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瑶解释:“入宫一日,当天就回来。”
    “姑娘在王府是自由的,就算出府也没关系,想来王爷也不会在意。”许笠叮嘱,“若侯府派人来接姑娘,姑娘还是戴个帷帽,莫叫他人认出为好。”
    ·
    盛玦说不见她,果真就忍了许多日没有见。
    再加上手头堆的事情很多,一时把心思压下去后,再就不难克制了。
    直到忙完以后,他才回过神,想叫许笠去叫人。
    “王爷尽管吩咐。”
    许笠进来,见他抬起一手,低头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王多日未见她了,也不知道这段时日她过得如何。”盛玦收回手,把玩着一颗血红玉珠子,他总是心头烦躁,手中捻着什么才能平心静气。
    他问:“许笠,她最近在忙何事?再有生病吗?”
    “姑娘近期一切安好。”许笠回答,“也没生病。”
    盛玦:“你知道本王不是要问这个。”
    许笠恍然大悟:“也没想您。”
    盛玦:“……”
    他手中把玩的珠子立刻停下,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他沉出一口气,道:“用不着你多说这些,本王没有问此事,毕竟本王瞧着她也心烦,得亏当初将她安置到僻静处,不然本王日日瞧见都觉得碍眼。”
    许笠:“那王爷要问何事呢。”
    盛玦问:“今日有何事。”
    再问,原来是太后搞了个什么赏花宴,京城有家室好的子弟全被请去了。
    “都是些小辈子弟,本王去了作甚。”盛玦想想也没兴趣,直截了当就拒绝了,“不去。”
    他话虽这样说,但到底还是被太后给想办法叫去了宫里。
    去了宫里,便也不得不顺道来看看这赏花宴了。
    当朝的皇帝年纪小,他的生身母亲始孝太后年纪也不过三十,还是很喜欢办一些红火热闹的活动。
    太后喜欢,但盛玦不喜欢。
    盛玦来一次,也只是给对方个面子。
    果然,他一来,始孝太后就催着他去瞧瞧有没有顺眼些的姑娘,好早日有个家室。
    始孝太后知道他就要拒绝,于是提早开口:“去看看,都是漂亮秀气的贵女,总有能入眼的。”
    盛玦评价:“叽叽喳喳,惹人烦忧。”
    “你王府平日连些年轻气儿都没有,连那些伺候的下人都是上了岁数的,这哪儿叫事儿。”太后笑着,连连叫他去挑,“这次请来的贵女,好些都是刚及笄的,哀家看着漂亮得紧,个个娇怜可人……”
    盛玦表示一点儿都不感兴趣,过去都嫌吵。
    太后笑眯眯地问他:“莫不是已然有了心上人?”
    盛玦:“没有。”
    太后:“没有就去找,不然整日为朝堂之事浪费时日多无聊,家里有个知心人,日子也过得舒心。”
    盛玦:“……”
    一个太后,对着摄政王说这些有的没的,盛玦一下子都被她这话给怔住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眼看太后还要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盛玦当即起身就走。
    盛玦:“好,我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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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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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笠随着摄政王一起往赏花宴走,现在宴席已过半,贵女和世家子弟们正聚在一起谈天,正适合过去走走。
    许笠道:“太后也是为了王爷着想,您若无心,只去随意逛逛也行。”
    “本王现在看这些子弟,觉得都是一些小辈。”盛玦边走边道,“生不出什么其他心思,她们和本王说话,本王都觉得疏离得很。”
    许笠:“天下大多人见到王爷都是如此,不只是姑娘们。”
    盛玦凝神,看向那边。
    也是,他地位身份在此,鲜少有人能抛开那些东西去接近他。
    “疏离和疏离,也是不一样的。”盛玦说,“有些人的疏离,是装出来的,实际没那些世俗的偏见。”
    许笠笑问:“王爷您说的是江姑娘吧?”
    盛玦挑眉:“本王哪个字提她了?”
    好,没提,没提。
    许笠笑而不语。
    良久,他感慨:“江姑娘确实不怕王爷,只是王爷对咱们姑娘实在有些严苛了,老奴好几次见姑娘出来的时候,眼角都是红的。”
    “哭了?”盛玦震惊,“本王怎么没见她这幅模样?”
