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只心念一动,就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于审判之枪,可逐步神王已死,这里还有谁能操纵天威利器?
    “浮生,你可不要怪我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怪只怪你身怀人族教化之篇章!”
    在浮生身后的虚空,以易通会为首的八位皇者连接成阵,疯狂的将自己的力量灌输在一点,正是那闪耀着金色符文的审判之枪。
    这八位皇者虽没有逐步神王那种血脉,也无法代言天威,可他们加在一起足有三两个神王的分量,随着典力灌注,审判之枪上的金色符文越发明亮,耀眼,连成一片,隐约间还真有些天威的味道。
    “不错!杀了你,我们才能进人之门户!”霸天皇者也紧咬着牙关,“遵照人族的传统,我会为你多烧纸钱的!”
    “多说无益,只这一击,去死吧浮生!”
    八位皇者的肉身已连成一体,法相也相互联结,一时间无法估算的典力爆发在审判之枪,催动着这一柄天威利器,无视空间,直接投向浮生的后心。
    今次的审判,倒没有当年神木宫时的意味,不知是浮生境界已高,还是审判之枪中未含天威,不仅没有无法违逆的感觉,也未曾升起在劫难逃的念头。
    但这一击毕竟是蕴含了八位皇者的力量,莫说是以肉身硬抗,即便是施展全力,浮生都不见得能挡下这一击。
    更何况,面前还有琼天和晨曦,这两个要命的家伙。
    强大的力量引领着空间的旋律,乘风破浪,刹那即至,此刻已容不得浮生再做抉择,却已有人做出了选择。
    噗!
    一声闷响,浮生永远忘不了这个声音,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仿佛世间一下子回到了当年神木宫,魔方城堡深处,也正是这一声闷响,浮生与景绣衣彻底诀别。
    “玄无忌,你……”
    浮生已顾不得眼前的琼天,他陡然转身,便看到张开双臂的玄无忌,她的身体已被审判之枪穿透。
    下一刻,审判之枪中的力量彻底爆发开来,瞬间就摧毁了玄无忌的护体清光,紧接着是血肉、肌骨、神庭、识海。
    就这样,玄无忌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凋零,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只是艰难的伸出右手,想要抓取什么。
    “浮生,你要记住,这一切都因你而生。既然我的命运已经走到终点,就请你带着我的希望,一直走下去……”
    空灵的声音最终消散在灵魂的深处,就如玄无忌的肉身,彻底消散。
    审判之枪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悬在虚空,不知所措,直到浮生招了招手,它便一个激灵,一跃落在了浮生的掌心。
    “你们想杀我。”浮生低着头,一手握着未来神剑,一手擒着审判之枪。
    他的声音低沉的可怕,就像来自九幽深处,来自地狱的低语。
    以易通会为首的八位皇者,面面相觑,他们原本是想借助审判之枪的力量斩杀浮生,既讨好了九重天,也不交恶亘古魔域,这样未来不论是哪片天,不论是谁当权天地,他们都可以从中获利。
    可谁又曾想到,玄无忌会在最终一刻挺身而出,为浮生挡下这灭杀一击。
    “我为诸天万域而战,我为天下生灵而战,我为寰宇万族抵抗亘古魔域的入侵,你们想杀我!”浮生猛地抬头,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参与的皇者。
    仅仅是这道目光,便将那些皇者吓得不轻。
    “是又怎么样!”霸天皇者壮起胆子,“你区区人族圣人,哪里有资格代表诸天万域?寰宇万族也不需要你来拯救!此刻你若是交出人族教化之篇章,我们还能饶你一命!”
    “不错!”
    坎离道人随声附和道:“你不过是典生境巅峰,便是有通天的本领,我们联起手来,你没有一成胜算!”
    余下的皇者,也纷纷赞同,唯独易通会,精于卜算的他此刻虽未起卦问天,也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是啊,我凭什么代表诸天万域,我又为什么拯救寰宇万族……”
    “一千万年,在无人区沉沦了一千万年,支撑我活到现在并走出无人区的是仇恨,是不屈的战意。”
    “我这一世只为战天,亘古魔域与我何干?生灵涂炭又与我何干?”
