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前代北帝子织女星君如此恼怒。
    也所以,这往日温雅清冷的美人第一次动怒。
    就直接让斗部的两个战将直接怂了。
    一路腾云驾驭,直入了北帝宫中,却见询问北帝,北帝未现身出来,只言说云琴无恙,不必担忧,织女星君无可奈何,这才又转而离去,左辅星君送这位前代的北帝子离开,目送其远去,这才回转。
    北帝子是一代代的称号,是代表着一种认可,而非是殊荣亦或者恣意妄为的资本。
    群仙惊惧的并非是这个名号。
    而是背负这个名号的修行者拥有的惊人潜力。
    一旦其潜力失去了北帝的认可。
    亦或者做出某些犯了北帝禁忌之事,就会失去此名号。
    名号失去,北帝的指点和北帝一面的资源倾斜将会立刻收走。
    和寻常的斗部仙神无异。
    左辅星君目送织女宿离去,总是笑眯眯的,微微叹息道:“她恐怕会去找那位和云琴儿关系颇好的小家伙麻烦吧,倒也不能算是麻烦,只能说,为母之时,性格自会变化,难免会担忧女儿结交不合适的人。”
    “但是女宿星君,毕竟是历过劫难的,不会过分,知道分寸。”
    “倒也是不必担忧。”
    回转之时,前往拜见北帝,又有天蓬大真君来此,北帝和天蓬饮茶对弈,忽而垂眸,淡淡道:“荡魔,先是破中州劫难的节点,拖住了计都,又察觉到了酆都城的异常,稳住了五方鬼帝,其功德,若非是太上门人,该入什么品级。”
    天蓬提起一子,盘坐于对面,回答道:“……若不是太上一脉的话。”
    “等到他完成酆都城之事。”
    “该有机会升任为驱邪院正五品神将,在名号之前,加九天之尊号。”
    “为中天北极九天荡魔,领受游奕使之职责。”
    天蓬大真君的话音一转,又道:
    “不过,因为是太上一脉亲传,完成酆都城五方鬼帝,压制百倍,最多也就正八品。”
    “为驱邪院左领兵执法真官。”
    北帝嗓音平淡道:“太上一脉吗……”
    “可惜了。”
    “若不是三清子弟,他应该入了北极驱邪院体系之中,被太白和你亲自指点,积功累迁,也能够声名赫赫,如此的话,织女倒也不会对他有什么说辞,恐怕还会颇为赞同云琴和他的来往。”
    天蓬微微一笑,平淡道:“太上一脉只能如此。”
    “若不是太上一脉,他也未必能解掉中州的劫难,一饮一啄,该是如此的,既然得到了最上乘的传承,那就该承担最艰难的职责,老师素来如此指点我等,却是半点不敢忘却。”
    北帝落子,道:“如此的话,改为两倍。”
    天蓬大真君讶异。
    “要将其累功升迁的难度化作常人的两倍吗?”
    “不。”
    北帝的语气平淡漠然,落下一子,结束了这一次的棋局,而后收回右手,袖袍垂落棋盘之上,平淡回答:“是原本的两倍,常人之两百倍。”
    两百倍的难度。
    两百倍的劫难压力。
    方可抵的上旁人渡一次之劫。
    旁人救百人,汝需渡两万人,旁人化十劫,汝破两千劫。
    纵是天蓬,亦是神色微有动容。
    ……
    而人间界,少年道人把自己的功法雏形和眼前的中年人谈论一番,这位气度非凡的中年道人只是淡淡道:“自悟功法,并非寻常之事,可为何汝只看重高渺之境界,却忽略了最基础的炁体之说?”
    他伸出手指遥指一动不动,半点不敢乱动的少年道人,淡淡道:
    “吾已告知于汝,炁体为一,那么你将自身之炁散入体内,将天地为熔炉,淬炼而锻造之,体炁合一,一举一动,都如同寻常道人,催动元炁,而元炁之流动,便是所谓的法术神通。”
    “你推门,跺脚都是法术,举手投足,俱都神通。”
    “那些凡尘俗物,自然是拦不住你,都被你打碎撞烂。”
    少年道人恍然明白过来。
    “运炁则是神通,我现在的身体和炁没有区别。”
    “本身的动作就类似于神通了。”
    清玉道人淡淡道:“反应过来,还不算笨,你这样行为举止,根本无法和旁人相处,一不小心就能把人杀死,且先在我处,学着控制住你这一身的力度在说……哼,自创了功法却为功法所制的,也唯独你了。”
    少年道人诚心实意道:“晚辈愚钝,多谢前辈指点。”
    清玉道人看着他。
    许久后,道:“且先收敛心性。”
    “汝可知道打坐行气?”
