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首长的问题,让朱浩天他们无言以答,他们暂时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把目光凝聚到了一号首长的身上。
    一号首长继续说道:“老赵跟我提起过这事,你们在部队也呆了很多个年头,你们也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我想我能为老赵办好这件事。”
    一号首长明白,当初赵天还在世的时候,就特意提起过这件事,他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是该让他们闲下来。
    此刻,朱浩天的脑子还有点懵,今年他已经三十五岁了,在部队里呆了足足十几个年头,这十几年里,他经历了太多的风雨,慢慢去回想,真是苦不堪言。
    在他身边,不断有人离开了,他的战友,他的兄弟,甚至他的家人,还有他的女人,他的首长……
    一想到这些,朱浩天有些感伤,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难受起来。
    他沉默不语,只是坐在一旁想着什么事。
    一号首长也发现了朱浩天的异常,朝朱浩天所在的位置慢慢地走了过去,柔声细语的问道:“浩天,你怎么了?”
    朱浩天从思绪中缓过神来,抬头看了一号首长一眼,淡然的回应道:“没事。”
    从他的脸颊上,一号首长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对他们说:“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生子了。”
    这个时候,朱浩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在部队里呆了十几年,突然要离开了,他兴许有些不习惯。他曾经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一幕,心里所想是牺牲在某次任务当中,自从铲除了原野樱花,似乎天下太平了。
    在一号首长的办公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最终还是要离开的,在离开之时,他们心情是沉重的,因为离别总是让人感伤。
    “首长!保重!”在中南海大院的门口,朱浩天向一号首长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表情甚是凝重,敬礼的右手久久没有放下。
    叶剑南他们也跟着向一号首长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向一号首长敬礼了,过了今天,他们就要离开部队了,去过他们自己想要的日子。
    站在中南海大院门口的一号首长也同样向他们敬了一个军礼,沉重的说:“保重!”
    礼毕,朱浩天带着他们转身离去,步伐越来越快,一号首长默默望着他们的背影离去,他知道这一去再也不回头,他们虽然都是国家优秀的战士,他舍不得他们,可是身为他们的首长,也想要给他们一些安静的生活,这些年辛苦他们了。
    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一号首长的视野里……
    那一刻,朱浩天以为他们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踏入了另一个深渊里,久久不能拔出来。
    当晚,他们几人在酒楼里订了一个包厢,他们几人也会分道扬镳,各自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在酒桌上,几人的心情也是复杂的,尤其是叶剑南和小胖,他们跟随朱浩天很多年了,这突然离开部队,他们心里高兴可是心里也有点难受,高兴的是他们终于可以过属于自己想要的生活,曾经枪林弹雨的日子总算离他们而去了,谁都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
    顿时,几人站了起来,高举手中的酒杯,叶剑南豪迈的说:“来,老大,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他的话音刚落,小胖也跟着说道:“天哥!没有你,就没有我朱小胖的今天,这杯酒我敬你!”
    两人的话语刚说完,朱浩天就打断了他们的话,摇头道:“这杯酒,咱们还是先敬专嘉和川江吧!”
