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那版巧克力作祟,江伟光觉得,楚究看郁南的眼神,真的很暧昧缠绵。
    难道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就要上演他爱他,他却爱他,所以他恨他的三角恋戏码吗?
    *
    楚究说明天就要召开职代会,郁南开始忙着发通知,确认每个参会的员工都收到通知,如果邮件未读,还要打电话过去确认。
    一整天下来,楚究并没有过问张丘墨为什么会到秘书办来实习,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李信扬忍不住问:“董事长,张丘墨怎么办?”
    楚究问:“什么怎么办?”
    李信扬:“趁着出国塞进来的,谁同意的。”
    楚究:“开发区的项目上面的政策可能有变动,核心板块或许倾向扶持中小型企业,我们或许需要和张氏合作,他就按照正常的实习期考核。”
    李信扬懂了,楚究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不动声色那必定是另有隐情,“明白了。”
    半晌后,李信扬又开口,“但他和郁南之间好像相处不太融洽。”
    楚究笑了笑说:“张丘墨不是他的对手。”
    “……”
    张丘墨虽然在平时爱挤兑人,但工作还是任劳任怨,毕竟他的头等大事是想在楚氏留下来,楚氏秘书办招实习生的机会不多,恰好碰上楚究出差,他才能趁着这个机会过五关斩六将,凭着自己的本事面试过关的,工作上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先顺利度过半年的实习期。
    他暂时不去考虑楚究对他的忽略。
    周亚兰很肯定他的工作能力,也暂时不理会他和郁南、江伟光之间的大戏,只要董事长不发话,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利度过今年再说。
    职代会不让实习生参加,楚究明显就是针对他,但他没有任何怨言,臭着一张脸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
    一大早,郁南就来到公司安排职工参会,张丘墨倒是比他想象中识大体,公归公私归私,工作上和他配合得不错,终于把身体不方便的职工代表都送上了大巴,还剩最后一车的领导和董事。
    郁南口渴,习惯拿了两瓶水,一瓶递给了张丘墨,张丘墨接过,准备拧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是郁南递过来的,嫌弃地拧紧盖子,放回箱子里,重新又拿了一瓶。
    郁南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拧开了再放回去给谁喝?”
    张丘墨刚想怼人,郁南又开口了,“董事长最讨厌浪费东西的人,小心我告你一状。”
    郁南这一招很管用,张丘墨默默拿起刚才放回去的那瓶水。
    半晌后,楚究和李信扬领着公司高层和董事走过来,郁南把水杯放进包里,开始引导众人上车。
    大家都上了车,车上还空一个座位。
    张丘墨心想郁南果然好心机,安排个座位都把自己和公司高层分到了一起,果然是想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
    郁南上车看了一圈,最后对司机说:“人都齐了,师傅可以走了。”
    郁南说完准备下车,不料司机问他:“郁秘书,你不走啊?”
    郁南可不想混在一群高层中间,他指着车外的张丘墨:“师傅,我骑电车带同事抄近道比您快。”
    正在收拾东西的张丘墨:“?”
    坐在前排的楚究冷不丁开口了,“骑车小心。”
    一整个车厢的人都十分安静,楚究的语气太熟稔,不禁让人怀疑公司那些董事长亲手做巧克力送给郁秘书、董事长说要爬郁秘书的床之类的传言都是真的。
    郁南得体笑了笑,“谢谢董事长关心。”
    郁南说完就下了车,若不是瞧见了悄悄红了的耳廓,楚究便要信了他内心如他的外表一般无动于衷。
    假淡定的小骗子。
    郁南下了车,看都不看张丘墨一眼,径直往电动车棚走去。
    李信扬悄声问楚究:“张丘墨不是不参加职代会吗?”
    楚究看向窗外,无声笑笑,“被薅去干活吧。”
    果然,郁南走向不远处的电动车,骑过来停在张丘墨旁边。
    张丘墨:“?”他才不骑电动车。
    郁南:“实习生,你虽然不参会,但是你得去会场干活。”
    张丘墨:“凭什么?”
    郁南笑笑:“实习考核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打分。”
    张丘墨憋屈地沉默下来,嫌弃地看了眼电动车。
    郁南瞟了他一眼,拧动开关就冲出去,张丘墨在后面喊:“哎,等等我。”
    郁南停下来在原地等他,张丘墨不情不愿地坐上来,郁南扔给他一个头盔。
    张丘墨:“不带,我发型怎么办?”
