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幽暗的眼神瞄一眼已经缩回柴堆里的陈嬷嬷,桀桀一声笑,便说:“放心,这老东西还挺能抗的,一时半会的死不了,你几番提醒我记在心里呢,放心不会弄死她的!”
    最多,弄残她!
    贱人,居然还想跑!今夜好生给她点教训尝尝!
    钟元见老头子心里有分寸也放心点,说:“那我就先走了,这老东西忒恶心人,看着就想吐!”
    他说完,便带着小强离开了,只要人不死,随便这老头这么折腾。
    小强走了一段,回头看看那老头进去的身影,一身寒颤道:“这老头子,也不知当年在太医底下遭过什么罪,如今这般爱折磨人,陈嬷嬷身上那伤,看着也太惨了一点!”
    钟元闻言回头怒瞪着他,说:“她惨个屁!”
    最惨的是自己,家里几番给他说亲事,他看见那些女子,瘦一些还好,稍微圆润一点的,当着人家的面子居然就会吐出来,搞得现在没人愿意给自己说亲就算了,问题是,他看见女人总会忍不住的恶心,厌恶,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要完了……
    不能顺利的成婚生子,怕是这辈子也要孤独终老了!
    毕竟,就算是勉强和人成婚了,一想到要和女人光溜溜的入洞房,他就想起陈嬷嬷那一身的横肉……
    这辈子,暂且先这样吧,总不能害人家姑娘嫁进来,就守了活寡吧!
    听雨阁内,王心雨看着满桌子的菜实在是提不起胃口来,一想起李业如今在绿水楼中生死不知,她就满心的烦躁,今早看见许兰芳出门回田府,脸上表情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满腹哀愁。
    她有心会娘家问问父亲最近朝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临近年关忙碌的实在是抽不出空闲的时间来,只能叫黄嬷嬷带了一封信回去,回来时候只得了父亲寥寥数语:稳住心神,不要自乱阵脚。
    这算是什么回答,难道父亲也不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烦躁的揉揉眉心,刚想说要去躺一会的时候,门外的管家已经进来,说起了年节时候各处礼物的事情,她满心的烦躁,却又不能不做。
    夜里一身疲惫的洗了躺在床上,本来真的是很想睡,可是看见春儿便来了兴致,折腾了好一会,实在是累的不想动了,这才沉沉的睡去。
    黄嬷嬷和素素住在一个房间里,黄嬷嬷很是喜欢素素这个老实本分的丫头,虽说在王家的时候也经常见面,可那个时候毕竟不是在一处当差也不熟悉,如今她存心观察了她许久,觉得这个丫头很是可人,于是便笑笑,凑上去,问:“素素啊,你今年几岁了可曾说亲事了?”
    素素见黄嬷嬷突然问自己这个,不禁心中有些明白,她估计是想给自己介绍人家,于是心里便有些期待,毕竟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再不嫁人的确都有些晚了,而且待在世子妃的身边,实在是让她觉得每天过的很是忐忑。
    于是便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嬷嬷,我今年二十岁了,从小就卖进了王家,没有说亲事。”
    黄嬷嬷闻言兴趣更是浓厚,笑笑问:“嬷嬷看你是个好姑娘,心里喜欢,想把你说给我的亲侄儿,你可愿意去见见?”
    黄嬷嬷的亲侄儿?那以后不就是黄嬷嬷的亲戚了?
    黄嬷嬷平时为人看着是严肃刻薄了些,不过私底下却是比陈嬷嬷要好一些的,至少,她手脚干净,讲道理,她的侄儿也应该是不错的吧!
    于是素素想了想便说:“就是如今在世子妃的身前服侍,我的婚嫁皆是由世子妃来决定的,若是擅自酒店定下来,会不会惹世子妃不高兴?”
    黄嬷嬷闻言见有戏,于是便说:“世子妃那边你不用担心,若是将来你和我那侄儿见了面,两人都愿意,我自会求了世子妃放你出去嫁人的。主要是你自己,愿不愿意去见见我那侄儿?”
    素素闻听黄嬷嬷这么说,当即便点点头,说:“那我就去见见,不过若是到时候不成,嬷嬷可别怪我啊!”
    她虽然是一个丫头,可是,也不想嫁给一个无赖混混,没用的男人,也想着是出去过舒坦日子的,当丫头奴婢这么多年,若是出去嫁了个不敢用的男人,那还不如自己在世子妃身边一直伺候呢!
    黄嬷嬷闻言说:“放心,我那侄子一表人才,性子温和,绝对不会让你跳不出不满意的地方来的!”
