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的怒气,隔着听筒把刚睁眼正在刷短视频的俞二吓一激灵。
    本来需要七八分钟的路程,结果他只用了四分半钟,就穿着人字拖大裤衩,气喘吁吁站在了林峤面前。
    “干嘛呀,大上午的?我早饭——”
    “啪!”
    伴随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抱怨戛然而止!
    左脸火辣辣的刺痛,带着起床气的俊脸歪向另一侧。
    俞二缓慢转过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不敢置信的盯着打人后甩着手腕的林峤,暴吼:“你特么有病啊?!”
    相比于被俞风弋强吻,林峤更生俞二的气。
    被信任的人从背后插刀,想想就窝火。
    抬起打人后残留着余痛的右手,她愤怒的指着俞二,手指轻微颤抖,同样暴吼:“十几年的感情……俞二,除了果果,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我是真没想到——从现在起,我林峤跟你俞风川不认识!”
    说完,转身就走。
    胳膊却被俞二抓住:“什么意思?我特么——”
    林峤扭过头,冷漠的看着俞二,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比被唐婉背叛的时候更心痛。
    顿了顿,俞二继续低吼:“我哪儿得罪你了?!”
    其实从接到林峤电话起,他就开始心慌,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出现,此刻被扇了一巴掌,加上林峤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他那怨种大哥干了什么事情。
    尤其当他注意到林峤磨破的嘴角,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
    略显无奈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林峤冷笑着反问:“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他俞二,在幼儿园挨揍是她罩着,早恋的第一个女生是她帮忙写的情书,除了没亲过没睡过,他们之间什么没干过,十几年的感情真就喂了狗。
    越想越生气,语气愈加不善:“你哥什么心思,你敢说你不知道?”
    “不知道会把他带ktv去?”
    “不知道会把我塞他车上?”
    “不知道会帮他遮掩?”
    “我猜送饭那天也是你们兄弟演的戏吧,只是你们没想到果果也跟着去了。”
    越说越气急,她挥开的俞二的手:“俞风川,我真是看错你了!”
    林峤的眼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失望和痛心。
    面对她的质问,俞二心虚、慌张。
    和林峤一样,他同样珍视和她友谊。
    不愿轻易放弃十多年的情谊,再没有刚才的故作镇定,他迫切的解释:“不是这样!”
    “送饭那天是我哥把我支走的,ktv也是他主动要去散心,我本来要送你,是你自己非拉着他,非要和他讲米果果小时候的事情,不信可以去查监控。”
    “没错,我是怀疑我哥对你有意思,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是你不信。”
    “我也是在你老公找你找到我这儿,察觉是我哥把你藏起来了,才确认他想的那个人真的是你。”
    “这两天我无数次劝他放弃,打算再劝两回如果他不听就告诉你真相。”
    “林峤,我俞二从来没有骗过你。”
    “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哥会伤害你,我以为他只是喜欢你。”
    林峤冷嗤:“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俞二急道:“你知道我俞二从不屑说谎。”
    这倒是真的。
    哪怕林峤正在气头上,也没忘记俞二从来都是正大光明耍无奈,一向懒得编谎话,但她仍旧冷着脸讥讽:“我要真了解你,就不会被你们兄弟当猴子戏耍。”
    俞二:“说了我没耍你。”
    林峤斥道:“但你替俞风弋隐瞒,因为你的包庇,我,林峤,今天差点被你们姓俞的给强-奸了,你还有脸说没耍我?”
    被……强-奸?
    “被强-奸”三个字如同平地惊雷,炸得俞二脑子嗡嗡响。
    幸亏是“差点”。
    他在心里一边骂俞风弋畜生,一边责怪自己考虑不周。
    充满歉意的说了句“对不起”,知道她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把心一横,说:“你恨我是应该的,我俞二保证,以后决不允许我哥再欺负你,林峤,你没几个真心朋友,我俞二也一样。”
    “……要不这样,你打我一顿出气,我要喊一声疼就不是男人。”
    林峤愣了下。
    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如果真和俞二绝交,以后心情不好找谁出气去?
