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万古蟾说有东西要送给他,方超的好奇心立时被提了起来,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万古蟾会送他什么东西呢?
    是功法秘本?
    还是什么灵石丹药一类的,亦或是什么秘密?
    一老一少继续前行,那几百米的回廊百转千回,造得无比生动,却又回环太多,有时候你走到下一段,却发现与你刚才走过的地方擦肩而过,只是相隔十几丈而已。
    不要说是方超与万古蟾,就算是气宗级别的到了,两脚一点,轻轻一跃,也能跳到对面去。
    万古蟾丝毫没有在意于方超的不耐,还是那是按步就班地按照走廊布置在向前走着,边走边观花望景,还是伸手对着荷花招摇摆弄,有如一个返老还童的小孩子,脸上带着天真又而没有丝毫造作的微笑。
    就这样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
    此时荷花初绽,露出红红花蕊,有如艳阳高升,又似少女羞红的脸庞,相得而益彰。
    更有绿色大蜻蜓盘旋飞舞,几个转动之间,立于未开的荷苞上面,轻轻翕动着双翅,好一幅绝美的图画。
    方超心念月雪之事,又哪里有这等心思去观风望景,只盼着万古蟾大师快点拿出要给自己看的神秘东西,然后自己好早点回转。
    “湖面无声水自流,明玉万朵绽新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万古蟾看着这景象,却是轻轻吟唱,还是不看方超,“生命中,总有得到的,也总有失去的,得与失,有时候只在你的一念之间,你现在可以往回走,顺着来路,但是现在你没看到吗?如果你能纵身一跃,前面就是你的出发之处!”
    听着万古蟾这么说,方超仔细一看,却是差点笑出来,原来这回廓设计的就是大回环的路子,每一个都在回到原来出发的堤岸地方。
    这到底是要说什么?方超根本不明白。
    只是好奇地看着万古蟾,看着这位修炼到大师级的人物到底有何玄机要教授于自己。
    “说,也是不说,不说,也是说!关键是,说了,你能否明白这其间的道理!”
    万古蟾说了一下,拂袖。
    一阵清风掠去,那立于小荷尖角上的蜻蜓,似有所感,立时飞起,盘旋几下,选了一个更远的荷花落下。
    “看到了吗?荷花依旧,蜻蜓也依旧,只是蜻蜓动了,这幅画到了哪里都是如此,却又处处不同,你看出来了吗?”
    “我看出来了!”方超说道。
    “好,我就当你是看出来了!”万古蟾微笑,“少年,我知道你心中有事,这又怎么样,你的心事就是那只蜻蜓,他的命运是注定的,就是落到一朵荷花上面,但是,你的命运呢?”
    万古蟾凝视着方超,眼中光芒闪动,那是智慧之光的运转。
    方超默然。
    他真的不知道这大师要说什么,似在打着禅机,也似在说着诳语,像是什么都有,又似什么都不是。
    现在的方超,头脑中陷入一片迷茫当中,甚至连走路的姿势也不知不觉间随着前面的万古蟾而迈动起来。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好比是提线木偶。
    万古蟾迈腿,他也迈腿。
    万古蟾提膝,他也提膝。
    一开始还有些捉襟见肘,不那么畅快,但是越来越熟练,渐渐的,方超能跟得上他百分之一的速度与节奏。
    虽然在外人眼中,两人已经完全达成一致,但是方超却是知道,自己与万古蟾相比,这套步法只能是照猫画虎,学个二二三三罢了。
    莫说形神兼备,连最基本的的形,也只是略得其皮毛而已。
    有如习了几十年的太极大宗师打一套拳,后面跟着十几岁的小孩子也在学拳一样,暂时是没有什么可比性。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中间相隔几十米,一起在回环廓柱之间有如游鱼样游走不停,那样顺其自然,潇洒如意。
    回廓渐渐向前,却是不知多长,方超头脑中一片清明,渐趋进入到一种在控与不控之间的感觉,自己的腿是自己的,又好像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只是在随意地向前迈进。
    突然之间,万古蟾不再在廓柱之间走动,而是大步一迈,径自向那荷花池里踏去,向一只正在盘旋飞舞的大蜻蜓踩踏而去。
    方超跟在后面,却是不假思索,也是一脚迈步过去。
    在方超的反应中,自己这一步迈得太大,太远,太宽了。
    这一步迈出去,足以让自己扯得两腿断裂开来,心中大骇之际,右腿却是不由自主地迈了出去。
    一步之遥。
    与万古蟾仍然相差之前的距离,没有丝毫变化。
    一步踏起。
    方超飘遥而起。
    那边厢,万古蟾却是脚踩在蜻蜓上面,那只小小的蜻蜓,竟然托动起整个的他,在随意飞动,并没有任何负重的感觉。
    此时此刻,好像万古蟾并不是人,而是风,是云,是天地是自然而存在的东西。
    方超看着,心中惊奇不已,一步踏出之际,右脚踏出,左脚却好像完全地跟不上,两只脚好像一在天南,一在地北,分了家的劳燕纷飞一样。
    如此间,两只脚完全不是方超自己的,而是循着一种奇异的感觉在飞纵,身子也不正常地扭动着。
    远远地,一个青衣中年人正在惊诧地看着方超两人。
    在他的眼中,只见两人有如花间彩蝶,在荷花池上翩翩起舞,来去自如,有如飞燕投林,轻巧自在。
    其实以大师级人物,就是鲁炫到了这里,也可以纵舞一番,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难的就是在于轻松自然,真气耗用极少,而就是给鲁炫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脚踩蜻蜓而临波起舞,做歌舞姬之一游。
    比如鲁炫脚踩荷花,要么踩过之后荷花震成粉碎,要么他就得运真气入荷花,使其变得有如钢铁般坚硬,也就凝成了荷花样的雕塑,这才能自由行于其上。
    只是被他踩过一通,这荷花内部经脉俱断,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这人与师尊共舞,真是厉害!”此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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