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姜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少年眨了眨眼,两行泪便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姜轻霄觉察到?了他情绪的异常,却没料到?他会当?场哭出来。
    当?即颦了下眉,将?袖中的布巾递给了他擦眼泪。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弟弟,姜轻霄放缓了语气关切地问道?:“我瞧你今日有些不开心,可以?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捏着姜轻霄递来的布巾,嗅着萦绕在其上独属于她身上的浅淡药香,水衣渐渐生出了些许的勇气。
    以?前,他总是?因得?自己贫穷的家世、市侩精明?的爹爹、平凡的长相而自卑,不敢靠近郎朗如明?月般皎洁的姜轻霄。
    而此?刻,水生看着手中的巾帕,不免生出几分妄想?来,妄想?姜姐姐心中也?有他的几分位置。
    妄想?自己若是?表明?了心迹,姜轻霄会为?了他取消婚事。
    即使不可以?取消,愿意迎他一同入门也?好。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即使让他去死也?心甘情愿!
    为?什么不试试呢?
    水生捏紧了手中的巾帕,心脏咚咚狂跳。
    终于,他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神情坚毅,“姜姐姐,其实?我......”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便别不远处走来的青年朗声?打断了。
    “妻主?。”
    姜轻霄蓦地回头,见到?来人后唇角上扬,伸手握住了青年递来的手。
    二人当?着水生的面,十指相扣,无比亲密。
    “睡醒了?”
    姜轻霄替青年整理?了一下额角被压乱的鬓发,柔声?问道?。
    柳惊绝微微点头,倾头蹭了蹭她的指节,神情是?一脸的幸福与依恋。
    “晚上想?吃什么,给你做话梅排骨和鱼片粥好不好?”
    姜轻霄摸了摸他睡得?有些泛热的脸颊,温声?提议。
    柳惊绝闻言,将?头倾靠在她的肩膀处,笑眯眯地看向面前脸色越来越白的少年。
    语气甜腻又乖顺,“都听妻主?的......”
    水衣听他还未嫁予姜轻霄,便一口一个妻主?地喊她,震惊之余,便忍不住在心底小?声?地咒骂柳惊绝不知羞耻、不守男德。
    待他看清青年脖颈上那些暧昧的红痕后,胸中更是?又恨又妒。
    淫夫!
    荡夫!
    除了那张脸,哪里配得?上他的姜姐姐。
    水衣死死地攥着那张巾帕,紧盯着青年的双眼逐渐变得?赤红。
    心中妒意与恨意剧烈搅动,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
    定是?他不知羞耻勾.引了姜姐姐,才爬上的她的床。
    长成这般狐媚子?模样,私下里不知会勾引多少女人,给姜姐姐戴绿帽子?。
    贱人!
    贱人!
    就在这时,姜轻霄突然转头看向了水衣。
    “对了,小?水方才要说些什么?”
    被她这么突兀一问,又看着姜轻霄护在青年腰间的手,水衣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嗤的一声?全没了。
    只剩下满腹的酸楚与难过。
    他太过了解姜轻霄的为?人,对待他人,特别是?男子?,向来进退有度,恪守礼节保持距离的。
    若不是?真?心喜欢,任谁都无法逼她主?动靠近。
    水衣捏紧了手中唯有的一只帕子?,仿佛攥住了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又觉得?手中空空如也?。
    “没、没什么......”
