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烬无奈一笑,上前将她打横抱进怀里,自己则脱靴踩上暖玉。
    “那我不在的时候,芙儿可试着光脚踩一踩?原本费这个功夫,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若你不用,我岂不是心意白费了?”
    宁芙有些被说服了,伸手拦在他脖颈上,脑袋缩在他怀里,轻轻点了下,“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走?”
    这个问题,他没立刻回。
    反而是抱着她迈步直直走向拨步床,暖玉在下,被明烛一映,衬得满屋满室,各个边角,都透着股珠光宝气的光亮。
    宁芙被放下来,以为他是没听清自己刚才的问话,正准备再说一遍。
    可她还未开口,便猝不及被他扑压到身后的锦绣被衾上,她身穿的襦裙自带宽松衣领,故而被人一拉扯,肩头不慎滑落,□□更为隐隐现现。
    “阿烬……”宁芙慌了瞬。
    “不想走,我想留下过夜,可以吗?”
    宁芙眸光盈盈,鬓云铺洒,只一个纯纯怯怯的表情便将韩烬勾得无法从她身上跨下。
    他已经把人困到自己身下,岂有轻松放开的道理?
    尤其,他自认自己绝非君子,又因被放养长大,向来不忌繁缛俗礼,而他仅有的一些克己,应是都给了宁芙。
    若非自我压抑,在公主府与她相处的朝朝暮暮,或是在懋场围猎时两人的朝夕以对,这么多恰到好处的时机,加之小公主纯善到对他从不设防,他分明可以入她百次不止,步步侵占她的所有,但最后也都选择忍下。
    现在,他不想再忍。
    “阿烬,你,你带我过来,难不成一路都是在想这个?”
    她伸手抵着他胸口,嘤嘤得委屈,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哄骗进了狼窝。
    韩烬没否认,他的确想了一路。
    怎么能不想?
    他更没觉得这是羞耻,当下反问回去:“想了能成真吗?”
    “不,还不行……”
    可见宁芙一副要哭的表情,他又心软心疼得要命,于是咬咬牙,最后还是没有只凭自己的意愿,将她身上剥个干净,只是抱着亲了又亲。
    “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行?”
    他觉得再抱真要出事,便赶紧从她身上翻下来,又仰头喘着粗气问。
    宁芙如释重负地把胸衣重新穿好,小脸红得涨涨,之后小声说,“一般来说都是……都是新婚之夜才可以。”
    “你父皇还要和东崇僵持一番,少说也需一月有余。”
    韩烬认真思量着计划周期,又想正式提亲后的一番繁琐,眉头越蹙越深,他目光睨过去,微微地迫人,“所以,你要这么吊我一个月?”
    宁芙抿了下唇,心想今日他还愿意好心和自己讲道理,可一个月的时间变数实在是大,他对自己又像饿狼扑食似的,自己又能推脱几回……
    “哪有吊你……”她瞥目,声音弱弱地回,“反正今天不行,要让我有些心理准备,我还有些怕。”
    不知是否是他先前耍弄的手段太多,自己又前前后后被他哄骗着做了不少出格的事,到了眼下关键时刻,内心原则竟有不自觉为他宽松的势头。
    宁芙觉得不妙,认定自己是入了他的迷蛊。
    “怕什么?”他似乎有些不解。
    宁芙却只觉他明知故问,她怕什么还用明说嘛……
    是谁眸光凶凶,一扑着她便瞬间双目透亮,那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眼神嘛!
    自觉说出来又会引他得意,宁芙哼声推搡一把,不肯理他话茬。
    韩烬没深究这个,当下一番思量过后,他抬手捏起她下巴,似在下最后的通牒。
    “不久前,我母亲带我小妹去山上寺庙还愿,估计七日后能回,待将你正式介绍给我唯二的两个亲人,我不会再等,你必须是我的人。”
    七日……似乎有些快。
    宁芙在犹豫。
    韩烬盯着她面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见她明显迟疑,便主动拉上她的手,轻轻地左右摇了摇,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新招数,竟罕见的冲她收威示弱起来。
    堂堂尊主大人,明明不厉而威,此刻却收敛锋芒,眉目间只余默默含情。
    宁芙就要招架不住,他却趁机攻势又起,坏坏的用低哑嗓音撩着她,“这样还不行吗?芙儿,别这么折磨我……好不好?”
