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知道这种东西是骗小孩子的,花眠因为心虚还是忍不住有点儿紧张,“是什么?”
    白颐:“身穿白色嫁衣的模样,看着像是要做谁的新娘?谁啊?我吗?”
    花眠:“……”
    花眠直起腰,将耳边的发挽至耳后,面无表情道:“不好笑。”
    白颐瞪大眼无辜地“嗳”了声,这时候导演那边叫了声意思是准备可以开拍了……白颐收起了脸上的玩笑,脱了厚衣服站起来,舒活了下胫骨,完全不太害怕接下来折磨人的下水戏似的——
    抬脚走开之前,回过头看着身后的花眠:“你也看看我啊,万一我身上穿新郎官的衣服,咱们就真的天生一对了。”
    花眠弯腰打开暖炉,抖开毯子,开始默默地烤毯子,没理他。
    白颐掏了个没趣,摸摸鼻尖离开了。
    那边导演操着他的大嗓门港普讲戏,又问白颐准备好了没有……白颐的助理啊经纪人啊全部一窝蜂地站在游泳池边随时准备舍身救主,花眠见他们谁也没把自己“记得烤烤毯子”的话放在心上,摇摇头在白颐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把毯子放在自己膝盖上开始烤——
    不远处导演也希望这种戏能一次过,所以讲戏讲得有点久。
    花眠在暖炉跟前蹲久了又有点昏昏欲睡,手背压着唇小心翼翼打了个呵欠,伸脑袋看向白颐那边,好像已经准备开始下水的样子……
    花眠把烤暖和的毯子叠好,放到一旁备用。
    坐了一会儿有点无聊,不小心想起了白颐之前跟她开的玩笑,狐狸之窗什么的,怎么弄得来着?……好像是,右手食指搭在左手的无名指和中指上,用左手小拇指扣住,然后,然后右手无名指和中指搭在左手的食指上,用左手大拇指扣住……
    花眠看着自己的手指缴成一团。
    在她拼命地摆自己一点不灵活的手指,憋得脸都红了时,那边导演一声令下,白颐跳下了游泳池,泳池水到他的腰间,他站在池水里面无表情的模样,几块水波纹荡漾开,将刚扔下水的冰块推开来——
    当白颐往前走两步。
    这边花眠终于笨手笨脚地拧好了手,兴高采烈举起手用两只手中间的缝隙扫了一眼片场……然后理所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果然是骗人的。”
    花眠碎碎念着,拧了拧身子,然而当她几乎是无意间将手对准白颐所在的方向,她看到黑洞洞的缝隙里有白色的光……
    花眠微微一愣。
    定眼一看。
    随机看见,站在游泳池中央的白衣男人,背后几条巨大的白色狐狸尾巴高高翘起,头顶两只耳朵竖起来,伴随着他的走动,几条狐狸尾巴耀武扬威似的在空中拧动着……
    花眠:“……”
    举在半空的手僵在原地,放在膝盖上的毯子掉在了地上。
    她眨眨眼,心想莫不是她还在做梦,压根没有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来了,求评论嗷嗷啊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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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现世】
    花眠放下肉, 揉了揉眼睛, 看看白颐,嗯一切正常。
    再重新做出“狐狸之窗”,架在眼前,再看向站在游泳池中央的男人, 毛茸茸的大尾巴和耳朵,尾巴不多不少正好八条。
    花眠:“……”
    心中一时间震惊、诧异,怀疑, 恐惧。
    白颐的尾巴为什么不是九条, 花眠一想到自己那四分五裂的行李箱,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怪不得就在狐狸被砍掉尾巴的第二天,白颐就说什么摔了腿请假了……
    原来,他就是那天那只被砍了尾巴的倒霉狐狸。
    那玄极之前说会要害她性命之人,原来就是白颐,——这个风光无限的大明星,曾经被父母揍得捂着屁股哭得厉害的小胖?
    他为什么突然跟自己揭露自己的身份?
    是因为知道玄极走了就没人护着她, 他可以为所欲为,要让她死得明白当个明白鬼?
    ……可是可是, 玄极前后出现不过一个多月,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 白颐作为和花眠同步来到这个现世的人,他为什么完全没有抓紧时间对她下手以绝后患?
    啊啊啊,纠结死了!
    花眠想不通了,抱着脑袋蛋疼了一会儿, 然后将地上的毯子捡起来——她都佩服此时此刻内心的强大,在遭遇极大冲击、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她还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淡定,站起来把掉在地上的毯子捡起来叠好放好……
    而不是跳起来尖叫着逃跑再也不回来。
    花眠把毯子放好后,转身迈着淡定的步子离开片场——她觉得自己大概毕生的演技都浪费在了这上面,现场大概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异常,尽管此刻她的背后的冷汗都顺着背脊往下滑落,手脚都在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然而表面看起来,她也不过就是面色有些苍白而已。
    慢吞吞走到片场的角落,四周看了看没有人,花眠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那枚玄镜,犹豫了下,伸手想要打开:她才不是什么自作聪明的烦人精漫画女主角,遇见这种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找玄极……
    告状!
    然而刚打开玄镜,还没来得及叫出玄极的名字,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刚刚打开的玄镜合拢,花眠微微一愣,此时,身后有一滴冰凉的水掉落在她领口里,冷得她打了个激灵!
    “……!”
    捏着玄镜的手微微一顿,花眠有些茫然地抬起头,随后便看见身上披着个毯子、浑身湿漉漉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后,水滴从他尖细的下巴滴落,他垂着眼,脸上没有表情——
    是白颐。
    “用不着事事与他通知,”在花眠错愕注视之中,白颐垂下眼,语气稍显淡漠,“告诉你我是狐族的事,不过是不想再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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