    听到朱浩天的话语,叶剑南和小胖才反应过来,同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叶剑南赞同道:“对,敬咱们一辈子的兄弟。”
    说到这里的时候,叶剑南还有点愧疚,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唐川江,自己冤枉他了。
    几人说完,将杯中的酒全都洒到了自己跟前的地上,他们也随之低头。
    第二杯酒的时候,叶剑南和小胖同时敬朱浩天,他没有说什么,端着酒杯与他们碰了一下杯,说:“咱们一辈子都是好兄弟。”
    两人也跟着应和道:“对,咱们一辈子都是好兄弟。”
    三人碰了一下杯,仰脖而饮,觉得这酒别有一番滋味。
    这顿酒若是放在往常,那肯定是欢畅的,可是今天却有点不同。
    叶剑南放下酒杯的时候,就抬头看着眼前的朱浩天,试着问道:“老大,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朱浩天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淡然的回应道:“暂时还没有想。”回应完,他又反问道:“剑南,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叶剑南与朱浩天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的时候,才说:“我打算回家乡看看,出来这么多年了,现在是该好好孝顺爸妈的时候了。”
    朱浩天听完,赞同的点了点头,叶剑南跟他一样出来了很多年,家里的爸妈都没有时间去孝顺,所以是时候回去孝顺他们了。
    “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等我有时间了,就去看望他们。”
    “谢谢!”叶剑南端着酒杯与朱浩天又碰了一下,对朱浩天不甚感激。
    朱浩天问完了叶剑南,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小胖的身上,问道:“小胖,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胖刚吃了一口菜,淡淡一笑,回应道:“天哥!我跟南哥一样,打算回家乡看望看望爸妈,以后就打算留在家乡。”
    朱浩天觉得这样也好,到时候给一号首长申请一下,将他们调到当地的政府去工作,以他们的军衔,当一个局长什么的,搓搓有余。
    “好,你们先回去吧!到时候我给首长商量商量,给你们在当地安排一个工作。”朱浩天明白,他们虽然退伍了,可是得有一个养家糊口的工作,他们结婚生子,孝敬爸妈,必须得有一份安稳的工作。
    问完两人,叶剑南倒想知道朱浩天以后的打算:“老大,你的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叶剑南明白,朱浩天没有了家,没有了女人,也想知道他的未来是怎么打算的,眼前的木川义紫会不会跟他结婚,他也想知道,毕竟这个女人为朱浩天改变了许多,他也相信她是真心对他好,这样叶剑南也能放心。
    问到这里的时候,朱浩天仰脖猛然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的时候,有些怅然若失的说:“我没有了家,没有了爸妈,我暂时也不知道去哪儿,这些日子累了,我想呆在京北好好休息休息。”
    叶剑南听完,点了点头,接着说:“老大,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随叫随到。”
    小胖也跟着说道:“我也是。”
    听到这番话,朱浩天欣慰的笑了,举着酒杯说:“谢谢你们,今生能与你们成为兄弟,是我朱浩天的福分,这杯酒为友谊干杯。”
    “干!”叶剑南铿锵有力的说道。
    “干!”小胖也从座椅旁站了起来。
    三人的酒杯碰了一下,仰脖痛饮起来,放下酒杯的时候,叶剑南就说:“老大,今晚不醉不归,来,咱们喝个痛快。”
    “好!不醉不归。”很久很久,朱浩天没有这样放纵过,他也想醉一次,醒来之后,一切都从头再来。
    他喜欢军营,喜欢部队这个大家庭,可是总有离开的那一天。过去的日子将成为记忆,过去的辉煌也会载入被载入史册。
    当晚,他们几人的确喝得烂醉如泥,纯粹是为了开心,为了他们这些年的坚守。
    喝完酒,他们又去了ktv,一边唱歌,一边喝酒。
    叶剑南握着话筒唱了一首老歌《爱的代价》。
    歌声在包厢里回荡:“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她,偶尔难免会惦记她,就当她是个朋友吧……”
    唱这首歌的时候,朱浩天的脑海里又想到了死去的赵婉莹,他始终忘记不了她,他有时候在想,她要是现在活着该多好,兴许他们会结婚,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会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庭,有时候他特别奢望这样的日子,可是这样的日子离他渐渐远去,身前的木川义紫给他也是懵懂的感觉,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会组成温馨的小家庭。
    一首曲子,险些唱得朱浩天潸然泪下。坐在旁边的木川义紫也观察到了他的神色,慢慢地握紧了他的右手,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用一种温和的目光看着他,温暖着他的心。
    第二天,朱浩天亲自开车送叶剑南和小胖去了京北飞机场,越野车停靠在飞机场门口的时候,叶剑南和小胖同时朝朱浩天挥了挥手,两人也向朱浩天敬了一个军礼,沉重地说道:“保重!”
    朱浩天站在车门旁,又向他们敬了一个军礼,同样说了两个字:“保重!”
    这一刻,三人的泪光在闪烁,他们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有那么一天,他们会分离的,所以他们很怀念曾经在一起战斗的日子。
    渐渐地,朱浩天目送着他们的离去,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叶剑南他们刚走,朱浩天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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