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蟒扑到玻璃上,隔着玻璃冲她?怒号,露出尖利的牙齿威胁她?。
    庞大的足有五米长的身躯,疯狂地撞击玻璃门。
    手?术室的设计只为便捷、轻易,在安全性能上并不高——谁也没有想到会在研究室里发生这样的紧急危险。
    堪堪撞击几下,玻璃“哗啦”碎在地上。
    紫晶蟒冲进来,张开比她?身形还要大的嘴,扑过来。
    cornelia惊恐地后退,在它快要咬下来时,心?一狠,拽起?手?术床上的人送进它的嘴里。
    它囫囵吞下,身上的鳞片被撑得撑开,身体鼓成圆圆的长条形,它依旧没有停下,继续往她?扑。cornelia摸到手?术刀,拿起?来就?朝它刺下。用?力的瞬间,手?腕被拽住——那个?被她?挖空心?脏的女生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再狠狠往后一掰,只听“咔嚓”一声响,cornelia的手?腕被折断了。
    五指无力的松开,手?术刀掉在地上。
    cornelia地跌坐在手?术床上,抱住自己?的手?,发出痛嚎。
    女生回头冲紫晶蟒“嘶嘶”两声,一人一蟒,用?仪器上的软管,将?cornelia套牢,摁倒在手?术床上,绑死四肢。
    任凭cornelia如何挣扎,只拽得仪器哐当撞响,挣不开身上的束缚。
    女生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手?术刀。站在手?术床边,笑盈盈地俯视她?。
    cornelia躺在手?术床上,犹如一具任人宰割的尸体。
    手?术刀对准她?的胸腔落下时,她?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不——!”
    那个?女生丝毫没有被影响,微笑着,用?手?术刀划开她?的衣服,划开她?的胸口肌肤,划开她?的黏膜,徒手?掰开她?的胸口皮肉,手?术刀深陷进去,搅动一圈,挖出她?的心?脏。
    她?毫无章法,只是凭借脑海里的真切记忆来挖心?脏——就?像cornelia曾经给她?提取心?脏手?术那般。只是她?的手?法不当,挖得整个?胸口冒出大股大股的鲜血,血红红地喷出来。
    紫晶蟒张嘴去接。
    cornelia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瞳孔深处骤缩。
    她?瞪着嘴里插着软管的女生,瞪着满口鲜血的紫晶蟒,喉咙里发出“咔咔咔”的气息被血泡堵住的泡泡声。
    最后一抹视线,她?看见?女生抓起?血淋淋的残缺的心?脏往自己?空空荡荡的胸腔塞。
    心?脏只有一半,装在她?的胸腔里,像一个?大碗盛着一块小小的巧克力,空空洞洞。
    第50章
    倒计时10个小时。
    方婷几?人坐在地上,用?刀叉磨脚上的铁环——这是她们唯一拥有的?尖利的?东西。
    金属和铁环磨蹭出刺耳的“哧哧”声?,方婷疑惑地抬头往外面看?,“小月儿怎么还没回来?不会……”
    陈小年?探手拍她的?嘴,嗔她:“不要乱说话。”
    方婷“诶诶”两声?,倒也真不敢乱说话了。
    汤真真面无表情地扫过她们,“你们就那么信任她,要我说,指不定跑多远去了!”
    “堂姐!”汤贝贝略有生气地叫她。
    吃过饭,喝过水,休息后,汤贝贝的?精神逐渐恢复正常,不再是一点风吹草动便?引得神经?受惊,疯疯癫癫惊恐。
    汤真真嗤了一声?,右手拣着勺子拨动面前白净餐碟里的?剩菜残羹。
    “我经?历的?比你多,比你更?懂自以?为是好朋友的?背叛。”
    汤贝贝咬住下唇,看?向她姐,眼里有气愤,却一声?未吭。
    “年?纪轻轻就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子一样我经?历的?比你多,我经?历的?比你多……”方婷嘴一张,阴阳怪气地学汤真真那种调调,而后,语调一转,不屑地笑道:“到底经?历多什么嘛,说给我听听,我倒要好好给你品品多到哪儿!”
    方巧被方婷的?语气逗住了,憋不了,“噗嗤”笑出声?。
    汤真真脸色难堪到极致,视线落到方婷身上,又见方婷斜着眼梢看?自己,一脸讥笑。
    薄怒顿从心?起,汤真真把手里的?勺子往桌上一掷,嘲讽道:“你们拿她当好朋友,她知道这位置做不得,怎么不早跟你们说,沦落得一个个被困在这里?”
    “姐!”
    汤贝贝伸手去拽她,“你别说了!”
    汤真真一把甩开她的?手,又道:“她一去七个小时,就算带了工具回来,解开了铁链还成,没解开怎么办?直接被淘汰?解开了又如何,谁找得到出口?还有几?个小时给我们出去?”
    她痴痴一笑:“这是你们的?游戏,我替你们急了,还不当回事,反正跟我无关,就当我白操心?了。你们要信就信,我不说了!”
    人往椅背一靠,双手环臂,一副局外人的?态度。
    把方婷看?乐了,“就像你离得开似的?。”方婷嘿嘿笑两声?,抓着勺子继续磨铁链,磨得“嚓嚓”响。
    其余几?人低笑着垂下头。陈小年?铺开餐巾,把餐桌上能?带走的?食物包了包,放到干净的?一处。
    她们坐在这儿七个半小时,休息一下,吃一下,养回一些精神气,倒是许清月一直在外面忙着,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她得给许清月留点吃食,更?方便?等会带走。
    “姐……”
    汤贝贝去摸汤真真的?手,神色复杂,“月月很好,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汤真真昂头问?她:“好在哪了?”
