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着上身,脸上胸膛画满怪符的又瘦又高的蛮人正跳着舞蹈。
    嘴里发出如蛇如狼的声音,舌头伸出老长,不时地舔一下额头。
    方超不以为然,戴罗珊看了,张开樱桃小口,努力吐出小舌,想要舔到自己额头,可用尽全部力气,只能到自己鼻尖,在那呀呀努力着。
    方超看她如此辛苦,又如此坚持,伸出舌头在额头亲了一下,算是帮了她的忙。
    戴罗珊又嗔又喜,挥动小手要打,却是那祭祀的人狼嚎一声,下面人立时静了下来,两人连忙停住,仔细观看。
    一个大乾壮汉被推了上来,身上满是鞭痕,一蛮人拿着刀过去,在头皮周围削了一下,接着一用力,头皮连带头发被硬生生揪了下来。
    大乾壮汉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鲜血流下,遮住视线,但更悲惨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那刚才跳舞的瘦高蛮人用手蘸血,在他身上画着怪符,然后拿过带着头发的头皮,猛地塞在他嘴里。
    大乾壮汉凄厉的惨叫变成猪猡兽似的呜呜声,憋得喘不上气来。
    两个蛮人过来,把他倒转过来,大头向下,接着一个蛮族大汉手持利斧过来,高高举起,作势欲砍。
    那大乾壮汉看到,奋力扭动,却又怎能挣脱。
    利斧劈下,大汉胯部被劈开,肚肠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摊倒一地。
    鲜血溅上祭坛中间部位,滋滋作响,被吸了进去。
    下面人看到,又哭又喊,胆小的吓得昏了过去。
    剩下的比较简单,人被押上,一刀断头,鲜血喷溅到祭坛上。
    方超牙关紧咬,内心愤怒。
    都说蛮人凶残,没有人性,听到与看到永远是两个概念,所谓的感同身受,就是这个道理。
    戴罗珊气得小脸铁青,小声问,“我们何时动手?”
    “不忙,他们最厉害的人应该隐在暗处,这样的祭祀能增长功力,这也是他们来的原因!”方超冷静地分析着。
    越是仇恨,就越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蛮人越来越多,拥着大乾人上前,然后一刀断头。
    动作机械、冷漠,好比安了程度的机器人,看着这些同类,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甚至连猪狗畜生都有所不如。
    方超与戴罗珊两个看着,暗暗心寒。
    两千余人斩杀干净,那瘦高蛮人似是祭司样的人又喊又叫,小小祭坛上黑烟邓骤起,里面似有无数冤魂厉鬼在嚎叫挣扎。
    “有请神使享用!”瘦高蛮人喊叫着,竟然是大乾汉语,字正腔圆。
    远处一阵黑风呜呜怪响,几个人头大小的骷髅头嗖嗖而至,绕着祭坛飞快环绕一圈,尔后一人形黑烟风驰电掣而来,一个尖锐刺耳声音老鸹样叫着,“连用五个祭坛,你们这个最少,真是没用!”
    方超心头一震,最少的都二千余人,多的又能达到多少?整个大乾子民竟然成了猪圈了,让他们尽情享用不成?
    瘦高蛮人跪在地上,诚惶诚恐,不敢多说话。
    五阴上人夹在后面,几次想说话都不敢。因为祭祀时不容打断,无论何人,打扰了对圣神的献祭,也得一样成为祭品。
    黑烟渐去,露出神使真容。脸如巨型猫脸,腮边几根长须,伸嘴一吸,祭坛上黑烟流水样吸进肚里,发出如吸大烟似的陶醉样子,长长地吁了口气。
    猛然,方超怀中所揣祭台样小东西突然咚咚跳动几下,有如活物。
    那古怪神使,蓦然睁开眼睛,两道如汽车大灯样的目光,透过层层树木,向方超方向看去。
    刹那间,方超感觉居然身不能动。
    一股凉意,丝丝点点涌上心头。
    猫头怪人两眼雪亮,呜呜叫着,右手一指,几颗人头大小的黑烟骷髅头呼啸着,向着方超两人飞去。
    几个黑烟骷髅头飞速飞来,所过之处,树木枯黄泛黑,生机皆无。
    方超目闪寒光,把戴罗珊掩在身后,几柄长剑飞出,刺向骷髅头。
    不见任何响声,那骷髅头仿佛胶水做成,把几柄长剑牢牢粘住,来势只是一滞,又向方超飞到。
    方超此时藏无可藏,大吼一声,长剑在手,展开春雨剑势,飘飘点点,绵绵不绝,顿时把骷髅头罩住。
    尔后雷霆真气丝丝而出,那骷髅头如烈日雪山,迅速消融。
    几柄长剑掉在地上,颜色乌黑,碎成几段,成了不能用的废铁。
    怀中那拳头大小的祭坛模型咚咚乱蹦,有如活物,方超取在手中,却是变了样子,血肉一样的东西,忽大忽小,嘤咛有声,差点吓得扔到地上。
    小黑狗不知从何处冒出,汪汪一声,张开口,将小祭坛吞了进去。尔后兴奋地摇动尾巴,前窜后跳。
    猫头人神使目光闪烁,似惧似恨,猛然扯出鬼头骷髅杖,嘴里念念有词,似在施行什么法术。
    一招得势,方超哪能再给对方机会,大吼一声,如晴空打了个惊雷,那些蛮人被震得站立都有些不稳。
    接着流星蝴蝶步展开,在空中飘乎转折,让人摸不透具体要去的方向,向猫头人冲去。
    所过之处,长剑如秋风扫落叶,蛮人头颅如西瓜般满地乱滚,血泉怒射向天。
    奇景突现,每杀一人,都有一粒血珠进入到黑狗腹中的祭坛空间,滴溜溜乱转,而祭坛吸收之后,也似更有活力,蠕动更快。
    猫头人凌空飞起,忽东忽西,骷髅杖一指,立时浓烟滚滚,罩向方超。
    方超却不与之正面对敌,展开步法,东游西走,忽东忽西,飘乎如空气,在蛮人堆里乱窜。
    往往一剑横招,就有四颗人头落地。
    一剑暴刺,就能刺穿两人。
    加上身法奇快,千余蛮人在两人追逐间,也剩不下几个。
    猫头人气得呜哇乱叫,身法更快,脚下踩着两团浓烟,如火流星似也,在空中乱飞。
    正在奔跑的方超一剑袭出,将方才祭祖的瘦高蛮人腰斩两段,接着冲向五阴上人。
    在方超心中,恨此人犹胜恨蛮人。
    蛮人嗜杀,天性如此。
    身为人族,甘当汉奸,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
    这人,必须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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