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哥哥姐姐关在了黑漆漆的地下室里整整一天。四周什么都看不见。
    她很害怕,不停地哭喊,不断地敲门,也没有人来把她放出来。
    她无助极了,周围的黑暗里好像藏着怪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一口咬住她的脚。
    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或者是哥哥姐姐隐瞒了所有人。她的嗓子都哭哑了,又冷又饿,拍门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就在她放弃了,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声音。
    她拼命拍门。
    门终于被从外面打开了。
    外面的光照进了漆黑的地下室,蒋意歌被刺得睁不开眼,用手挡住了。
    一个声音响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放下手,努力适应光线后,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小少年。
    她认出来这是薄家的大哥哥,叫阿诏。
    “阿诏哥哥。”她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然后再一次哭了起来。
    少年把脏兮兮的她抱了起来。一个九岁,一个五岁,身形相差很多,五岁的蒋意歌又轻又小。
    “为什么在这里?”
    “哥、哥姐姐……”蒋意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完整。
    “他们把你关在这里的?”
    蒋意歌点头:“他们、他们欺负我。”
    想到这里,她更加委屈了,哭得更大声,整张脸依赖地贴在少年的肩头,眼泪鼻涕口水都抹了上去。
    “他们欺负你,你就只会哭?”
    听到这句,蒋意歌哽咽着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水,眼睛里又是委屈,又是不明白。
    不然呢?
    浓烈的情绪让蒋意歌骤然从梦中醒来。
    她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小时候的事情,眼眶有点湿润,整个人还有点懵。
    她经常会做这个梦。地下室的经历让她到现在都怕黑,睡觉都要留着一盏灯。
    回过神后,她看了看四周的红色,想起来这是婚房。早上五点就起了床,晚上还喝了不少酒,她太累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她抬起头,看到了薄诏。
    梦里的人就在她的眼前,今天是他们办婚礼的日子。
    他那句“他们欺负你,你就只会哭”让她记了很久,后来她就不哭了。因为哭没有用。
    还有那句“我等着你在蒋家说得上话”。
    她现在已经在蒋家说得上话了。
    看到薄诏开着门站在门口,蒋意歌问:“你干什么去?”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像是带着依赖的小女生。
    薄诏因为这语气,看了看她,说:“我睡觉浅,去客房。”
    蒋意歌眼中的柔色顷刻散开,“刚好,我睡觉也浅。”
    她的语气又变成了平日里那样的冰冷,似乎刚才那样根本不存在。
    她又说:“我去睡客房吧。婚房是你买的。”
    薄诏:“不用,晚安。”
    蒋意歌:“晚安。”
    薄诏离开,带上了房间的门。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喜庆的房间里只剩下蒋意歌一个人。
    蒋意歌此时格外清醒。
    她和薄诏是联姻,对他来说,无论是她还是别人,都一样。
    第73章 73 薄诏&蒋意歌(2) ◇
    ◎“你喝酒了?”◎
    薄诏和蒋意歌都是生活极规律, 极自律的人,不管前一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第二天早上都会按时起来, 先运动, 再冲澡、吃早餐。
    第二天早上, 两人醒来的时间差不多,在下楼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了。
    蒋意歌穿了身轻薄的运动服,长发扎成了马尾, 额头上戴着吸汗的发带。薄诏穿了件白t, 下面是条灰色、宽松适合运动的裤子,头发软趴趴的, 难得一见的柔软和休闲, 看起来没沉稳严谨了。
    “早。”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属于清晨的低哑。
    蒋意歌垂眸移开视线, “早。”
    薄诏绅士地让了让身体, 让蒋意歌下了楼。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后,蒋意歌出门跑步去了, 薄诏去了椭圆机上。
    婚房周围的环境很好, 还有湖,清晨看起来雾蒙蒙的。
    蒋意歌沿着湖跑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楼下不见薄诏的身影,应该是在楼上洗澡。
    蒋意歌也上楼洗了个澡, 然后穿着睡袍下来,打算去厨房。
    婚房里除了她和薄诏没有别人, 早餐得有人来做。
    她走到餐厅的时候看到薄诏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吃早餐了。他已经换了身打扮, 白衬衫黑西裤, 不过因为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有扣上, 矜贵里带着三分随意。
    看到她, 薄诏抬了抬眼,“吃饭吧。”
    蒋意歌走过去,抽开椅子,“你做的?”
    薄诏:“我叫助理送来的。”
    想想也是,他怎么会做饭。
    蒋意歌坐下来后,薄诏问:“打算什么时候回门?我把时间空出来。”
    蒋意歌:“不用了。”
    “行。”薄诏没有再问。
    蒋意歌原本还有一句,她也不打算回门。但因为薄诏一个“行”字结束了回门的话题,她就没有再说。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一个看着财经新闻,一个看着报表,各做各的,气氛安静。
    他们没有度蜜月的计划,吃完早饭就各自准备去公司了。
    两辆豪车已经停在了外面,两人各自上了车。
    **
    “所以你和薄诏现在分居??”朋友问起,得知蒋意歌和薄诏婚后的状态很诧异。
    蒋意歌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他们在北城各自都有住处,婚房只住了一晚。
    第二天晚上,她结束了一个应酬,正要回去,收到薄诏的消息,说他晚上有事,就不回去了。
    蒋意歌看了那条消息好一会儿,回复:我也是,住那里不太方便。
    回复完,她收起手机,对司机说:“不回那里了,去我住的地方。”
    看着朋友的表情,蒋意歌说:“有什么好惊讶的,分居的人多的是。”
    朋友点头:“也是,谁不是各玩各的。”
    听到“各玩各的”四个字,蒋意歌垂了垂眼睛,没有接话。
    因为分居,办过婚礼后的日子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蒋意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薄诏。
    一天晚上,她和几个朋友难得凑齐,一起喝酒。
    那个以前被她们捧的主唱也在。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从live house唱到节目里了,现在粉丝比以前更多,上过好几次热搜。
    蒋意歌和几个朋友玩得很疯,都喝了不少酒。
    出来的时候,她走路都不稳。
    她被扶了一下,抬头看是主唱。
    其实蒋意歌这几年和主唱接触得很少,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都是她的朋友经常叫他玩。
    她从他的手中把手臂抽出。
    主唱看着她,“公主切小姐,你结婚后过得并不幸福。”
    蒋意歌都快忘了自己留过公主切了。现在的黑色长发让她看起来更清冷,气场更强。
    她找回了几分清醒,好笑地说:“谁说我不幸福?”
    主唱以为她是在嘴硬。
    但其实,她嫁给了梦里经常出现的人。
    而且她一点也不想当什么公主,她喜欢现在这样足够强的自己。
    他说得对,够强就不用在意别人给的公平了。
    她现在就一点都不在意她的父亲。
    上车后,蒋意歌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是晕的。
    司机问她是不是回去。
    蒋意歌想到什么,问:“这里是不是离婚房近?”
    司机:“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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