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他们只带了二十万大军,因为先前殷止戈排了兵去边疆。
    此刻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如今,便只能如此了。
    而他们说对线的远国,却是足足有四十万大军。
    兵力悬殊,但西川将士脸上没有一丝迟疑和退缩。
    黄沙飞扬,猩红温热的血液飘洒在空中,最后归于尘土。
    青川将士个个双眼猩红,朝着远国士兵一拥而上,霎时间,打作一团。
    虽然人少,但青川将士却是个个以一敌二,挥洒着一腔热血,即使……最后死于剑下,他们也甘之如饴。
    远国士兵看着这群人一个个不要命的打法心头一惊。
    前期被打的措手不及,暗道一群变态如猛虎般不怕死。
    后面三五报团,共刺一人,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西川士兵死得愈来愈多。
    殷止戈杀了几个远国士兵,目光往后一扫,观察了一下局势,颤声道:“撤。”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再死下一个人。
    剩下的将士纷纷拿上了盔甲,向后退去。
    这一战,远国胜了,但也折损了十五万兵马。
    而西川,也损伤了十万人马。
    殷止戈最后一个往后撤。
    而不曾参战的陈文,一个飞身到他身侧。
    轻摇折扇,洁白无瑕的白衣不染一丝血腥,看上去犹如皎洁的明月一般清尘无暇。
    在一众将士中,显得尤其突兀。
    殷止戈扯了扯嘴角,回眸,拿剑指着他。
    目光冷漠至极,拿剑指着她,脸上的血腥味浓得刺鼻。
    陈文拿着扇子让剑偏了偏,目光清朗,瞧着他轻笑,目光微闪。
    “西川皇,来谈判吧。”
    “说。”殷止戈半个字也不想跟他废话,直奔主题。
    陈文笑笑,目光不变,没有丝毫不悦。
    “将西川和远国合并如何?你还是皇上,依旧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罢了。”
    殷止戈目光渗着冰,看着他冷笑几声,真想撕掉他这副伪君子的面具。
    合并?
    说的好听。
    恐怕……是吞并吧。
    殷止戈冷眼看他,直接拒绝了。
    陈文也不恼,还是笑得淡然,微微偏过头看向后面的二十五万大军,扇子轻轻一挥,笑声清越。
    “那我远国,会奉陪到底,你知道的,我们不差这点时间。”
    “就怕……”
    陈文一顿,看着殷止戈突然带着几分嘲讽和讥诮,清朗的眉目里满是无畏与鄙夷。
    “就怕啊,等到我们耐心耗尽之时,西川皇,会来求我们做这个决定呢。”
    他附在殷止戈耳畔低声道:“希望西川皇,下次备好兵马,能和远国好好的打一仗。”
    “还有啊,让你们附近几个城池里的老百姓们赶紧撤退吧,越往京城越好。”
    “免得,女子做我士兵的胯.下鬼,男子便做我士兵的刀下亡魂。”
    如鬼魅一般的话回响在殷止戈耳侧,低低的声音里满是嚣张与无耻。
    殷止戈双目猩红,低吼道:“滚。”
    陈文淡笑着摇头,又道:“我说的这些,还望西川皇记住了。”
    说罢,飞身回了军中,撤了兵。
    殷止戈在原地沉默良久,一直待到日落,面上仍是一片冷然,沉默地回了军营。
    ……
    傍晚,月色盈盈,星光璀璨。
    殷止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感受到口腔里辛辣的涩味,意识才回了笼。
    他开始思考着事情的起因经过。
    刚派兵去了边疆,远国便来攻打,就是趁着他们兵力薄弱。
    再加上先前一起联合攻打相国战士,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此战做铺垫吧。
    他眉宇间又凉了凉,堪比月色的凉。
    先前一同攻打是为了让他们放下警惕,打个措手不及。
    是铺垫,可能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发战的机会。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将近一半都派去了边境呢?
    有内鬼?
    这个想法在殷止戈心里缓缓成型,却又如同蒙了一层布,让人看不清,也揭不开。
    他烦躁地又饮了一口,索性不想了,直接派人飞鸽传书决定先调兵抵抗。
    月色很凉,征人彻夜未眠,辗转反侧。
    而来的一批人,已然在了路上,骑着千里马,向此地奔驰着。
    而钟小舒与圆圆坐在房梁上,眉头微皱,开始担心自家夫君/爹爹的安全了。
    “娘亲,你说爹爹这次要多久才回来?”圆圆拉着钟小舒的胳膊问道。
    “应该不会很久,怎么,想爹爹了?”钟小舒调笑着,心里的担心却是一点不少。
    “对啊,娘亲不会想爹爹吗?”
    “当然会,圆圆乖,夜色凉了,别着凉,回屋睡吧。”
    “好。”
    钟小舒看着边境的方向,眉头锁了锁。
    ……
    第二日清晨,西川的援兵到了。
    远国士兵似乎打赢了一仗后十分嚣张,目光都有些散漫之气,看着他们不屑一顾。
    他们没有发现,城墙之上,多了一队人。
    一队刀间染血的人。
    数万支利剑射入了远国士兵各处,箭上带火,远远望去,就如大片的花灯摇摇而坠。
    一箭射不死,也能烧死你们。
    远国个个没有防备,在这一片箭雨之中,损失不少。
    这时,城门大开,将余下的将士们赶尽杀绝。
    这一战,西川胜。
    而殷止戈,亲自去了对面军营,将陈文揪了出来,关押在自家军营中。
    被锁着的陈文面上无丝毫慌乱之色,反而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意,诡异莫测。
    “是我小看了西川啊。”
    正常人被抓不应该是坚贞不屈或者苦苦求饶么?
    而面前这个,笑意更浓,面上更是风淡云轻,西川士兵们觉得这个人可能有点……傻?
    莫不是被刺激傻了?
    殷止戈冷着脸,看着他目光无情又冷血,心下有诸多怀疑。
    又看着他如此模样,心中更觉醒有什么阴谋在缓缓酝酿,在暗处里,不见天日。
    这般想着,他将剑抵在陈文脖间,那修长的脖子上霎时留下一片血痕,后者笑得跟个开心。
    他目光清冷又带着疑惑,冷声道:“告诉我,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趁军队大减起兵,之前又援助我们,我可不认为这里面什么猫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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