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人立刻笑哈哈起来,“哎呀别当真,我们?就说说嘛。”
    家里有闺女,或者人家有闺女,她们?就喜欢说这种相亲嫁娶的事儿,但凡看到一个平头正脸的青年就得说一嘴和谁谁闺女配对正好。
    其实?有时候就是说说嘴,习惯了,不?说难受,而且也多是说条件还不?错的青年。
    反正见到一个矮矬丑她们?是不?会说的,要是说那不?是擎等着?被对方?喷么?
    很快余队长也拎着?肉和酒过来,递给余钱儿娘,“弟妹,辛苦你。”
    余钱儿娘兴奋得说话都颤音了,“队长说啥见外?话啊,咱是一家人。”
    今儿这三个男人一来,从不?登门的支书来家里做客了,不?正眼?看她一个婆子的大队长也来了,我滴个娘嘞!
    她真是有面子了!
    屋里又是一阵热闹。
    陆大哥健谈,榆树林大队这里也有健谈的,两三个人活跃气氛,那场面就热闹得很,绝对不?会冷场。
    短短的时间支书和大队长已经商量好让谁去收榆树皮了。
    收榆树皮是长期赚钱的营生,自然不?能随便?给谁,基本?一家一个,另外?再找一个……那肯定给余钱儿家。
    他们?瞅了瞅,余钱儿大哥挺了挺腰板儿,余钱儿爹也笑呵呵地,希望大儿子能跟着?露脸,跑腿儿,分点小钱儿。
    大儿子有这个活儿的话,说亲都更容易些。
    这时候陆大哥笑道:“对了,你们?往我们?大队送材料的时候得让余大妹子一起去。我弟妹说了,余妹子是劳模,能干,关键品性好,可靠!”
    明白了。
    支书和大队长就把目光从余钱儿大哥身上收回来。
    人家付钱的顾客指名儿让余钱儿去,那就得她,毕竟她是女孩子也好跟林先进打交道不?是?
    要是余钱儿大哥去,他也就跟在另外?俩青年后面跑跑腿儿,也不?能多干啥,余钱儿不?一样,她是女的可以和女的打交道。
    余钱儿爹虽然有点失望,但是闺女去也行,这可是人家贵客亲自点名的,那更好啊。
    支书和大队长这么和颜悦色地和他说话,他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连连答应。
    余钱儿瞅着?爹娘那副样子,虽然有些尴尬却也只能如此?。
    毕竟他们?都没什?么本?事,一辈子老实?巴交地就会刨地,平时队干部也不?会正眼?看,分活儿都是分不?好的那种。
    为了让爹娘脸上有点光,不?会整天自卑,她就努力?干活儿,靠着?在县里举行的劳动比赛中拿奖当上劳模,给家里增光添彩。
    之前她觉得自己这个劳模好像也没多大用?,顶多给家里发了脸盆茶缸暖壶,爹娘没本?事还是没本?事,被人瞧不?起还是瞧不?起,反而惹得别人嫉妒说她嫁不?出去。
    不?过,这会儿她觉得其实?挺好。
    自己要是不?当劳模,怎么认识林姝?
    怎么有今天的一家子露脸?
    这么一想,她就为自己当时第一次去市里为了不?露怯、不?让人轻视特意表现得有点厉害而羞愧,还听邱丽娜的以为林姝资本?家小姐做派。
    幸亏,自己当时道歉了,人家林姝宽容大度不?和她计较,现在有好事还想着?她呢。
    虽然林姝信上说请余同?志帮忙,可其实?林姝才是帮了她大忙呢。
    余钱儿心里很是感激。
    第二天余钱儿娘早早起来给做了饭,特意炖了鸡蛋,让陆大哥三个吃得饱饱的再走。
    余钱儿和队里安排的俩人一起,一人负责赶一辆车。
    余钱儿爹娘好一个叮嘱,让闺女如何如何,别丢人,别怎么的。
    其实?他们?这辈子最远就去过公?社,连县城都没去,余钱儿已经到过市里,还是劳模儿,可他们?就是觉得孩子不?如自己,总要用?一些老思?想瞎指点。
    余钱儿大哥则是一脸羡慕。
    陆大哥和陆二哥赶一辆大牛车上,牛虽然走得慢,但是力?气大,拉着?小山一样的货还能再拉着?陆大哥。
    陆二哥心疼牲口,只要牲口拉货他就不?坐车,在一边走。
    他们?走到一处拐弯儿的时候,下面一条羊肠小道,远远地通往其他村子、田地。
    远远的一个妇女披头散发地往这里跑,一边跑一边喊:“救救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陆大哥坐在车辕上,翘着?二郎腿,正舒舒服服地哼小曲儿呢。
    突然听到那么凄厉的一声喊,吓得他一个激灵,“怎么回事?”
    距离有些远,听得不?是很真切,他仿佛听到那女人喊三弟妹?
    自己听岔了吧?
    陆二哥也听见了,他吁一声,示意停车。
    后面余大队长的儿子余林喊道:“陆同?志,跟咱无关,咱们?赶紧走吧。”
    另外?一个小伙子也说没事,“是后面何家庙子的媳妇儿,整天想跑回娘家,她婆婆不?让。”
    很快,就有个男人追上来,把那女人给拖回去了。
    路上其他村人看到也都见怪不?怪的样子。
    余林还怕陆大哥他们?对自己大队印象不?好,解释道:“这媳妇儿是蒯家花彩礼明媒正娶的,五十多块呢,女人的哥哥们?亲自送来的,可不?是拐来的。”
    另外?青年也说是的。
    陆大哥就没管了,各家有各家的事儿,他们?可不?瞎掺和。
    孙晓红瞅着?高高的榆树皮车队越走越远,气得嗷嗷叫,一个劲儿地踢打撕挠拖着?她的男人。
    她恶毒地诅咒他,“蒯小鹏,你是个猪,你是个死猪,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放开我!”