    许笠:“……也可能是气的。”
    盛玦:“……”
    也是。
    “她气什么,本王都没有生她的气,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气人呢。”盛玦颇有微词,“住本王府上,用我的,穿我的,吃我的,多说两句又如何。”
    许笠建议:“姑娘家面子薄,好在江姑娘心怀疏广,不介意,但王爷您也要悠着些呀。”
    盛玦不想说话了。
    他还有些气在的。
    因为江洛瑶实在太会气人了,谈言微中,叫人很难反驳。
    那种无声无息的博弈最来气了。
    “本王说她什么了吗?她不能仗着自己好看就无法无天吧。”说到这儿,盛玦走了个神,“不过比起这些莺莺燕燕,岳昌候他家宝贝女儿是真的容貌出众。”
    不远处,是聚众扎堆的贵女们。
    摄政王停下,离那些女子隔了一段距离,他遥望,评价道:“这些女子,有哪个敌得过她容颜?”
    许笠惊诧:“您从未在江姑娘面前说过这些,老奴还以为您从未注意过。”
    “本王这般说她,改日她又能抓住话头阴阳怪气本王了。”盛玦才不会当着江洛瑶的面说呢,现在对方不在,他才趁此和许笠说了说,“不得不说,岳昌候在养女儿上,付出了很大心血,他家女儿,娇柔却不软弱,貌美却不自知,也不知道将来会入了谁家府上。”
    许笠:“可是……您上次才说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娶了江姑娘。”
    盛玦:“……”
    他说本王那是气话。
    许笠又惊讶:“什么,您居然愿意再让江姑娘离开咱们王府吗?”
    人家姑娘来都来了,王爷您怎的这般狠心,还忍心放手。
    盛玦:“本王哪里喜欢她了,你看出一丁点喜欢了么?不要信口胡诌,免得世人误会了什么。”
    许笠:“可是……”
    盛玦打断他:“别‘可是’了,就算她今日来这赏花宴和什么人看对了眼,本王也绝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王,王爷……”许笠欲言又止地看着不远处,意欲插一句话进来,“您,您……”
    盛玦不耐烦:“都说了本王无意于她,你别……”
    谈话间,他负手转身,好巧不巧,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春日赏花,这花都是精心培育再从南地运送来的,品相和花型都是罕见的品种,只此几日便会凋零,但胜在娇艳美丽。
    那女子就站在花边,和身边的男子说着什么话。
    女子身段娇美,胜过万千娇花,腰若束素细柳,脖颈纤长白皙,宛若雅致的天鹅,且不论衣着装扮,但看背影,就是绝世的美色。
    盛玦对美色不感兴趣,但他还是短暂地怔愣了一下。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视线一移一收完毕,他心下还纳闷,怎么觉得那女子有点眼熟呢。
    再看的时候,他整个脸都沉了下去。
    那女子——可不就是他府上的江洛瑶么。
    盛玦:“……”
    许笠解释:“江姑娘前几日就说了,今日要进宫里来一趟。”
    “怎么不提早告知本王?”盛玦目光死死看着那边,面色不悦,风雨欲来,“她入了本王府上,怎的还会来参加这种性质的宴会。”
    许笠小声:“您那段时间说不想听到咱们姑娘的消息,老奴觉得您会烦忧,便也没有告知您,再说……您不是无心咱家姑娘吗,江姑娘也到了适合婚配的年纪,若哪日离了王府,是要嫁入别家做正室夫人的。”
    盛玦现在完全听不进去许笠的话了。
    他的脑海就像夜晚炸开的火树银花,浓重的黑全被那点儿星火化开了,整个人都要气炸。
    事儿前,他口口声声称作无心去管,但在真的看到江洛瑶的那一刻,他还是一把撕掉了先前的太平,还是带着满身戾气去扰人了。
    他一来,吓得一众男男女女都不再轻松恣意了。
    好好的赏花宴,被这位摄政王搅成了慎刑司。
    小辈们哪儿敢吭气,一起乖乖地行礼问安,然后战战兢兢地退到一边,不知道摄政王他要拿谁开刀。
    在这种气氛下,江洛瑶终于从谈话中抽出空来,注意到了来人。
    人群散开,那人身量颀长,带着天潢贵胄独有的贵气和冷漠,骨相优越到了极致,只是看着不近人情,满身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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