    郁南嗤了声:“相信我,你发型凌乱一点好看。”
    张丘墨:“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其实郁南说的是实话,张丘墨本就是张扬跋扈的温室花朵,当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多好,何必凹沉稳文艺的人设呢。
    小老百姓搞不清楚富二代。
    郁南:“再说话张大公子你就自己走路过去吧。”
    张丘墨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两人骑电动车往成大走,楚究坐在大巴车上,往窗外看,正好看到郁南骑着电动车带着张丘墨走在电动车道上,两人十分碍眼地有说有笑,楚究想下车把张丘墨揪下来,可郁南一拐弯,两人就消失在巷子里。
    郁南骑着电动车进大学校园的时候,一个大学生带着红色的耳机,踩着滑板唰地从两人身边滑过,眼看前面一个台阶,那人直接跳起来,滑板也跟着跳起来,接而人和滑板稳稳上了台阶,接续滑行。
    整个动作很显眼很张扬,让人瞩目。
    郁南惊呼一声,“哇哦,好帅。”
    张丘墨不屑地嗤了声,“常规操作而已。”
    “说得跟你会似的。”
    “我怎么不会?他这个只是常规的ollie,我还会……”张丘墨停顿了下,没再说下去,“算了,跟你说没意思。”
    郁南无所谓笑笑,“你还别说,你这气质还挺适合带个大耳机踩个滑板,头发再染得花里胡哨的,再配上你这张臭脸,刚才这么一滑过去还相当炸街。”
    张丘墨:“……”
    张丘墨看着滑板人远去的背影,但凡他有个亲的兄弟姐妹,接管张氏的责任爱谁谁,他要去开一家滑板俱乐部,做职业滑板选手。
    郁南吐槽:“可惜了一张臭脸,非要装乖。”
    张丘墨:“你闭嘴。”
    “别忘了你还在实习,而我,是你的带教师父。”
    “……”
    电动车是郁南跟大壮借的,他抄了平时不行上班的近道,不到五分钟就到了成大,比大巴车要快得多。
    他走进会场时,楚究还没到,信息倒是先来了。
    一个包子:【你哪来的电动车?】
    白月光的白:【大壮的。】
    一个包子:【两人一起骑车的感觉还不错吧。】
    郁南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这种想法,果然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吃点粗茶淡饭,宾利坐久了羡慕起电动车来了?
    白月光的白:【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宾利舒服。】
    郁南给他发完信息,主席台上的高层落座,楚究坐在最中间,刚坐下来就在看手机,笑了下,收起手机,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郁南。
    会议开始了,郁南收起手机,这种会议郁南单纯来凑数的,高大上的战略决策他也听不懂,薪资改革基本上都是利好政策,职工代表基本上是通过,晚到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坐在角落的位置里摸鱼。
    楚究也没什么心思听,坐在主席台上c位,一直盯着正在打瞌睡的郁南,搞得在郁南附近这一块地方的人都不敢摸鱼。
    楚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神态放松,和其他正襟危坐认真记笔记的高管看起来不太一样。
    整个会议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提出会议制度的改革时,有了争议。
    楚氏发展这么多年,有很多可取的地方,但也积累了不少的诟病,但一改,就要动人蛋糕,楚究从难到易一项一项改,终于要改到最简单的会议制度。
    会议是李信扬主持的,李信扬说:“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建议取消董事长及高层每月参加各部门例会制度,例会只保留周五总结会,请大家讨论。”
    楚先贤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他示意李信扬给他麦克风,立刻发表观点。
    楚先贤:“一直以来,楚氏的高层从不脱离一线,高层下各部门参加例会就是为了听取一线员工的建议和意见,是鼓励和激励员工的机制,是高层了解各部门工作、了解各部门员工最直接的办法,是高层和基层联系的纽带,这是楚氏的传统,不能丢,我知道在董事长的带领下,楚氏大刀阔斧地搞改革,大家也是一呼百应,可再怎么改革,高层和基层绝对不能脱离,高层和基层的纽带绝对不能断,不然楚氏未来岌岌可危。”
    郁南看着台上楚先贤一张一合的嘴无语,楚先贤说的每个字他都听懂了,但连起来却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细想起来知道他在扣帽子。
    取消董事长及高层参加部门例会=高层和基层脱离=未来楚氏会破产。
    楚先贤再怎么不遭楚究待见,可人家毕竟姓楚,光这个姓就秒杀了在座的职工代表,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在扣帽子,也知道高层没有必要参加部门例会,但谁也不敢出来反对。
    楚先贤又是个记仇的小人,要是挤兑在座的谁,谁都招架不住,董事长日理万机,没工夫替小员工撑腰。
    反正董事长去各部门参会,他们也只需要花点心思准备,浪费的也是董事长和高层的时间。
    至于怎么补救,就让高层加班去吧,谁都不愿意因为站队的问题丢了饭碗。
    叔侄内斗,他们看戏就行了,至于帽子不扣到他们头上就万事大吉。
    麦克风回到了李信扬的手上,李信扬问:“在座各位有什么意见要发表吗?”
    全场鸦雀无声。
    李信扬又问了一遍:“大家有什么意见随便提。”
    楚先贤:“大家都会不同意这个切断高层和基层纽带的决定,一个领导者应该多听听各部门员工的意见,如果太过自命清高则后患无穷。”
    郁南困了一上午,终于在这个时候清醒了,他心想楚究到底是什么菩萨心肠,到现在还让他这个堂叔来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
    要他当老板,早就把这种人派去北极拓宽市场了。
    郁南也觉得楚究挺难的,顾全大局的同时难免瞻前顾后,若一把手自命清高,切断高层和基层纽带这么大的帽子一口下来,也容易被外界捕风捉影,再请几路水军煽风点火,也能够影响公司声誉。
    这大概是顽固派和创新派的矛盾吧,顽固派往往占据更多的道德高点,什么传统,规则张口就来,和不结婚不生娃就是不孝顺差不多的性质。
    郁南也能理解在座各位职工代表不敢吭声,就楚先贤那么个爱扣帽子的个性,站出来支持取消改变会议制度,那就是和他楚先贤作对,高层鞭长莫及,不会照顾到每一个支持者,那就是炮灰的下场。
    而楚究和他带领的高层团队如果没有群众的拥护,那就是自命清高,再扣个斩断基层纽带的帽子,这个提议也将无疾而终,高层的精力将会不断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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