    “……”
    浮生低声呢喃着,猛地,他抬手抛出了审判之枪,无数的天劫雷霆,围绕审判之枪缠绕,在枪身之上,一条条的秩序、规则,古老的文字,都显现出来,在虚空荡漾起阵阵审判气息。
    这是真正的审判气息,宛若神王亲手催动的审判之枪,仿佛就代表了天道的威严,四面八方,荡漾开来。
    “找死!”
    气息所过之处,人人自危,那霸天皇者瞳孔猛缩,竟忍不住率先出手。
    却是审判之枪比他更快,噗嗤一声,霸天皇者的胸膛凭空炸开一个血窟窿,紧接着他的肉身、灵魂,一切的一切,甚至是一缕念头,都得到了最终审判,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消失在天地间。
    随之,浮生的气息暴涨一截,身后虚空中的尊者法相也凝练不少,血脉中流淌的一些符文印记,分明是属于霸天皇者的法则神通。
    “接下来是你了。”浮生调转枪口,对准了易通会。
    ……
    飘渺之墓十二万九千六百门户之一,平平无奇,只是因为某人寄身于此,使它变得不平凡。
    时空之轮隐匿在虚空,哪怕近在咫尺也不能感受到丝毫波动,它自进入飘渺之墓就锁定了这个目标,当空一震便破开门户,跻身进去。
    随即,天机老人看到了那个身披皇袍的女人。
    “是我第一个来到这里,奇怪么?”天机老人像是遇到了老朋友,将时空之轮悬于头顶,才看向明桂女皇头顶的那一本书。
    “虽然我没有全知的力量,但你的出现,我是猜到了。”明桂女皇淡淡说着,没有丝毫波澜,像是与空间融为一体。
    “看来你用它做了不少事。”天机老人一笑,“全知或全能,都是有代价的,这点我再清楚不过了。我想你现在已不敢轻举妄动,否则随时可能被驱逐出这个宇宙,这就是搅乱天地的代价。”
    “这只是倒行逆施的代价罢了。天道,它还没有资格将我驱逐,唯独命运,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命运,是我们不能违逆的。”明桂女皇微微一笑,“你只在这个局,却不知另一个局。不过我也很好奇,你究竟在图谋什么?如果仅仅是你说的那样,你大可以将时空之轮交给浮生,这样一来他不仅拥有与我抗衡的力量,你的目标也很容易达成。显然你对他说了谎。”
    天机老人沉默了,良久,他才点点头,“你猜得不错。”
    “难道你想要全知全能的力量?”明桂女皇皱起眉头,“应该不是吧,我虽后你一步获得全能之力,但我已后悔。与其说是全知全能,倒不如说沦为一件典器的奴隶。”
    “看来你比神王的境界要高一些。”天机老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世人渴望成就神邸,神邸又向往着至高无上的神王,可只有神王才知道,站在九重天最高处是寂寞的。
    他们用无穷岁月去拼搏,去争取,最终沦为一件典器的奴隶。
    他们想解脱。
    却有更多的人,想成为他们一样的神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明桂女皇提醒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天机老人想了想,答道:“以前,我卜算天机,后来我直接用时空之轮推算天机,这一脉传承至今已有两千多万年了,天下事我已是事事皆知,天上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少,唯独有一件事至今无法参透。”
    “不妨直说。”
    “此事你我都知道,说出来反倒不美观。今次来找到你,也只是疑惑。”天机老人又是一番沉思,才道:“你一而再,再而三逆转因果,强杀风无双,强杀玄无忌。前者还能理解,后者,我便不能理会。”
    “觉得我很矛盾么?”明桂女皇反问道。
    “是啊,他们是你创造的,你明明知道规则,一旦玄无忌退场,月倾颜也该回来了。”天机老人点点头,叹道:“这是你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你却一手促成了它。”
    “那是你不曾看到另一面。”明桂女皇提醒道。
    “你是说琼天和晨曦?”天机老人摇着头,“他们两个从来没有机会打败浮生,即便你再给他们一千次,一万次机会,他们也会输。”
    “不,我是说另一面。”明桂女皇颇有些失望,悠悠一叹,呢喃着,“其实局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布好,棋子也已落下。你若问结局,连我也不知道。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毕竟,我也只是个人啊。”
    “你也只是个人……”天机老人琢磨着这句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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