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对这样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处置起来驾轻就熟,非常有经验。
    他先将自己的牛角忍着痛掰下一块,塞进罗刹女的嘴里,防止她在疯狂中咬断舌头。
    又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在罗刹女的额头。
    罗刹女大叫一声,朝后倒飞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牛魔王将牛角按回到头上。他看着罗刹女的脸。脸上那一层黑气越发清晰了。她的手心上也出现了点点黑色的波纹。魔力的侵害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如果任由发展下去。罗刹女的心态早晚魔化。再也不受牛魔王的控制。牛魔王叹了口气,他举起自己的手。
    他手背上隐隐也有几个黑点。
    难道他们夫妻真的要变成丑陋的魔王吗?
    慢慢运行了一遍仙力,将体内的魔力毒素驱逐出体外。原本清澈透明的识海中有了星星点点的虫豸,虫豸在他的识海中吞噬着他的仙力,释放魔力。一点点蚕食牛魔王的的神国。
    牛魔王从自己的神国上空掠过,他将一道群雷击向自己的识海,识海翻涌,牛魔王浑身哆嗦着,他雷击自己的识海,用的是自爆神魂的方法,不过就是没有自爆神魂那么剧烈的程度。虽然到不了自爆神魂的地步,识海受到了雷击,依然让他痛苦的几乎叫出声来。
    每次群雷击向自己识海,都象经历一场惨烈的酷刑,牛魔王不想受如此痛苦的折磨,但他没有别的选择,识海中游动的虫豸都是无天魔界魔力化成,它们侵入到识海中兴风作浪,吞噬仙力,排泄魔力,日积月累地改变着他的识海,当他的识海完全成为虫豸的天下,他也再不能回头。彻底沦为波旬的爪牙。每过一段时间他必须受雷击识海的折磨。清除那些魔力的虫豸,减缓自己魔化的速度。
    此外。他也发现了一个以毒攻毒的方法,被群雷劈死的虫豸,收集起来碾成粉末儿服下,可以将罗刹女的的疯病治好,虽然不能根除,很长一段不犯病已经是个很大的奇迹了。
    识海中飘满了雷击而死的丑陋的虫豸,牛魔王尽皆捞起来,将自己的熟铜大棍变成捣药杵,几棍下去,一堆黑色的粉末出现牛魔王的手中。
    他从自己的神国中退出。
    罗刹女脸上黑气不仅没消退,反而有加重的迹象。
    牛魔王:“夫人,请吃药。”。他轻柔地唤着已经神智不清的夫人。
    罗刹女:“夫君,我已经顶不住了,请夫君杀了我,我不要做波旬的爪牙。我不要变成那些丑陋不堪的怪物。“。
    ”夫人,你这是说什么话来,我们夫妻皈依之前,就曾经立下宏天大愿,一起登上逍遥的极乐仙境,做一对无拘无束的神仙眷侣,你不能放弃,你要坚持住。希望总会有的。黑夜到来的时候,黎明就跟在后面。“。
    罗刹女睁开眼睛,苦笑了:“夫君,谢谢你,我知道你为了鼓励我,让我不放弃,已经想尽所有的办法。”她费力地抬起手,摸着牛魔王的牛角。
    “我的夫君原来是个多么粗犷的汉子。哪里会说这么温柔细腻的话,为了让我坚持下去,逼着自己说这样的尴尬的情话,虽然有点别扭,可是我很喜欢。”。
    牛魔王泪光盈然,那么魁梧的汉子竟然流下了英雄泪。
    “夫人,你既然理解我的苦心,你就不能放弃。如果你去了,让我何以独活?”。
    “可是我真的很累了,好想好好的睡一觉,一觉醒来,外面再不是这昏沉阴暗的天空。也不是嘈杂无序的呓语,而是明媚的天空,清新的空气。久违的花香。我或许真的等不到那天了。”。
    罗刹女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黑气凝实起来,好像一只盘旋的狰狞的毒蛇,飘浮在罗刹女的脸上,对着牛魔王嘶嘶吐着毒舌。
    “夫人,你吃了药,我再另想办法。”。
    罗刹女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她本想拒绝药末儿。无奈牛魔王强把黑粉儿塞进她的嘴里。