    说完,又埋首在她颈窝处亲亲蹭蹭,实有讨好意味。
    ……好痒。
    宁芙闭了闭眼,简直被磨的没了办法,一番犹豫过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心软。
    她看向他,小声着最后提出要求。
    “那你也不能太过分,好不好?”
    “过分?”韩烬抬头,单手撑着下巴颏,作势认真听她继续讲。
    宁芙却羞得打他,“我已经说完了!不能很过分!”
    被她嗔嗔一瞪,韩烬这才终于回过点味来。
    原来是这么个不许过分法。
    他嘴角得意勾起,往前凑了凑,低声向她允承。
    “好,不会过分,我保证。”
    他确实和她意愿地说了。
    可显而易见,两个人对于过分的标准,是完全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什么七日,乖芙儿可别信他!
    —————————
    第58章
    因和阿烬有七日之约, 知晓他今日不会冒然越礼,宁芙这才勉强允他留下, 与自己同枕而眠。
    但想到在某些方面, 他也的确不太值得信任。
    故而宁芙洗漱完毕后平躺在他身侧,全程小心翼翼,不敢有一点儿动作来惹他注意, 甚至中衣都不敢脱。
    “芙儿。”
    屋内很寂静,他忽的开口,声音沉砾, 磨她耳朵痒痒的。
    宁芙本来就没多少困意, 这会听他出声也是立刻提了神。
    她有些迟疑,“怎么了?”
    韩烬略微停顿了一下, 才说:“可以试着放松些, 不用怕。”
    被人轻易窥到心事,宁芙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羞还是窘,或者两者都有, 她眼睫扑闪了下, 手指攥紧被衾边缘, 勉强镇定回:“我才没有怕。”
    “那不如靠我近点儿,我想抱着你睡。”
    宁芙没立刻回答,僵持片刻, 身后忽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响, 她很快了然什么,更不敢允他靠近。
    “芙儿, 好不好?”声音再次响起, 已经附着到耳边。
    他显然是朝里翻了下身, 离她已是无隙的咫尺距离。
    宁芙犹豫迟疑, 当下被他的呼吸所烫灼,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还是想得到他进一步的保证,便小声试探着去问,“阿烬,那……那你可以不摸我吗?”
    听到他没有忍住笑,更感觉他肩头一缩一缩克制艰难,宁芙一窘,连忙羞得蒙头直往被子里钻。
    原本榻上是有两床被子的,两人各盖各的也更为自在,可她蒙头一缩,闪避不肯见人,倒是激得韩烬想要捉她。
    这样一来二去,几番拉扯,被子自然被拽出缝隙。
    韩烬便顺势钻了进去,被浪翻了翻,两人上下紧裹在一起。
    “阿烬……”
    宁芙真慌了,眼睛眨了眨,怯怯地望着他,口吻更是隐隐求饶。
    韩烬哄了声乖,并不为难地答应她:“可以。”
    宁芙却不敢眨眼地凝着他,依自己对他的了解,总感觉他这句话并没有说完。
    “但,你可以摸摸我。”
    “……”
    在郢都的第一晚,宁芙过得实在有些艰难。
    熄了烛,屋子里昏昏暗暗,一点儿不见玉碧的光亮,更没有金灿灿的富丽,只余几缕透过窗隙的月光,铺洒在白绒毯上,衬得整个房间格外静谧。
    但若细听,依稀可闻床帐之后,混杂在一起的沉沉喘息声。
    宁芙也是稀里糊涂的被他抓住了手,然后又一寸一寸被他带动着,去触摸他身上那些密密匝匝的疤痕,从肩头开口,一路向下,手心都被烫灼,尤其虬根一样的触感,叫她觉得自己仿若摸到一棵树的粗粝枝干。
    原来,他被自己想象中受的伤更多。
    起先宁芙还有些排斥这种亲密,可被他攥着手腕一阵揉捏,又想到这样深的伤口,他流血时究竟该有多疼,便又忍不住心软。
    他趁时哑哑开了口,像是嗓口有细沙滚过,“芙儿,他要你的抚慰。”
    说完,他故意虎口松了松,像是给她逃走的机会。
    可虽是如此,他眼睛却直勾勾地凝着她,纹丝不移,即便隔着幽幽夜色,眸中的光璨却究竟能烫得人心悸。
    宁芙没有回话,就是这片刻的停滞,韩烬重新握上了她的手,收力将她拉近。
    他声音很轻,又沉砾。
    “试一试,我教你。”
    ……
    翌日,宁芙很晚才醒,睁开眼后她下意识去看身边人,却发觉身侧早已没了阿烬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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