    “好、好……”
    汤贝贝卡住了。
    “性格好,聪明,会把干粮和水分给我们……”她忽然?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汤真真,“之前她没有下来的?,因为我们在下面太?久,她担心?我们才下来的?。我们找不到路,也是她带我们……”
    汤真真打断她:“不给你们吃的?,饿死了,你们怎么保护她出去?在这下面,一个人是出不去的?!”
    “汤真真!”汤贝贝大?声?叫她,脸色烦恼,“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说话了,我相信她,而且,你还是她救出来的?,你好好想想吧,我才不管你以?前怎么样,大?家都?是同样的?遭遇,没有谁比谁先?来就高高在上指责别人,我们都?是要出去的?,不要挑拨离间行不行!”
    汤真真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艰难地蹦出几?个字:“胳膊肘往外拐的?妮子,当心?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撇开眼去,再也不想看?汤贝贝那单纯又愚蠢的?脸。
    汤贝贝被气狠了,大?喘着气。
    方婷拽拽汤贝贝的?衣袖,笑着说:“你们汤家人真奇怪诶,姓一个汤,怎么天上地下的?不同啊?咋长得啊?”
    陈小年?把一只手缓缓摸着嘴角,笑着回答方婷:“虽然?姓汤,但人家是异父异母,基因也有好坏之差,不一样呀!”
    童暖暖几?人低低笑起来。
    汤真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目光扫过她们,她们人又多,一人一张嘴都?能?怼哑了她,让她有话驳不回去。她拿眼神去看?汤贝贝,汤贝贝避着她,一言不发地和那个尖酸刻薄的?方婷在那儿磨铁链。
    一把银叉子就想磨开铁链,怎么想的?!
    汤真真怪笑一声?,便?谁也不看?了。
    倒计时九个小时。
    房间外面闪过一道人影,人影越来越近。陈小年?打眼就瞧见许清月那身破烂的?衣服,正要出声?叫,汤真真扬起了声?音:“你终于回来了!”真切地看?见许清月,提心?吊胆的?紧绷的?浑身松懈下去。
    再看?人时,汤真真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许清月点头应着她,不好意思地说:“我走错了路,不过……”
    她把怀里的?东西放下来,瓶瓶罐罐地散了一地。
    “找到一些东西。”
    尽管大?部?分东西是小蛇要求她拿的?。
    目触满地的?分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汤真真刚舒缓的?脸顿时难看?起来,皱起眉毛,语气急切地问?:“没有钥匙么?剪钳也没有么?”
    她一面问?,一面焦急地抬头看?半空的?倒计时。
    血红的?倒计时只剩下八小时四十九分。
    这些瓶瓶罐罐根本救不了她们,她们最需要的?是钥匙,或者剪钳,哪怕将铁链剪断留着一个铁环在脚上也是好的?。
    许清月摇摇头,“没有的?。”
    研究室里,最多的?是注射剂和手术刀,还有塞满文件筐的?资料。
    但是小蛇说这些有用?,她相信它。
    她钻到桌下去,看?小森蚺,小森蚺睡得香喷喷的?,身上的?鳞片已经?全好了。她摸摸小森蚺的?头,另一只手扯扯餐布,将自己笼罩在圆桌底下。
    陈小年?将那些瓶瓶罐罐推进去,和童暖暖几?人围着身体挡住那些餐布遮不住的?缝隙。
    汤真真问?:“你们在干什么?”
    汤贝贝狠狠将她一扯,汤真真猝不及防就被扯得整个歪倒在椅子上,脚被绑住,腰开在圆桌和椅子棱角之间,无论她如何扭动身体都?撑不起来。整个人似麻花一样扭扭曲曲地侧扑在椅子上,右手抓住椅背耳朵,一边叫汤贝贝,一边想让自己坐起来。
    汤贝贝全然?不理,许清月只是疑惑地抬抬眉梢,而后继续照着小蛇的?示意,将几?个瓶瓶罐罐兑成黏稠的?水。
    瓶口钻出浓浓的?白烟,许清月呛得猛咳一声?,眼睛有些睁不开。
    她伸直手臂,远远举着混合液的?瓶子,偏开头,用?眼角余光看?着瓶口,拧上有洞的?尖嘴盖。
    许清月清楚知道小蛇要做什么了,在小蛇的?尾巴卷去瓶子时,她忙将耐酸的?橡胶卡进方婷脚踝和铁环的?空隙处,将她的?脚完全裹住。
    小蛇倒立瓶子就往铁链上挤混合液。
    浓浓的?白气混着“滋滋”的?溶解声?音响起,白烟飘出了桌底。
    大?家屏声?敛息地望着那飘飘渺渺的?白烟,心?中升起强烈的?期待和欣喜。
    时间一秒一秒跳过去,寂静得只听见细碎的?“滋滋”声?突然?终止了,众人随之心?脏一紧,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手。
    下一瞬,“咔哒”脆响,铁环断了,没有脚踝支撑的?铁链落在瓷砖地面砸得“嘭”一声?巨响。
    “啊!”
    朱朵单没忍住地惊喜叫出声?,然?后,几?个人一齐笑出来。
    汤真真终于从椅子和圆桌的?缝隙里挣扎出来,她长长吐出一口艰难的?气,看?见方婷高高翘起一只光生生的?脚,在空中抖两抖,冲汤真真得意地笑。
    笑得张扬开怀,汤真真却感到满面讥讽,心?中一哽,终归是她误会许清月了。
    她被心?底深深的?仇恨堆疯了脑,一看?见snake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要死了。
    浑身紧绷着,脑海不断闪过五年?前的?事,让她压抑在心?底的?怨恨一点一点冒出头来,控制不住地说出那些话。
    实际上,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嫉妒这些人的?,在这种只有一个赢家的?游戏里,有一群要好又忠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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