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雪几乎是从鼻孔中挤出了一个“哼”,眼睛都懒得看温念瓷一下。
    “你这个狐狸精,还真是不要脸,自己做出这种为人不耻的事情来,竟然还有脸在这提要求?其他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也不关心,我就只想知道,这个杂种到底是你跟谁的!”秦如雪怒目圆瞪,好像想用自己的眼睛把温念瓷吃掉一样。
    温念瓷再一次低下了头,她痛苦的意识到,自己想保护孩子这个最简单的想法,狠心的婆婆是不可能让她实现的,所以她决定选择沉默。
    秦如雪意识到自己根本没能吓到温念瓷,她压根还是不打算说出来,于是更加恼火,她非逼温念瓷说出来不可。
    她为了防止大儿子阻止自己,也为了防止他和温念瓷再有瓜葛,她使了个眼色给两边的下人,立刻有两个人从旁边向季灏霆走过来,“少爷,请您回避一下。”
    季灏霆十分冲动,“你们给我滚开!有你们什么事?!”
    秦如雪说道:“灏霆,之前的事,你还没说清楚呢,我看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给你弟弟讨个说法的,你放心吧,你刚回来,就去休息休息吧,这里不用你操心。”
    秦如雪面无表情,可这个样子恰恰说明她现在的想法谁都不能改变,她的脸上露出刽子手般的凶光,令人不寒而栗。
    “妈,你不可以这样……”季灏霆见到自己的母亲又要动手打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自己此时却无能为力,耻辱感,心疼感,种种感受在他心中交织着,他此刻的内心,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
    “等一下!”
    最终,季灏霆还是抵不住内心的煎熬,喊出了声。他不能就这样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而受尽折磨,他必须阻止。
    本来温念瓷已经放弃了挣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皮鞭落下来,而这一声“等一下”,让她原本绝望的心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但又不由得一阵担心。
    秦如雪听到季灏霆开口阻止,先是有些惊讶,随后紧绷着脸,明显的有些不耐烦,但是她还是强忍住没发脾气。
    “妈,您这样子打人是犯法的!”季灏霆一心想要阻止秦如雪,一激动便直接脱口说出这句话。
    “哼,法律?你跟我说法律?这个狐狸精做出的事,天理不容,我这是在教训她,我这是替道德教训她,再说了,我们家里的事,和法律有什么关系?今天就算是警察在这里,我也还是照打不误。你趁着我还没发脾气,抓紧先出去,不然我可生气了!”
    季灏霆焦急万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温念瓷,那个他心爱的女人,那个平日里甜美可人的温念瓷,现在正躺在地上,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胳膊和腿上隐约可见的斑斑血迹……
    这一切和平时形成多么强烈的对比啊!他此刻无比心疼温念瓷,甚至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这是何苦,你说出来不就行了?你现在可是有着身孕,这个样子你会受不了的!你说出来吧。”季灏霆痛苦的看着温念瓷,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让温念瓷早点脱离苦海。
    温念瓷抬起头看着季灏霆,什么都没有说,此时她的眼里竟然充满着坚定,那种令人不能质疑的坚定。
    季灏霆只看了一眼,就什么都懂了。
    她宁愿自己承担所有的痛苦,也不愿意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她吃了这么多苦头,就是为了他!
    季灏霆此刻的痛苦,不比温念瓷少,温念瓷是身体上的,季灏霆则是心里的痛苦。
    他强忍住泪水,他决定把事实说出来,哪怕自己身败名裂,遭受所有人唾弃又怎么样呢?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错,在这里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而自己却像缩头乌龟一样站着。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千百遍,如果可以,他愿意把所有的折磨都加到自己身上,只要温念瓷能好好的……
    他站了出来,想把真相公布出来,可是温念瓷此刻正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着他,“你要是说出口,我会恨你一辈子……我自己做的事,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说完温念瓷低下了头。季灏霆听到她这样说,心中更是无比痛苦,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坚强了!自己没有爱错她,他甚至想到,如果自己可以用死去换的温念瓷此刻的解脱,他会毫不犹豫的。
    他们的爱情是纯洁的,只是命运偏偏和他们开了这样一个玩笑,让两个相爱的人此刻正经历着终身难忘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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