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房的管事敬完酒,就想退下的时候,被徐令仪喊住了,她端起酒杯说道:“钱管事,我得敬你一杯酒啊,敬你你为徐家管理帐房,兢兢业业,事无巨细,都十分上心。”
    钱管事有些心虚,听到徐令仪这番话,心里已经开始打鼓,面上竭力保持镇定,十分恭敬的说道:“多谢六小姐夸奖,不过这都是小的职责所在。”说完就喝干了杯里的酒,然后就要退下。
    徐令仪怎么会放过他:“钱管事莫急,令仪还有一事相问,不知道钱管事可否告知。”
    “六小姐请讲?小的定然如实相告。”钱管事的额头已经开始出汗。
    “我娘私吞徐府采购银两,请问总共私吞多少?”徐令仪口气随意,似乎只是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钱管事没有敢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头看了一眼高文雪,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徐令仪不悦的问道:“我问你话,你为何要看着二夫人?难道只有二夫人才能为问题吗?”
    徐令仪说这个话的时候,脸色已经拉下来。
    高文雪担心暴漏自己,故意撇清关系,高声对钱管事说道:“六小姐问你什么问题,你就回家什么问题,又没有怕让人的事情,支支吾吾做什么?”
    钱管事连忙回答道:“是……是一百二十两。”一边说完,一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他后悔不已,本以为只是顺着二夫人欺负一下无权无势的三房,很简单的一件事。
    可是他现在越来越担心,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六小姐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
    “哼,好大的一笔银子呢,我来问你,你说我娘每天支取的采购银子是五两,然后付给小贩是二两,自己私吞三两,对不对?”
    钱管事点头小声说道:“对的。”
    “那好,我告诉你,二两银子现在能买到多少东西,我让雪雁去市场上看了,二两银子最多能买大米五十斤,土豆二十斤,肉十斤,这还是买最便宜的,我们徐府上下近百口人,你觉得每天吃这点东西就够了吗?”
    钱管事一愣,他做帐房管事时间久了,根本就不知道市面上的价格,高文雪更是不懂这个,那个小贩倒是懂,但是计谋是高文雪制定了,让帐房实施的,他也不敢有任何意义。
    “或……或许是我记错了,给小贩的是三两,三夫人自己拿二两。”钱管事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好,就算你记错了,我娘每天私吞二两银子,我再问你,我娘管事才不到一个月,每天二两,这一百二十两两是怎么得出来的?”她的口吻越来越严厉,高声斥责道。
    这时候周围的人都听到动静,停了下来,寂静无声的看着徐令仪和跪在地上的钱管事对峙,钱管事没有想到徐令仪会给他下套,他现在这是自己打自己脸了。
    他求救一般的看向高文雪,徐令仪冷冷的瞥了一眼高文雪,满是责备。
    “她既然能在采购上私吞银子,那么很有可能在别的方面也私吞啊,加起来是一百两也有可能啊。”高文雪非常无赖的辩解道。
    “有可能?就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证据,就敢污蔑我娘,钱管事,你改当何罪?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你个小小的帐房,竟然敢污蔑夫人!”
    徐令仪已经站起身来,高声斥责钱管事。
    老夫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十分的气愤,知道自己是再一次被高文雪利用了。
    “钱管事胆大妄为,竟然敢污蔑夫人,拉出去打三十大板。”老夫人严厉的说道。
    “二夫人,二夫人,你救救我啊,你救救我啊。”钱管事听说要打他了,一时之间慌了,立即向高文雪求救,当时高文雪找他诬陷赵锦屏的时候,曾经跟他许诺过的。
    “要是出了事,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高文雪当时是这样说的,所以现在钱管事拼命向她求救,其实这样一喊,人们也就都明白了,这件事肯定就是高文雪和钱管事串通好的了。
    高文雪气急败坏的瞪了钱管事一眼,但是也不敢不管他,毕竟自己曾经让他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私吞徐府管家银子的事情,她没少干,钱管事都知道,她也害怕万一钱管事豁出去了,把自己招供出来就完了。
    高文雪于是立即为他求情:“娘,钱管事在我们家多年,从他父亲开始就为徐府掌管帐房,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请您网开一面的吧。”
    “钱管事就是因为功高盖主,自认为了不起,祖母,他现在只是陷害我们无权无势的三房,纵容他这一次,下一次要陷害的就不知道是谁了,我认为这事切不可放过!”
    老夫人说打钱管事三十大板,其实已经是网开一面了,高文雪和钱管事在府里作威作福惯了,连这点惩罚都不满意,竟然还敢提要求。
    老夫人也有些不耐烦了,而且徐令仪既然在这样的场合解决这件事,全府上下的人看着,她自然不能太偏袒。
    于是说道:“钱管事,身为帐房,做假账,陷害夫人,打三十大板,赶出去,永不在用!”
    钱管事一下子跌坐在地,没有想到竟然因为这件事,他就丢了饭碗,从他爹开始一直在徐府做帐房,没有想到到了他这一辈竟然被赶了出去,不但丢人,而且凄惨。
    高文雪一听老夫人都出了狠招了,她也不敢再吱声了,老夫人知道自己被高文雪利用,心里更气,责备她:“你也有失察之责,听信别人的谗言,从今天开始去祠堂念经十天,平和一下自己的心态。”
    高文雪敢怒不敢言,本来只想着惩罚一下赵锦屏,没有想到最后害的还是自己,她临走之前冷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没有被选上呢,嚣张得意什么啊。”
    徐令仪听到之后,脸色一冷,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就摔碎在地上,发出十分清脆的破裂声,把高文雪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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