    蒯小鹏也不?说话,只闷头给她往家扯。
    这婆娘生性刁蛮泼辣,她不?愿意嫁给他,他还觉得亏大了呢?
    五十多块彩礼,娶个啥样媳妇儿娶不?到?
    她可好,她家人送来的时候老老实?实?的,转天就开始闹腾,砸锅摔碗的。
    要早知道她不?是个过日子的女人,他才不?要呢。
    蒯小鹏个子不?高,胜在敦实?,有把子力?气,常年干活儿的大手?又黑又糙,抓着?孙晓红就跟铁钳子一样。
    “俺是娶了你,不?是拐了你,你不?乐意你就得把彩礼钱还给俺!”
    “俺家辛辛苦苦攒那点钱,不?容易!”
    蒯小鹏被挠得胳膊和脖子都出血了,气得要打她,只是看着?她鼓起来的肚子又下不?去手?。
    孙晓红咒天咒地,又开始骂林跃和林姝,她对蒯小鹏喊道:“你去管林姝要,就是她来收榆树皮的,她有钱,你去管她要!是她害我的,搅家精,挑唆林跃和我离婚,让林家给我赶回娘家的!”
    蒯小鹏愕然地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孙晓红整天在家里咒这个骂那个,以前嘟嘟囔囔听不?太清,今儿她竟然说是收榆树皮的?
    孙晓红自从被娘家下药嫁给蒯家,她就越发怨恨林姝和林跃。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林姝害的,如果不?是林姝非得把缝纫机要回去,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林跃个混蛋,平时说得好听,什?么都听媳妇儿的,结果她不?过是不?小心碰了林母一下,他就发疯离婚。
    还有林母个坏婆婆,以前假装一副被儿媳妇欺负的委屈样子,结果自己都没打她她就哭成那样陷害自己!
    这些恶人!
    当初离开林家回娘家,她和娘家嫂子们?打架,生气娘家人不?给她撑腰撑到底,可被嫁给蒯家以后,这个寡妇婆婆才是真恶毒,还有那个傻子大伯哥,这个又丑又挫又脏的蒯小鹏,她又开始怀念娘家。
    她很快就把对娘家的不?满忘掉,满心都是爹娘怎么疼她,哥哥们?怎么疼她,现在她想让娘家再疼她一次,把她从蒯家带走。
    她不?要留在这里!
    寡妇婆婆是个变态,整天看贼一样看着?她。
    刚嫁过来那阵子,恶婆婆怕她跑不?给她穿裤子不?让她出门,后来队干部说这样不?好才给她穿衣服,却让大傻子时刻盯着?她。
    要是她敢跑就给她抓回来打一顿。
    恶婆婆把钱都锁在大柜子里一分不?给她,饭菜锁在饭橱里不?给她吃饱,怕她使坏也不?让她做饭,白天让她喂鸡喂猪打水浇菜洗衣服扫地,把她当牛马使唤,晚上就让她陪蒯小鹏个丑八怪睡觉生孩子。
    蒯大鹏个傻子虽然傻,可他是个三十的男人,知道找女人,天天往她身上扑,寡妇婆婆也不?管。
    她想跑,没钱,也没人帮她,村里人还帮着?恶婆婆说她不?本?分,不?好好过日子,就是欠收拾。
    她觑着?机会就跑,寻思?先跑出去,哪怕要饭也能回家,可大傻子一直追她,追上就打她,再给她扛回家,恶婆婆再抽她一顿,不?给她吃喝饿两天。
    她第二次逃跑,结果被大傻子摁在草垛里糟蹋了。
    她想找人告状都找不?到,村里人都默认她是兄弟俩的媳妇,还笑话她不?要脸不?害臊,和男人大白天在草垛里办事儿。
    她跟蒯小鹏说,那个窝囊废丑八怪说大哥就是傻不?懂事,让她多担待。
    恶婆婆更不?管,反而幸灾乐祸骂她不?检点自找的,说她“大鹏就得盯着?你,你往外?跑不?就是想引着?他追你?你个骚货还倒打一耙”。
    她这才不?敢跑了。
    怀孕以后恶婆婆倒是不?打她了,也不?让大傻子再碰她,还给她吃饱,可她依然拿不?到一分钱,不?能坐车回娘家。
    昨天晚上榆树林大队那边来说收榆树皮,她听着?好像是青县陆家庄大队那边来的,还说什?么最美军嫂家。
    那不?就是林姝?
    孙晓红立刻再次生出逃跑的心思?。
    今早吃完饭,她趁着?蒯小鹏去上工,恶婆婆去村里问榆树皮的事儿而蒯大鹏上厕所的时候就跑出去。
    她得去找林姝!
    让林姝给她赎回去。
    她不?要嫁给蒯小鹏个丑八怪,不?要被傻子天天盯着?。
    她要回去找林跃,她保证再也再也不?骂他不?掐他,她会对公?婆好,会下地干活,会做饭喂猪,会好好伺候他们?。
    还有宝儿,她可是宝儿的亲娘,那是她的儿子。
    林家必须得救她!
    结果不?等她冲到马车跟前就被蒯小鹏给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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