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看到,却没有预想中的高兴,而是眉头一皱,老脸一沉,“小伙子,这一顿饭就算是再多,又哪值这么多?这些钱两,可以买我这样的茅屋上百座都不只吧?”
    大家默然,心想这老头还真是挺识货的啊!
    “老人家,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若是给得多了,反倒惹来祸端什么的,反为不美,于是这些,足够老伯与大娘两人过活一生,至于这酒店,也只不过是个余兴消遣的,想开就开,不想开就不开,这就是在下的想法!”
    听方超这么一说,老者看着他那张真诚的脸庞,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伙子,你别多想,若是为了钱财,我们俩就不到这儿来开这小酒店了……酒是有,你跟我来挖!”
    说完老人向方超一招手,方超马上跟着去了。
    那边乌干达怕方超挖少了,蹦跳着起来也要跟着去,却被那老伯眼一瞪,他一转头,比刚才还要快地坐了下来。
    惹得大家又是一阵笑。
    其实以这些人的修为,好比乌干达,只怕一口气也能吹死这老伯。但是真正的勇士,不以欺负弱小者为能,而是向最高的武道挑战为自己的道路。
    这就是武者之心。
    这班人等得着急不说,方超与那老伯到了房后,那老者走了约二百米,有一颗桃树下,仔细辩认一下,喃喃自语,“快四十年了!百花酿啊,今日,你就要出世了!”说完拍着树干,似有无限的伤感,还有好多的话说不出来似的。
    “老伯,如您有什么不愿意的事儿,我们断没有强迫您的道理,没有这酒,别的也成!”方超一看,马上说道。他可不想因为一坛子酒惹这老人家不高兴,断没有这个道理。
    “小伙子,这与你无关!”老人拍着树干,回过神来,“只是当年,我和莺红一起,来到这里隐居,过着神仙样的快活日子,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了!想起来确实有些心酸啊!”
    “这酒,今日挖出来,是因为你,你很好,值得我用这坛酒来招待你!”老伯眨巴着眼睛说道。
    方超却是不解。自己不过是对老伯说话客气一些,再也没有别的。
    老伯看着方超,“多少年前,来过一位怪异的客人,他来到这儿,喝了酒,吃了肉,却是没带钱,我自然说无事儿,他就在我这儿一气住了一个月,直到吃光了我的所有,这才飘然离去!”
    听完老伯这些话,方超的嘴角直抽搐着。这得多厚的脸皮,能在人家白吃白住一个月啊,而且还什么都不干活儿,就是亲儿子也得干点儿活儿啊?
    “吃光喝光之后,他连半个谢字都没有,只是给我留下一幅画,而且看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告诉我日后若是中意谁,就把这幅画送给他就是了!”
    那老伯边说边回忆着往事,边不住地叹气。
    “那这么看来,老伯您是挺中意我的了?”方超说到中意二字的时候,嘴角不由抽搐一下,这个中意任谁听起来都比较别扭的。
    看着老伯看着自己和善的目光和那温馨的笑容,方超真的无法应对这个场面,他不想。
    “那个,老伯,只不过是一幅画,您就自己收着吧,留给更有缘的人吧!”方超自然不会这么大脸刚见面没到一个时辰就要别的东西,于是开口推辞着。
    “怎么,小伙子,你觉得这东西不好是吗?”老伯看到方超的反应,马上问道。
    “不,没有……”方超有些头大,感觉比应付刘长河一类的要困难多得多了。
    自己连这东西什么样都没看到,也不能说是好与不好,根本就搭不到边儿啊!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觉得那东西不好,乱糟糟一团根本看不清楚,好像驴蹄子蘸了墨在上面乱踢似的,我看了好多遍,也没看出个啥来。
    不过既然我选中了你,你就照顾我老不死的面子,给看一眼吧!”
    老伯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方超。
    “老伯,在我之前,有没有人看过?”方超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问道。
    若是件好东西,不会谁都看不出来吧!难不成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
    “当然有了,好多人都看过!”这老伯立马回答道,又让方超的嘴角一阵抽搐,赶情这东西都已经是大街货儿了。
    那还有什么好看的?
    “一开始,我把他挂在吃饭那厅的墙上,谁来谁看,可是大家看到之后都在骂,有的啊,连桌子都要砸了,我怕这张画遭遇不测,所以就藏了起来了!”
    这位老人家越说越得意,越说越兴奋,好像自己做了多大事儿似的。
    猛然间,方超感觉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了,他让看,咱就看,看了就说不好,没相中,然后赶紧回去喝酒去。
    “好,老伯,我随去,不过,得把酒先挖出来!”
    “就在这下面,得有十多米深吧,糟了,我忘了带镐了!”
    方超暗笑,有我在,还能轮得到镐吗?说完手向里面一探,一把把一个硕大如缸的酒坛给掏了出来。
    那老伯看着方超,惊诧得都要说不出话来。
    于是方超用手托着这酒缸和老伯去看画。
    更让方超无语的,这幅画在老伯与老太太的卧室里面。
    但不是挂在墙上,而是垫在床上。
    当老伯把这幅画翻出来的时候,散发着一股霉味儿,直冲鼻子。
    此画很大。
    长二米,宽一米半,画布颜色灰白,上面有着细微的纹理,看不出个个数来。
    在三平米的面积上,纵横交错着无数的墨痕。
    乍一看,有如乱蛇,再一看,有如蚂蚁成群,最后一看,好像是群星乱舞。
    这些个墨迹,有长有短,有细有粗,有直有曲,根本看不出个个数儿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方超看了几眼,却发觉自己好像有些头晕的感觉,是那种眼目有种接不过来的感觉。
    头晕。
    恶心。
    要吐。
    好像喝醉了酒的小孩子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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