    三日后,素素便跟着黄嬷嬷出了门,来到了王府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口。
    黄嬷嬷的侄儿,名叫黄文,在家也读了几年书,认识几个字,后来家里穷,上不起了,这才出来找了活计。在一个饭馆里头做跑堂的,一个月也有点银子,家里三间房,还算是过得去。
    今日黄文特意请了假出来,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袍,长得倒是一副机灵的样子,就是那双眼在看见素素的时候,顿时冒着精光,让素素很是不好意思,觉得这人的一双眼也太活泛了一些,不过想来他是一个跑堂的,若是心思眼神不活泛,那就是没有眼力见,就做不好这份工,想着,也对于黄文的上下一番看,也不太在意了。
    两人站在巷子里说了几句话,素素觉得这个人嘴巴可甜了,说话可好听,心里便有了好感,回去的时候黄嬷嬷问她可满意,她说不出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黄嬷嬷当即便将准备好的手镯给她戴上了,这件事,便算是成了!
    夜里,一个人影从青山院的墙根下慢慢翻越出来,偷偷潜入进了绿水楼,睡梦中的兰芳没想到李业居然敢出来,惊诧的同时忍不住皱眉埋怨他:“不是你说的,不要打草惊蛇吗?那你还敢出来?不怕被那位发现了吗?”
    他吃吃一笑便吻上来含糊着说:“这几日不见你,实在是度日如年,你别说话,抱着我……”
    其实兰芳何尝不想他,左右他来了,也不再忍耐,拉下的他的头便凑过去吻他。
    外面夜色寒冷如冰,室内温暖如春,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两人灼热的呼吸声交错着。
    许久,他停下来,气喘吁吁的在她身旁,说:“你这肚子,似乎是大了一些。”
    她依偎进他的怀里,声音里含着一丝春意,说:“都要四个月了,自然是会大一些的。你今日回去,就不要冒险过来了,万一,那位派了人来监视王府,不小心看到了,那就打草惊蛇了!”
    李业低头亲亲她,温柔的说:“知道了!”
    兰芳想起今日遇见白敬轩的事情,不由说:“你上次说白敬轩是满京城里最正直,厚道的人,可是,今日我回府路上马车坏了,去茶楼等着,遇见他,却觉得他为人太过……随意了些!”
    听得出兰芳口里的那个随意是什么意思,李业吃吃一笑问:“他是不是调戏你来着?”
    兰芳闻言顿时看他,黑漆漆的其实看不见什么,可是莫名其妙的就觉得他在笑的欢快,不由疑惑道:“你怎么猜到了,他说话甚是孟浪,吓得我想要徒步离开,他就先走了!”
    李业抚着她柔顺的长发,笑笑说:“他那个人,正经的时候比谁都正经,太子一事,北地的灾民的惨状和指印,都是他采集的,太子能栽这么大的一个跟头,都是因为他。他那份正直,继承了老太傅的性子,刚正,直爽,善良。”
    “他其实和云雷很像,云雷他看不惯西北土匪横行,去风凉山潜伏多年,他呢,看不惯北地的官员贪腐,百姓受苦,一路去收集那些官员贪腐的证据,多年来不知为朝廷拉下多少剥削民脂民膏的贪官。”
    李业说到这里,低头狠狠的亲她几口,才说:“幸亏你嫁给我了,要不然,他定会和我来抢你的!”
    兰芳闻言很是震惊的看着他,问:“你们不是好友吗?不是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吗?”
    李业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兰芳立马捂住他的嘴,紧张道:“小声一点啦!”
    李业这次收敛一点说:“他不正经的时候啊,就像是他家里的最小的叔叔一样,满嘴的胡言乱语,见了稍有姿色的女子就走不动路,总喜欢去调戏两句。就宛如你,若你不是我的女人,怕是那天走不出那扇门就要被他……总之,绝对会被他占了便宜去!”
    兰芳闻言简直是不敢相信,一个人居然有如此不同的两面,一面是正直善良,一面是猥琐放浪,这简直叫人无法相信!
    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拍着心口说:“那这么说来,他对我还真是尚算礼遇了!”
    “是啊!你可知为何他屡次相看却总是不成吗?因为他每次见人家姑娘就想盯着让人家的胸口看,看了还不够,还想要上手去摸摸,人家深闺里的女子,哪里受的了他的孟浪,个个被吓得魂不附体,只要听见是白家的小公子,老早就跑的远远的,生怕被轻薄了!”
    兰芳闻言笑笑,说:“你信不信,他总有一天遇上一个奇女子,绝对会栽的!”
    李业闻言也笑说:“我信,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总会遇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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