    凝实成毒蛇的黑气尖叫一声,烟消云散。
    牛魔王吐了口气,罗刹女的暂时又逃过了一劫。
    “夫君,你这是何苦?每次都象受酷刑一样,收集这些虫豸。每次过后都要休息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夫君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魔力化成的虫豸,碾成黑粉儿就能暂时压制我们受到的魔化?你难道没觉察出来,我们的病发作频率越来越快。病情越来越严重?”。
    牛魔王点头:“夫人,我岂能不知,用黑粉来治病,其实就是在饮鸩止渴。波旬就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们乖乖就范。心甘情愿的魔化。如果有其他的选择,我怎么会用这种慢性自杀的方式?”。
    “所以,拖的越久,我们受的痛苦越大,不如我们自行了断。自爆神魂。干脆一死了之。”。
    “夫人,你以为我没想过自爆神魂,不做波旬的狗腿子吗?在无天界内,虽然我们可以修炼,可以缓慢增长我们的境界,但是无天界的空间规则掌握在波旬的手中,在这个空间里我们就算要自爆也做不到,因为他的空间规则根本就不允许。当初我们流落到这里的时候,反抗过多次,哪一次反抗都没有见到波旬的面,就被他制定的空间规则弄的一身本事无法施展。”。
    “夫君,难道我们想死都做不到?”。
    “目前来说是这样。除非我们主动魔化。投靠波旬。”。
    夫妇二人面对残酷的现实相对无言。落在波旬的手里,即便自杀也成了奢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天天的沉沦堕落。越抵抗受的罪越大。得到的痛苦越多。
    牛魔王始终坚定一个信念,自己一定能在被魔化之前脱离无天界,逃出波旬的掌控。
    ”夫君,你为何会有如此自信?对于自己早晚能脱离苦海有如此坚定的信念?“。
    罗刹女对于牛魔王的念头感到非常奇怪,甚至觉得有点可笑。她不知道牛魔王的信心从何而来。
    ”夫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问我为何在绝境中如此乐观,坚信自己一定脱离苦海,我告诉你,原因很简单。沦落到无天界不久,在这里我遇见了一个熟人。“。
    ”熟人?是谁?你的嘴够严实的。现在才告诉我。“。
    ”我不告诉你,一直放在心底最深处,就是为了不让波旬察觉出我们的异样,否则,你以为波旬会放任我们在无天界慢慢转化。你以为凭我们夫妇二人的实力真的能抗的住整个空间。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心底仍然有一丝希望,就是在赌波旬不会将重心放在我夫妇身上,而是象猫戏老鼠一样,慢慢地戏弄我们,事情的结果你看到了,我赌对了。不然单凭我们二人的实力早就魔化了,哪里会坚持的到今天。“。
    ”到底是谁啊?不要跟我打哑谜。“罗刹女急切地问。
    ”西天的佛老的弟子。地藏菩萨的搭档——谛听。我遇到就是谛听。“。
    ”谛听,我还以为你说哪个,不就是被波旬变成小狗,封印了法力的那个谛听吗?还被波旬给拔了两颗牙。一点也没有神兽的气质,反而可怜兮兮地。“。罗刹女一下子泄了气。”那个我也见过啊,曾经跑到我们被囚之地。我怎么没有从他身上得到过坚定的信念?“。
    ”夫人,你知其一,不知其二,谛听来过一次以后,我将一只牛虱化成他身上的一根白毛,白毛上附了我一缕极微细的分神。因为这个分神极为微细。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通过这缕极微细的分神,我得到一个很不得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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