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君已经站不住了。
    她像是风中的树叶,被刮得忽上忽下,上下乱飘。
    身上的骨头碎成几百块,可以说是骨断筋折,成了面条儿一样的软人。
    但是她还没有倒下,不是说她的意志有多坚定,而是她根本就倒不下去。
    每当要倒下的时候,方超的一记鞭腿就从反方向抽来,把她要倒的身子重新抽回到原位。
    这是一种苦痛无比的状态。
    在柳太君心里,她自己都恨不得倒下,现在这样儿就是方超的活靶子。
    永信大师看着,目光里面悲天悯人。
    为了一只鸡他可以割肉相平,但为了柳太君这个大活人,他却只是在那儿念着佛经,嘴里喃喃自语,听不出具体的内容来。
    啪啪啪……
    更可怕的是,方超那沾满了黄色狗屎的大靴子,啪啪啪地在她那经受了岁月这把杀猪刀都没有变老的脸上蹬着。
    那黄色的让人恶心的粪便,沾染着柳太君娇嫩如花的脸。
    这边于得志看到如此惨样,气得哇哇怪叫,“无耻啊,无耻啊!妖孽附身,就是这样的没有人性!”
    方超心里暗哂。你都要把我抓回去折磨了,我还和你讲什么仁义道德。
    更为可恨的是,他在柳太君张嘴怒叫的时候,把点点粪便甩进这老太婆的嘴里面。
    此时若说天下间最惨的,就是柳太君了。
    一生中养尊处优,居高临下,呼风唤雨,在家族中一言九鼎,平时,非华床不居,非美食不用,非美器不端,这样的一个老太爷似的人物,竟然被人家给喂屎。
    呸呸呸!
    她无力地向外吐着。
    但没有多大的作用,因为那狗屎已经借着一甩之力,进入到胃里,她想要吐,就却吐不出来,每当要吐出来的时候,方超的大腿就好像两柄飞轮战斧样地横斫过来,让她把要吐出来的重新咽下去。
    “啊啊,杀,杀了,我……”她干嚎着。
    “只不过和你玩玩儿,谁说要杀你了!”方超边踢边叫着。
    这边,于得志的两个胳膊都要抡不起来了。
    那硕大玉如意,明显地慢了下来,一下比一下看得清楚。
    而那黑头陀,把断了的龙头拐杖捡了回来,正小心地整理着,嘴里念叨着,这个能卖多少,那个能卖几何!
    永信则在一边满意地点头,“好,好,经济帐就得从娃娃抓起,咱们释家人,一不抢二不骗三不要饭,自己捡点儿总是可以的嘛!”
    听得一边本来要捡却动手晚了的韩老六嘴上直抽抽。
    这对和尚,真的是和尚吗?
    对了,他们为什么要在大墙外讲经,而不进入到寺里呢?
    猛然间,以韩老六这等白痴样的脑袋,都想起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他自以为聪明地问于山。
    对方煞有介事地告诉他,除非是主持讲道或者重要节日,否则,一切的活动都在寺外,这才消除了他自以为是的想法儿。
    砰!
    方超双拳与玉如意暴击。
    每一下,都把玉如意打得回弹起来。只震得于得志步步后退,方超则步步进攻。
    两人之间,罡气四炸,烟尘骤起,好好的一个场所,成了打石场一样的存在。
    于得志须发贲张,好像一头雄狮,两手狂舞,誓要反击。
    而方超则面带微笑,从容而攻,只是双拳好像是流星雨一样,自空中落下,带着无穷气箭,重击在那玉如意上面。
    “不要,打碎了,碎了,就不值钱了……”黑头陀注目玉如意,心疼,都要哭了。
    韩老六嘴角再次抽搐,人家都性命相交了,你还在乎这个,尼玛,你还是不是出家人啊,还以不以慈悲为怀了。
    但这只是开始。
    永信大师的回答不光是让韩老六,让焦金叶都有想吐的冲动。
    几乎是彻底无语。
    “痴儿啊,你就是年纪小,阅历少,这东西要是不碎,还能轮到你我师徒手里吗?”
    “所以,一定要打碎,而且越碎越好,这才是我们的,我估摸着,这些碎片,可以让你我一年吃喝不尽啊!”
    不光是焦金叶,连宇文成龙这等无耻之徒都寒毛直立,离永信大师不自觉地远一些,生气被这老鬼头给坑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好像是听到了永信大师话一样,方超重重击拳,一连十几拳都打在玉如意同一个地方。
    嗡!
    嗡!
    嗡……
    这玉碎的声音,与钢铁碎时不一样,好偈是蜜蜂舞动的声音,当然,在于得志听来更像是苍蝇,太烦人了。
    一米多长的玉如意再也承受不住重击,满是裂纹。那裂纹自然延伸,形成一幅山水画作,只是,于得志是没有闲心去欣赏。
    方超不再踢柳太君。
    老太婆两眼流泪,嘴中流屎,站在那三吸后,有如被抽走骨头样地倒在地上,不住地呕吐。
    两只手想要抬起来,又哪里能做得到。
    这次伤重,可不像上次折断了手指那样只是疼了一下,瞬间就能恢复过来的。
    这一次,是气血之伤,伤的是根本,而且,她的一条命,已经吊在了边缘上,只是没死罢了。
    就在在那儿活受罪,等待着死神来摸她已经被踹扁了的鼻子。
    啪啪!
    虎魔拳经使出。
    这等古老的拳法,方超越使越熟练,还有曾经的爪法,也都一并使出,在玉如意上连抓带挠,只是为了多多羞辱这于得志。
    “老匹夫,来啊!”
    “老杂种,你都是来啊!”
    “老混蛋,你都是来啊!你的脾气呢,都让狗吃了吗?”
    “老贱种,你的力气呢?”
    方超边打边骂,神威毕露,长发飞扬,有如战神降临。
    拳脚十有八九都打在于得志身上,让他如受重锤攻击,几下后,打得他生生呕出血来。
    到了现在,于得志再傻也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怪胎。
    他神色惊惶,好像掉到水里的一个不会水的人,远处正涌来无数条大白鲨,处于那种无边的绝望里面。
    危难关头,他竟然冲着永信喊话,“大师,这人是妖孽,妖孽啊,你怎么还坐着,快过来,一起干掉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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