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邢徒军营地之中点燃了火把,整个桑干河北岸一片通明,白日里喧嚣的将士们大都回营休息,营地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从作战会议室出来之后,凉风一吹,让林川清醒很多,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林川迈步向自己的防区走去。
    林川麾下的第二旗团部署在防线的西边,负责一段长达五里的河段,这一河段水流平缓,水浅易渡,是防御的重点地段。
    “大人,不回营吗?”跟着林川身后的雷暴问。
    林川指了指远处有着星星点点火把的防线道:“走,去河边看看。”
    王朝大军距离桑干河已经不足三十里的距离,随时可能出现在桑干河南岸,林川不放心防务,所以准备再检查一遍,以防万一。
    “大人”黑暗之中,哨兵闪身出来,看见是林川过来,急忙敬了一个军礼。
    林川右拳击胸,回敬了军礼:“继续执勤。”,哨兵再一次隐入黑暗之中。
    负责夜间防务的是西斯的第一旗营,沿着壕沟向前走,邢徒战士们都披坚执锐,精神饱满,小心戒备着,看到林川到来,不断向林川敬礼。
    看到邢徒战士们都没有松懈,林川很满意,大战即将来临,必须保持这一种紧张感。
    “大人,你怎么来了?”旗营长西斯正在他那简陋的前线指挥部里给各级军官分配任务,看到林川到来急忙迎了过来。
    林川笑笑让西斯不必紧张:“我只是过来看看,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西斯拍着胸脯保证道:“有我们第一旗营在,王朝走狗休想从我们这儿过去。”
    林川笑着拍着西斯的肩膀:“我的兄弟,我只是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有没有兴趣陪我走走——”林川问。
    西斯笑着回答:“乐意之至,我的兄弟。”
    作为前线指挥官,无论是西斯还是林川都压力很大,虽然在士兵们面前表现的脸上轻松,但是内心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王朝中央军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当初数十万邢徒军和中央军在王京城下血战数日,最终溃败,对于中央军,邢徒军从上到下除了深深的仇恨之外还有那么一丝畏惧,虽然从未有人承认。
    王朝中央军是王朝精锐部队之一,享有最好的装备,最好的待遇,最好的兵源,所有一切都优先供给中央军部队,而中央军也是威名赫赫,如同大山一般,压得林川等指挥官喘不过气。
    桑干河丝丝清凉的河风吹来,让人感到惬意无比,林川和西斯沿着河边一边走,一边聊着,享受着战前难得的宁静。
    “灵儿那丫头怎么样了?”林川问。
    西斯冷酷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柔情:“那丫头就是比较古灵精怪,不跟着她爷爷学医,非要学武,我给她找了一个师傅——”,西斯说完笑了笑。
    林川抬起头遥望着远方,想起了还躺在床上的蓝雨,“学武也不错,在这乱世之中,至少也有自保之力。”
    “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我一直在外征战,不能一直照顾她。”西斯无奈地耸耸肩。
    西斯:“等这次打退了王朝军,就可以回去陪那丫头了。”
    西斯认了云灵儿为妹妹,也算是了结了西斯心中的遗憾,西斯对这个妹妹可是心疼的不得了。
    “长官”不知不觉,林川他们已经走到了防线的最前沿,站在这里可以望向对岸,一片漆黑,驻守在这里的百人长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敬了个军礼。
    “不必拘束,马上要打仗了,我来看看你们。”林川笑着坐下,和士兵们面对面。
    看到身为旗团指挥官的林川亲临前线,这大半夜的来看望他们,士兵们脸色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人吗?”林川亲切地拉着一名士兵问。
    士兵因为激动半天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其他士兵哄笑起来,整个严肃的气氛顿时被打破,变得轻松起来。
    “长官,我家是木城的,加入军队不到半个月。”士兵楞了片刻后回答。
    林川继续问:“家里还有什么人?为什么参军。”
    “我家里还有爹娘,还有一个妻子。”士兵不好意思地说。
    “长官,她妻子十多天前可是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呢,哈哈。”有相熟的士兵补充道。
    “嘿嘿,在开拔之前生的。”士兵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林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好好杀敌,等这一仗打完了,就可以回去了。”
    “是,长官,我娘说了,只有跟着大人,咱们才有出头之日。”士兵大声回答。
    林川点点头,百姓的愿望很简单,那就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苦一点累一点没什么,这是多么简单的愿望,但是实现它却是无比的艰难,需要无数人前赴后继地去战斗,去厮杀。
    林川摇摇头,挥去这些思绪,现在自己还没有时间考虑这些。
    “你叫什么?勇敢的战士。”林川转过头问向一名身材彪悍的战士,战士的手边放着一把锋利的战斧,他是一名山地战士。
    山地战士没有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林川如此的平易近人,激动地回答:“回禀大人,我叫巴图鲁,是山地族的。”
    “来南川行省还习惯吗?”林川继续问。
    巴图鲁粗犷地说:“百人长很照顾我,对我很好,而且在这里每顿都有肉吃,我都不想回去了。”
    “哈哈哈”周围的士兵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
    林川也是对那名百人长赞许的点点头。那名百人长急忙解释:“我可没有偏心啊。”
    “我没有责怪你,你做的很好。”林川鼓励地说。
    “王朝军很强大,你们怕不怕!”
    巴图鲁抓起身旁的战斧恶狠狠地说:“我们长老说了,要听林大人的话,王朝军要打我们,我们就把他们脑袋砍下来给林大人当夜壶——”。
    “对,将敢过来的王朝军脑袋劈碎,看他们还嚣张。”其余山地战士都是纷纷说道。
    看到将士士气高昂,林川也就放下了心。
    林川的第二旗团一万名将士很多都是山地战士,战力强悍,而新招的士兵大都来自木城周边,对于林氏有着强的信任感,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也愿意抛头颅,洒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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