    “是。”
    少年道人将老师传授给自己的理念讲述,又提起老师曾说打坐行气也是需要休息的,每日不可超过一定的时间的事情说出来,清玉道人看了齐无惑一眼,淡淡道:“他的路子是对的,但是那是闲散自在的方式,你现在已经过了那一个阶段。”
    “现在你周身之炁散入体魄,力道凝聚,需时时刻刻以运炁之法,维系【我】之灵性不摇不动,如此方可。”旋即抬手一物朝着齐无惑扔出去,仔细去看,却是一根手腕粗细的长棍,朴素寻常,轻飘飘落在少年道人的身前,倒插在地。
    清玉道人道:“正好,可以磨砺你的武艺。”
    少年道人心中疑惑不已。
    一种很不合乎常理的感觉浮现心头。
    而后转眼被定义为,此行此举,一位热心肠的邻居帮助自己磨砺武艺,是极为合理的事情,不需要大惊小怪,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握着兵器,本能地道:“人间的武艺,我也学习过的,但是刚刚没有用,木门还是直接被拍散……嗯!!!”
    少年道人身子一偏,却是拿不起此这根古朴的棍子。
    “这是……”
    清玉道人淡淡道:“这?”
    “只是我家用来撑屋子的桩子而已,你就拿着这东西,先提起来。”
    齐无惑深深吸了口气,尝试了数次,不断调整气机和身躯,才勉勉强强将这根古朴的长棍握在手中,清玉道人嗓音平淡,道:“体承诸道,炁化万法,体魄已铸。”
    “握着它,炼炁。”
    少年道人怔住,下意识看向那负手而立的清玉道人。
    “炼炁?”
    自古行气都需要安静凝神,否则行炁错乱,则是会有炁机浮躁之心态。
    清玉道人冷淡道:“怎么,做不到吗?”
    少年道人迟疑了下,回答道:“……那似乎和常规修行之路相违背。”
    清玉道人道:“常规的修行,是为了给后来人准备的道路,而你不该走这一条路,让寻常之人去走天才的道路是一种折磨,而让天赋横溢之辈去走常人之路,不也是一种折辱?哼……太上……太上……”
    少年道人眸子抬起,刚要询问。
    然后就忘记了清玉道人说出过自己老师的名字。
    可本能又对这清玉道人信任度提升。
    清玉道人平淡道:“凡行炁者,非言形体端然、瞑目合眼,此是假修行也。”
    “真修者,须要十二时辰,行住坐卧,一切动静中间,心如泰山,不动不摇。”
    “把断四门眼、耳、口、鼻,不令外景入内。”
    “万物寂灭,吾心不变。”
    “你便是炁之所化,为何行炁还需要休息?岂不可笑?!”
    少年道人呢喃自语,清玉道人直接提手按在齐无惑的眉心,让他感受到身动而心静,动静轮转之奥妙,而后又提起了右手,看着齐无惑自己去尝试控制在日常生活之中的炼炁和控制身躯。
    只是这一根青铜棍子却也在不断汲取少年道人体内之炁。
    令他的炁不能如常运转。
    必须要倾尽全力去和这兵器争夺自身之炁。
    还要在这兵器的争夺之下控制自己的炁,安然流转,而那清玉道人见到齐无惑逐渐适应,不至于走路的时候把自己给埋了,则是随意折了一根柳树枝,直接朝着齐无惑抽击过来,少年道人如果不想要被抽中的话,就不得不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握着那一根沉重得不可思议的棍棒躲闪。
    那分明只是一根寻常的柳树条,被抽一次,浑身的炁都会被打散。
    而用力过猛,失去了在急速动作之中控制炁的能力,则是会自己把自己给埋在土里面。
    少年道人被揍得七荤八素,躺倒在地上。
    大口喘气。
    恰到好处地被逼迫到了极限,却又不至于损伤根基的程度。
    但是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动用元神运转自身之炁,否则他这样瘫坐地上都会被埋下去,清玉道人垂眸,随意扔下了树枝,淡淡道:“记得去做饭。”
    转过身,看到梅花树下的后土皇地祇。
    后者凝眉看着这一幕:“玉清,未免太严苛。”
    玉清淡淡道:“严苛?”
    “你在说什么。”
    “提升和修行,本来就是痛苦的。”
    “若是做事情的时候觉得轻松,那只能代表这些事情毫无提升,既有天赋,那就要将其天赋彻底开发出来,唯独烈火锻身,可称真才。”
    后土皇地祇看着那少年道人爬起来,然后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却还不得不提着那根长棍,当扫过上面的古朴图案时候,后土皇地祇的神色微有动容,道:“这是……”
    “第二劫纪,用来撑着天的柱子?”
    “你……”
    清玉道人淡淡道:“放心,此物可自行调整分量,不会压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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