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九变,以九种基础元气修出九道分身,连接成阵,可形成独立的领域。
    浮生一开始就知道这玄天九变非同小可,却万万没想到,这就是当年邀月下到九幽深处取出的神通。
    这神通之所以被埋藏在九幽深处,便说明这是天之左道,是与轮回有关的一部神通。
    “这么说来,九玄改命大法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逆天改命。将这个人彻底扭转,剥离其与前世的联系,但她还是她,除了复活之外,似乎毫无意义。”
    “如果是为了复活,那又是谁能令邀月天尊奉献一生?显然,当年创立拜月教并非守护人族,是为了给明桂女皇留下这份基业,以便帮助此人逆天改命。”
    “玄黄倒是有几个久负盛名的巾帼豪杰,其中最瞩目的便是圣母女娲,可女娲已经转世了。邀月总不至于把无天给复活吧,性别都不对。”
    “再说,邀月很明显是为别人做嫁衣,真正的权利掌握在明桂女皇手中。似乎,赵灵儿口中明桂女皇的前世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
    直到这里,浮生已毫无头绪,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被牵扯到了两个漩涡。
    其中一个漩涡,是以赵灵儿、风无双、诸多先天道灵为主,他们时不时将目光投到浮生身上,各自为主,最终目的若非是向天道复仇,便是要独立出来,自立为天。
    另一个漩涡便要小一些,是以这三千万年来玄黄的强者为主,明桂女皇赫然在其列,其余的还有林琅天、无涯子、长宫、朱九阴这些,所算计图谋的,无不是这三千万年来的爱恨情仇。
    偏偏这两个棘手的漩涡合在了一起,因为它们的中心都是浮生,顿时使原本就不明朗的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帝寒羽已经离开了,如今的他暂时还不配与浮生为伍。
    浮生也在前往拜月圣山的路上,考虑着要不要与明桂女皇摊牌。
    “大人,这明桂女皇会不会是被你抛弃的女子?”同行的戚长恨提出一个可能,“你要知道,天长地久有时尽,唯恨绵绵无绝期。人总是记恨不记恩,也只有仇恨能跨越时间的枷锁,跨越千万年的时光,永恒不朽。”
    “你还真不愧是长恨大帝。”浮生翻个白眼,回忆着,“当年仰慕我的女子多了去,龙族的小龙女,七绝宫的宫主,神邸中也有几个女子对我念念不忘。哦!对了!还有死亡女神。”
    “死亡女神!”
    戚长恨自然知道死亡女神,他还知道无天之所以没有杀死当时还很稚嫩的龙胤,就是因为死亡女神。
    没错,当年邀月天尊深爱着无天,无天又情系于死亡女神,偏偏那死亡女神对龙胤情有独钟,而龙胤最终选择了玄黄乡间一隅的人族少女风璇。
    而在这段复杂的关系中,邀月为了无天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无天之所以引得九重天灭杀,引来诸天万域的围攻,就是因为在讨好死亡女神的过程中不小心多杀了几个人。
    至于龙胤,重伤时为风璇所救,最终也因风璇之死而崩溃,陨落。
    “你是想说,这就是死亡女神的阴谋,为了向我报复?”浮生从戚长恨的眼神便猜到了他的心思,断然否定,道:“你太小看自然神灵了,更何况是死亡这种在自然神灵中排得进前五的存在,犯得着为区区龙胤耗费三千年,布下这样一个局?”
