抓了,今天清早被带回来的,人不多,感觉没抓干净。那一帮子被关在囚车里,全带着重镣铐啊,身上还有垃圾,大概是被百姓丢的。”
    柱子唏嘘道,“劫匪和寻常人真的不一样,那块头,那凶相,一看就沾过血。哎对,老爷,牢里那个杀了巫医的家伙,要被问斩了。就在咱们走出发的那天。”
    和每一场故事结束时一样,初起轰轰烈烈,结尾归于沉寂。
    纪应淮放下碗勺,没发表什么看法,听过就听过了,已经结束的事情,就把它遗忘在过去吧。
    他和柱子吩咐了要理的东西,以及路上得准备的水食,没有喊小芸起床,一个人去了医馆。
    让孩子多睡一会吧,未来数日都得在路上奔波,客栈可没家里呆得舒服。再说了,学习也不差这一天。
    今天来就诊的患者比往日义诊都多,其中老病人占大部分,他们都想在纪应淮离开前再看一回诊。
    这城里都传开了,纪医师医术高超,没几天就要去京城做太医了。
    太医,那可是给皇室看病的,随便拎出一个来,放到民间都是神医啊。他们能被未来太医诊治,相当于享受到了皇室的待遇,那不可得都来沾点荣光啊!
    安立夏中午送饭来时,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间挤进去。他瞧着夫君脸都晒红了,心疼地拿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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