    水衣落寞不甘地垂下了头,将?所有的话重又吞进了肚子?里,被打碎后的勇气犹如一把把利刃,划得?他整颗心鲜血淋漓。
    “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姜轻霄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淡淡地蹙起了眉,可水衣不肯说,她也?不好多嘴去问。
    只得?点了点头,温声?嘱咐道?:“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激得?水衣的泪水重又夺眶而出,少年连忙转身以?掩饰自己的狼狈,模糊地嗯了一声?。
    随后无力地塌着肩膀,离开的步子?又缓又沉。
    柳惊绝早已不动声?色地将?少年的所有反应,都尽收眼底。
    同是?男子?,只一眼,他便瞧出了水衣对姜轻霄潜藏的心思。
    少年的春心最是?珍贵,可是?柳惊绝深知——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又生性自私自利,所以?绝不允许任何人与他抢夺妻主?的关注与疼爱。
    柳惊绝扬唇,柔声?唤住了少年,“水衣。”
    水衣闻言脊背一僵,怔怔地转过了头。
    春阳下,青年俊逸的面容昳美得?更加惑人,衬得?周围的万物皆黯然失色。
    柳惊绝抱紧了姜轻霄的手臂,面上的幸福与甜蜜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望向少年的眸子?阴冷且酝满了浓重的占有欲。
    “初七我和妻主?成婚,欢迎你来。”
    夜里,姜轻霄正在书桌前拟定请帖,突地便被刚沐浴回来的青年自身后抱住了。
    “怎的不将?头发擦干,小?心着凉。”
    姜轻霄说着,放下了毛笔,拿过一旁的布巾为?柳惊绝擦头发。
    青年的头发又多又长,散下来时犹如瀑布一般,平铺时又像品质绝佳的绸缎,摸上去又柔软又舒服。
    柳惊绝依靠在姜轻霄的怀中,乖顺地任她一点点地沾干发尾。
    片刻后,姜轻霄摸了摸几乎半干的发尾,觉得?差不多后,将?湿了的布巾搭在了一旁。
    揉了揉青年的发顶,温声?询问,“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柳惊绝捏紧了她的长指,凑到?唇边亲了亲,随后又与她十指紧扣。
    随后,抿唇摇了摇头。
    姜轻霄见状,笑着打趣他,“那晚上的鱼片粥怎的少喝了一碗,通常你可都是?喝三......”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青年急急地用手堵住了唇。
    “妻主?!”
    柳惊绝白面飞霞地嗔了她一眼,可水润的眸子?却没有任何的震慑力,反倒眼波流转、活色生香。
    青年又往姜轻霄的怀中钻了钻,好半晌才闷闷地说道?。
    “你好久都没碰过我了......”
    他话说得?有些含糊,声?音又低,第一遍的时候姜轻霄压根没有听清。
    待到?青年又接连重复了几遍后,姜轻霄才反应过来,随即面颊连同着耳根都红得?彻底。
    好半晌,她才抚了抚青年清癯的脊背,低咳了一声?,“阿绝,按照医理?,妻夫行房三日一次为?最佳,我们前天刚......”
    她话还未说完,便陡然僵住了,浓密的长睫轻颤片刻后,倏地看向怀中正在使坏的青年。
    “你......”
    姜轻霄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大胆,一时间抿紧了下唇竟有些不知所措。
    青年抬起头,眼神一如既往的懵懂澄澈,与他此?时恶劣的行为?形成了鲜明?对比。
    “怎么了,轻轻要说什么?”
    话毕,柳惊绝状若无意地舔了舔自己饱满殷红的唇瓣,笑着看向女人。
    见状,姜轻霄额角的青筋突地一跳,隐约觉得?自己作为?女子?的尊严被挑衅了。
    她深吁了口气,随后将?怀中的青年打横抱起,快步走到?了塌边。
    期间,姜轻霄突然回忆起了药理?中有禁.欲这一说,也?有阴阳调合这一理?。
    单一的禁.欲或许不适合她,只有多方面尝试才能?找到?平衡。
    所以?,她往后得?多找些这方面的医书来进行学习。
    当?然,今夜可得?好好‘惩治’一下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儿。
    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一件事。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第二日,柳惊绝从榻上醒来时,已经过了晌午。
    回忆起昨晚种种,榻上的青年抿唇一笑,心中因姜轻霄递给水衣一个帕子?而泛滥的醋意勉强消去了一些。
    随即,他下床推门,来到?院子?里寻找姜轻霄的身影。
    目光转了一圈后,便瞧见她正坐在石凳上绣着什么东西,口中还念念有词。
    柳惊绝唤了一声?妻主?后,便快步走了过去。
    姜轻霄见青年走了过来,便将?手中的东西放进了竹筐里,倒了杯温茶给他。
    温声?言道?:“还疼吗,身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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