    自然神灵也分三六九等。
    像是烈日之神、月光女神这种,排得进一流,却不是顶尖,龙胤巅峰时期不惧任何一个。
    但死亡女神要强大的多,她就像心魔之主一样,吸收着所有来自于死亡的力量,无穷岁月中,或许已经蜕变为道之本源也说不定。
    即使是龙胤的巅峰时期,对上记忆中的死亡女神,至多走不过三招便要落败。
    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根本无需阴谋诡计。
    “那就是七绝宫的宫主!这个七绝宫我也有所耳闻,传说每一代宫主都是老处女,心理变态。”戚长恨迅速转换目标。
    “呃,七绝宫是被我亲手灭掉的,再说以七绝宫的力量,连给邀月提鞋都不配,凭什么让邀月在千万年前就下到九幽取出九玄改命大法?”浮生再度推翻了戚长恨的猜测,又补充道:“小龙女不可能,龙界都被封印了。至于漫天神邸,无天就是神邸杀的,邀月怎么可能受九重天的驱使?现在那人的主人格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只有从副人格身上……”
    说到这里,浮生怔住了。
    如果说,想要算计到龙胤,可以令他像飞蛾扑火般趋之若鹜,这世间确实有那么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的身份,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表现给了浮生。
    世间没有两朵相似的花儿。
    月倾颜之所以像她,之所以伴着月下美人诞生,之所以能够奏响天魔古琴,只有一种可能。
    “她们设计从无人区复活的,是风璇!”
    震惊之后,疑惑再度袭扰,“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
    拜月圣山的深处,连接月宫的大殿,明桂女皇端正的坐在王座之上,目光空灵。
    风无双在她的面前,在她的脚下,却不在她眼中。
    “怎么?从师叔那里跑来,想劝我收手?”明桂女皇的声音中带着轻蔑,不知是因风无双,还是因为他们的师叔赵灵儿。
    “呃……事态还是比较严重的。”风无双沉吟一番,点点头,“我们之前的约定是在保全的情况下,各展神通。现在心魔的种子已经埋下,偏偏这心魔还是你创造出来的,此时此刻,还是一致对外的好。”
    “没有月倾颜取代风璇,浮生就没有心魔了么?”明桂女皇饶有深意,自问自答,“不,他还是会有心魔,而且心魔是已经无法触及的风璇。现在是我帮他把心魔具现化,给了他一个突破心魔的机会,能不能渡过心魔劫,便要看他自己了。”
    “你是逼他杀死月倾颜!”风无双吼着,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出现颤抖,“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要渡此心魔劫,必须杀死月倾颜!而且,是要他亲手杀死!”
    “这样他会成长的更快,更快达到我们需要的程度。”明桂女皇不以为然,“你之所以来劝我,是怕他杀死月倾颜后,与道德背道而驰?这是你师父的意思吧。”
    “呃……”
    风无双沉默了,良久才摇摇头,“不,是我的意思。”
    明桂女皇也是一番沉默,良久,才叹了一声,“多少年了,我都忘记你叫什么名字了。”
    “我叫风无双。”风无双说罢,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玉宸。”
    “是啊,玉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风无双抬起头来,自嘲一笑,“你想说,时机未到,我们还要扮演好自己的身份,我的风无双,四象宗副掌教;你的明桂女皇,拜月教女皇。”
    “是啊。这一纪元,浩劫还未过,你急什么?”明桂女皇也露出嘲笑,“无非是怕浮生弑妻渡劫之后,当不得道德二字。你看师叔就比你沉稳多了,明知道是我在兴风作浪,至始至终都不多看我一眼。还有你师父,三千万年都不落一子,只是近来试探性的走出一步,立即收手。”
    “李仁杰不是师父的意思,是我的意思。”风无双解释道。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意思,你想让浮生重书道德,重写人族教化之篇章。所以你告诉他冥帝的存在,寄希望于他对轮回之道的执念,让他再找到万恶之源,揭下用来封印冥帝的万族教化。”明桂女皇嗤声道,“所以说,师伯还是很沉稳的。只是你,上蹿下跳,像个猴子。你就不怕放出冥帝招惹事端!”
    “我……”风无双想要解释。
    “罢了,你走吧。”明桂女皇先一步摆摆手,“他来了。”
    “你……”风无双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放心吧,这一纪元我不会对他怎样。下一纪元,我们也说不清楚。”明桂女皇再度摆手,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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