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励婆婆和舅妈:“稳住,我们能赢。”
    陆母和孙红梅深吸了口气调整情绪,重整旗鼓再出发。
    有一说一,换上魏秀芝后确实有效果。经过二十分钟苦战,女方拿下了这一局。
    这一局的胜利,极大激励了几位玩牌的女同胞,只是也让刚退出战局的陆老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暗暗自责。
    果然是因为她,才会连着输了几局。
    她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便借口待陆敏出外头转转。
    魏家村她也来过好几次,称得上熟门熟路了。
    不仅她熟门熟路,魏家村的人也几乎都认识她——苏彤婆家的奶奶。
    她牵着因能出门玩耍一脸雀跃的陆敏,并没太在意这一路旁人投向她们的目光。
    最初那一两次,其实她也是在意的。只是后来阿彤和她解释,农村鲜少会有外头的人过来,所以哪怕是逢年过节正常的走亲戚,但凡来个外人,也会惹来好奇。不过也只是好奇,并没恶意。
    她想也是,能有什么恶意呢,她们又不会有交集。
    陆老夫人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根本没想过会有人主动上前和她打招呼时。
    “哟,阿彤她奶奶,怎么就一个人啊?”
    主动上前来说话的正是张桂花,她刚好从娘家回来,半路遇到了带着孩子在村里溜达的陆老夫人,想着她们也算见过两次面,便主动搭了话。
    陆老夫人倒对眼前这个人有那么一点印象,只是真不知道对方是谁。
    好在这种客套寒暄,知不知道对方是谁并不重要。
    陆老夫人老实回道:“他们在家里打牌呢,我坐累了,带孩子出来走走。”
    “打牌?”张桂花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们勤劳了一辈子,印象里打牌这种事就是那些只顾着吃喝玩乐不顾家的人才会干的。魏家村谁打牌她都不会太诧异,但是孙红梅和魏光亮,她着实惊讶到了。
    陆老夫人没察觉,还笑呵呵继续说:“是啊,玩了一下午,正起劲呢。”
    还玩了一下午!
    张桂花都忍不住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了,为什么全村最勤劳的人也学会玩牌了?
    而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不过做得更轰烈些。
    路过李桂兰家的时候,李桂兰看到行色匆匆的她,连忙喊住。
    “干什么这么着急,大过年的又不用下地干活。”
    张桂花一脸肃容,告诉她:“我刚才遇到了阿彤婆家奶奶,她说孙红梅一家在打牌。”
    “什么?孙红梅在打牌?”李桂兰也是会理解重点的。
    于是,一人行变三人行,三人行变五人行。
    等张桂花到孙红梅家时,身后跟着四个人。
    在农村串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不过在别家来客人时,多少会自觉些。
    今天苏彤他们过来,两辆车子明晃晃停在院门口。魏家村的人怎么好奇张望,也都不会在这时候往前凑。所以张桂花几人突然到来,孙红梅还是挺意外的。但是意外归意外,牌局正进行到紧张的时候,她也暂时没时间招呼。
    “你们先坐,桌子上有东西吃,想吃什么就自己拿,别客气。”
    还真有人不客气,立刻抓了一大把葵瓜子。不过倒没谁坐下,而是围过来看他们几个打牌。
    张桂花问:“你们这玩的是什么呀?”
    “哦,我们打升级呢。”孙红梅分心说了句话,出了错了张牌,立刻心痛哎哟叫了声,心里多少有些恼火。
    本来形势就对她们很不利,还犯这样的错误,这局悬了。
    果然,几分钟后,男同胞们以胜利的姿态结束了这局牌。
    这局过后,他们已经遥遥领先女同胞们两级。
    孙红梅来气了,快速洗牌,势必要抓紧时间追分。
    奈何人在越急之下越容易犯错,这局本来她拿的牌挺不错的,但架不住打错了几个牌,对面的几个男人一旦抓到机会,根本不手软。
    这一局,她们又输了。
    “再来,快点。”孙红梅这话当然是对丈夫说的,示意他快点发牌。
    本来想来看看孙红梅到底怎么回事的几个同村女人,在看了两局牌后,也开始津津有味,不知觉就看了半个小时。
    说是半个小时,其实也就打了两局,两局都是男人们那边赢了。
    时间快来到四点多,理智一直还在的陆一诚提醒他们该结束了。
    因为明天还要去好几家亲戚那拜年,得早早出门,所以他们是不计划在这边吃晚饭的。
    后面几乎一局没赢,苏彤也输到没心情了,气呼呼站起身:“不打了不打了。”
    看到丈夫那得意的笑容,苏彤很不服。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她教会他们玩的,最后自己会输的那么惨。
    想不通的苏彤,负气将这一切归咎为,在玩牌这件事情上,男人就是比女人会。
    本是服气的一句话,被魏家村几个女人听去,却是连连点头,五人七嘴八舌扣了一大顶帽子给男同胞。
    “可不是,咱们村喜欢打牌的,都是男的。”
    “何止咱们村,隔壁何家村那个二狗,当年打牌打到老婆都卖了。”
