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喻左今不为所动的神情,盛渊揪住他的领子。
    他不懂人为什么可以这样冷漠,为自己的错误感受不到任何愧疚。
    “你知不知这样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你清楚吗?”
    喻左今的怒意显然也到达了峰值,那些人都已经让救护车拉走了还想怎么样。
    他不懂盛渊的愤怒,不懂那些人受伤又怎么样。
    面对对方的指责,心中燥意横生。
    他将盛渊的手甩开,显然不想再听对方说教下去,抬手要将头上吸盘摘下。
    盛渊却快他一步死死捂住。
    “如果对方家人起诉你怎么办?”
    喻左今眼眸一怔。
    “如果对方因为这件事情报复你,缠上你怎么办?”
    “没动手前你有理,但动手后你就没理了,你把人打了,如果符合伤情鉴定的标准呢?你会得到什么?”
    “喻左今,就因为那一时的快意,外人眼中的面子,你有为自己考虑过吗?你为自己负过责吗?“
    盛渊看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殴打他人致伤致残会被判几年蹲几年牢吗?你蓄意伤人,殴打他人的行为,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不会恐吓,而是忧虑。
    喻左今看着近在咫尺的盛渊,高大的少年愣得只能眨眼睛。
    “难道真有一天到了警局,没人坚定你的辩词,你也要拿拳头说话吗?!”
    愤怒有声,震耳欲聋。
    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这些。
    盛渊的语气缓和下来。
    “我知道你的出发点,知道别人不惹你,你不会去揍他们,我也知道有些人跟他讲道理讲不通,只有挨了教训吃了苦头才会老实,但是喻左今,在这之前我们有许多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如果哪一天一个人真的孤立无援,无所依靠,他被逼出的以暴制暴的行为同样也会有人赋予他怜悯。”
    “你这样做不对,不是因为别人惹恼你,你反抗还击不对,而是因为你的行为不对,这世界上遭受到任何不公都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只是你用错了方式。”
    他指责他的行为,却理解他的动机。
    龙哥欺压摊贩,他愤怒吗?
    当然,不然他不会站起来。
    所以他知道喻左今的心情。
    在任何一场不理解的争辩中,矛盾点都在于无法将心比心。
    但一场欺压的解决方式绝对不是换来另一场更加可怖的欺压。
    以强欺弱,是强者的无能。
    我们所一直奋斗的不是和罪恶的同化。
    秋日夜晚寒凉的晚风吹走了盛渊的怒火,他放下护着对方吸盘的手,绿灯亮起,走上斑马线,过了马路。
    喻左今看着他的背影,在原地站了许久,想要跟上时,红灯亮起。
    “等着。”
    对方的声音从马路对方传来。
    喻左今像条狗一样,听到命令下意识收回脚步。
    直到下一次绿灯再次亮起。
    盛渊在对面等他,直到对方走过来,才转身迈开步子。
    一路上只留给对方一个后脑勺。
    到了校门口,盛渊才再次开口。
    “宿舍我没有帮你收拾。”
    喻左今往前走着,眼都没眨一下。
    结果,跟他昨天将宿舍弄乱时心中所想一样。
    没有人能受得了喻左今。
    “所有事情都是相互的,你没有珍惜我的劳动成果。”
    喻左今回头看他。
    “我明天不会再像这样去接你了。”
    放下这句话,盛渊转身离开。
    步伐匆匆,最后直接奔跑起来,仿佛想要尽快逃离他一般。
    喻左今没有在原地停留,转身回了宿舍a楼。
    郑子路拿着泡面看见他,瞬间低头让路到一侧。
    对方身上散发着随时会揍人的气息。
    显然心情差极了。
    喻左今开门走进408,屋内的狼藉和今早离开时一样,或者说是和以前一样,昨日的整洁不过是泡影,瞬间消失。
    他走进卫生间去洗澡,出来时头上罩着毛巾,房间内唯一整洁的地方,就是盛渊每天中午过来睡的那张床。
    “所有东西都是相互的。”
    喻左今站在宿舍内看着那张床看了许久。
    他走到门边,将倒在地上的鞋架扶了起来。
    他只有最基础的生活自理技能,结实有力的双臂抱着衣服,叠也未叠,一股脑塞进衣柜里,关上,就当作收拾完了。
    放在床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喻左今扫了眼,拿起直接按掉了电话。
    这一晚下起了秋雨。
    临近午夜十一点,喻家的海边庄园内灯火通明。
    “接了吗?”
    管家对喻臻摇了摇头。
    “少爷没接。”
    喻臻摸着花白的头发,拄着拐杖伤心不已,“中秋了,我想见见左今。”
    偌大的别墅庄园,只有他一个老头子,还不如他在乡下的家。
    他的儿子有出息了,寒窗苦读有大志向,当了市长。
    他的日子也跟着好了起来。
    别人都说,他啊,后半辈子就享福吧。
    但他宁可不要。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
    帮佣声音喜庆,“老爷,先生回来了。”
    但喻臻却高兴不起来。
    喻酆任走进来,“爸,我让人买回来的月饼收到了吗?”
    男人一身正气,满面威严,没有面部表情时看起来十分严肃,不苟言笑。
    喻臻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秋雨。
    管家将打电话给喻左今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自己那离家出走的儿子,喻酆任脸上也不好看。
    “你跟他生气犯不着,等什么时候苦头吃够自己就回来了。”
    “还不够!你都把他卡都停了,他不也没回来!”
    喻臻跺着拐杖。
    “这都几年了!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也要吃教训,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自己养活自己了,他从小就性子顽劣,从小到大惹出多少事。”
    “他十一二岁那几年,助听器不是丢了就是坏了,一个学期换了四个!这还是少的!”
    作者有话说:
    盛哥匆匆离开。
    喻哥:老婆不要我。(崩溃)(绝望)(倔狗收拾屋子)
    另一头,盛哥正在为十点半赶回家进行百米冲刺。
    第17章
    盛渊冲刺一千多米,终于追上了十点半的尾巴。
    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家门口,他拿钥匙开门。
    房门拉开,就看见了守在门前的门神。
    盛成功。
    盛渊:……
    盛成功拿着手机,“你今天回家晚了。”
    盛渊拿出手机,“没有啊,十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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