    生活中少了出气筒,会把自己怄出毛病的。
    再说她内心里还是相信俞二没有说谎,俞二也没犯触及她底线的大错,狠狠打一顿差不多了,顺便纾解从俞风弋那儿燃起的熊熊愤怒。
    如此一想,脸色终于缓和一些。
    见她犹豫不决,俞二催促道:“都让你打一顿出气了!林峤,别得寸进尺,等到失去我哭去吧你。”
    既然他如此迫不及待……
    林峤压了压指关节热身,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银杏小路,“去那儿。”
    望着通往湖边,只能行人不能行车,几乎看不到路人的逼仄小路,俞二打了个哆嗦。
    这是要往死了打啊!
    和小命比起来,友谊什么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无数被她暴揍的记忆接踵而至,他可耻的怂了。
    想反悔!
    然而还没来得及组织绝交宣言,人已经机械的跟在林峤后面,到了接受暴雨梨花拳的目的地。
    “来吧。”
    最终,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41章 警察蜀黎我冤枉
    “叫什么名字?”
    林峤双腿并拢坐在派出所的小板凳上,仰着脑袋望着一脸正义的警察蜀黎。
    乖得不得了。
    她崇敬且真诚地为自己申辩:“警察蜀黎,我跟他认识的,闹着玩,是他让我打的,不是我主动,路上我都跟你们讲好多遍了,我冤枉——”
    “不许说废话,问什么答什么。”
    中年蜀黎面无表情打断林峤的第n次伸冤。
    二十多分钟前,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说附近发生暴力事件,一男一女,快出人命了,大家的统一反应是家暴或独行女子被尾随报复,却没想到剧本正好相反,鼻青脸肿快断气的那个是个人高马大的青壮小伙,而打人的……
    抬头瞟了眼鹅蛋脸、带点婴儿肥、脸蛋稚嫩,看起来未成年的不良少女,他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当时看到的情景。
    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咋能那么凶悍,一脚踩在男人胸口,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揍人家的脸。
    大人没教育过打人不打脸?
    唉,真是世风日下,十几岁的小姑娘都敢当街打人,还是打大男人。
    男人在家里的地位已经够堪忧了,在外还要挨未成年少女的毒打,怎能叫人不义愤填膺!
    他相信,如果不是顾及她年纪小,强强壮壮的大小伙说什么也不会任由一个小姑娘蹬鼻子上脸,这叫什么事儿。
    林峤乖乖“哦”了声。
    人生第一次被扭送进派出所,她心慌啊,万一被死对头们知道,一定会在酒会舞会上嘲笑她。
    她那声“哦”将思绪乱飞的蜀黎拉回现实。
    “名字?”
    “林峤。双木林,左边一个‘山’、右边一个‘乔’的峤。”
    蜀黎飞快在电脑上记录:“年龄?”
    “21。”
    蜀黎再次抬头打量林峤,笃定地再次发问:“年龄?”
    “20岁零几个月加十几天。”
    “身份证号?”
    “1100……20030418……0……”
    看着头发凌乱,揍人揍到自己嘴破手肿,连身份证号都支支吾吾报不出来的不良少女,蜀黎痛心疾首叹了口气,略过年龄,继续问:“家庭住址,监护人姓名、电话。”
    “临麓区环湾徽山别墅,简昱舟,18588888888。”
    报完住址电话,林峤小声提醒:“我有驾照,在车里。”
    救命,她真的不是未成年。
    只是长的嫩,加记不得身份证号……而已。
    蜀黎啪啪啪打字,不为所动,她接着说:“我的手机也在车里,警察蜀黎,能不能让我用我的手机给我老公打个电话,我怕你们打过去他不接。”
    未成年能有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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