    “别村的事就不说了,我们村的那个老魏家光,今年就跟他名字一样了,打牌打到家里光光的,今年媳妇都没回来过年。”
    几个男人越听心越惊,他们只是娱乐消遣而已,怎么一个个说的好像赌博一样。
    孙红梅输了牌心情不好,但也不想听到她们说的这么离谱,气呼呼凶她们:“我们就自家人玩,又不赌钱,别拿那些赌鬼比。”
    被吼的张桂花几人尴尬笑了笑,转过脸,默默吃东西。
    还别说,苏彤带回来的东西就是比她们在镇上时常散称回来的好吃。
    输了牌的几个女人心情其实都差不多,连向来温柔的陆母都给了丈夫一刀子眼。
    陆政心情好,牌都赢了,吃妻子几个刀子眼也是应该的。
    孙红梅也差不多,怨气甚至还更明显些。不过魏光亮早习惯了,知道她再生气都好,睡一觉就会忘记。
    而魏秀芝呢,能欺负的只有弟弟了,鼓着脸说他:“今天玩了那么久牌,接下来几天好好待在家里学习吧。”
    孙红梅这才反应过来,儿子只顾着玩牌没学习,也凶巴巴说:“从明天开始到开学,要是敢出门玩,我打断你的腿。”
    牌是大家一起赢的,可魏国豪觉得伤害好像全让他一个人承受了。
    他看向父亲,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话。可魏光亮也怕妻子啊,只能装作没看到,笑呵呵和陆政交流赢牌的喜悦。
    无助的他只能看向他最最最最敬重的姐夫,小声求助:“姐夫……”
    第一次被小舅子这样依赖,陆一诚压力不小。但他有什么办法,说这话的是长辈,连他也得听。
    他只能拿自己读高中那会的事迹来鼓励小舅子:“当时我读高中的时候,有个暑假都没怎么出过门。”
    “啊,姐夫,你也要这样刻苦吗?”魏国豪没想到,在他心里姐夫就是这天底下最聪明能干的男人。考大学这种事对别人来说也许难于登天,但对姐夫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
    “嗯。”陆一诚面不改色,刻苦这种事,并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只是,陆母却很不适时拆穿他:“你别吓唬人家国豪,那年暑假没出门,是因为要参加那奥什么竞赛,天天得做很多题。”
    魏国豪尝试猜测:“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没想到还真一猜就中,陆母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
    魏国豪的敬佩之神已经藏不住了,两眼闪闪发亮看向陆一诚:“姐夫,你竟然还参加过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天知道这参赛名额有多难,他们学校都是数学成绩前三的才有资格。
    陆一诚反应却是平常,嗯了声,仿佛这是多么平常的事。
    魏国豪继续问:“得奖了吗?”
    陆一诚再次嗯了声。
    “姐夫,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宣布,以后你就是我最崇拜的人。”
    听到这话,孙红梅拍了拍儿子脑袋:“真是越大越什么话都敢说了。还你宣布。”
    魏国豪嘿嘿笑了笑,想到姐夫这么厉害,他也想努力一下。
    还有一年半才高中毕业,不知道还能不能争取到明年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参赛名额。
    这个寒假剩下的时间,他就不出门了,好好在家学习。
    没多久,外出溜达的陆老夫人带着陆敏回来了。
    看得出,陆敏在村子里玩得很开心,衣服裤子都是泥巴。
    陆家人该回去了,孙红梅知道他们确实明天还有事,也没说要他们留下来吃晚饭的事,只是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开车离开,知道完全看不到。
    回来看到同村几个妇女还坐在那吃东西,她忍不住哼笑。
    不过她也不是小气之人,如今日子好了,也不缺这些好吃的,她们想吃便由着她们。只是好笑她们竟也像孩子一样嘴馋而已。
    农村人,过年其实并没什么节目。有电视的还可以说在家里看电视,没电视的不是串门就是找点手工活消磨时间。
    张桂花今天看她们打牌看得有些来瘾,孙红梅坐下后,心痒痒问她:“红梅啊 ,晚上吃过饭准备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早点睡觉呗。”
    “大过年的,那么早睡干什么。”
    孙红梅好笑看着她,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张桂花笑了笑,看了眼众人:“要不,晚上我们来你家,你教我们打刚才你们玩的牌?”
    这建议,听得孙红梅也忍不住心一动。
    大过年的,玩玩牌也不过分。
    -
    另一边,陆家,两个男人体会到了古代帝皇‘赢了江山输了你’的愁。
    陆政以为妻子只是不高兴一会,却没想到洗过澡上床,和往常一般伸手过去抱她时,被她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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