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卉有些意外,胡经理竟然让自己过去,不过当下也没说什么,径自拿了过去老爷子那边。
    胡经理看着叶天卉的背影,再次看了一眼那些医护人员,道:“你们也不用不服气。这叶天卉确实是有实力的,眼力够好,一眼看到了事情真相,你们不要觉得他是误打误撞,能够有勇气跑到叶老爷子面前,不亢不卑,说出自己的见解,这就已经远胜过绝大部分人了。”
    众医护人员脸上越发讪讪的,心里自然是憋屈,很是不痛快,他们或者从事赛马养护多年,或者是西方留学归来的专业技术人员,没想到这次都败在了叶天卉一个北妹的手里!
    关键她还那么年轻,关键她还在叶家的面前出了风头!
    这怎么能不让人羡慕,如果当时是自己提出来黑玫瑰怀孕了,那不是一个大好扮英雄的机会,从此就是发财呀,前途一片光明!
    一群人真是越想越懊恼。
    胡经理:“从现在开始,叶天卉正式进入咱们马场,她会成为我们马场的专业技术人员重点培养。”
    至于什么开除,至于什么叶家大小姐看不惯叶天卉,至于什么贸然闯入,那些自然都不追究了!
    说话间,他远远地看到叶天卉过去老爷子那边,老爷子对她笑着说话,两个人坐下在说什么。
    看着这情景,他自然是有些打算的,这叶天卉一鸣惊人,叶家也许也看中了,说不定就会聘用叶天卉为叶家的马务助理,他当然不愿意让叶家这样摘桃子。
    他想让叶天卉收揽入自己麾下,成为马场的专业技术人员,通过叶天卉拴住叶家,这样也有助于马场以后的发展。
    *********
    而此时,叶天卉将那详细报告单拿给叶老爷子看,并大概做了一些解释。
    老爷子看着那具体的数值,多少也懂了:“从这个结果看,这匹马在你们拍卖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叶立轸从旁也是脸色难看:“当时也才刚刚交.配没多久,这个防不胜防,很难发现。”
    老爷子嗤笑一声:“你倒是理由很多?”
    叶天卉见此,也就道:“叶爷爷,这匹马现在怀孕也就五周的时间,其实早期确实不容易发现,就是早一周两周,兽医都检测不出,所以这件事倒是不能怪叶先生。”
    老爷子听了自然心里舒坦,毕竟是自己亲儿子。
    此时的他对叶天卉自然是满意得很:“这次多亏了你,你眼力好,一眼看出问题,要不然这事情耽误下去就麻烦了。”
    继续耽误下去的话,一方面怕疏忽了这怀孕的母马,一方面也怕耽误了和英国方面的合同纠纷不能及时处理,另一方面,也好提前为接下来的赛季做好准备。
    总之现在及时发现了,后面才能有空间来处理这次赛马季的种种问题,以及时启用后备方案。
    叶天卉便笑着道:“叶爷爷谬赞了,马场的工作人员哪个都是顶尖技术人才,他们只是没想到这种意外而已,我在马场工作这段时间,也跟着长了不少见识,不然我也一定能看出来。”
    这话其实多少给叶立轸找补了面子,叶立轸便勉强着笑道:“不知道和黑玫瑰交.配的种马是什么马种,如果也是英国纯血的话,那我们买一匹母马,岂不是白得一匹马驹,倒是也还好。”
    然而这话说出,叶老爷子呵呵一笑:“你这是反倒要请功了?那今年的赛季呢?黑玫瑰能参赛吗?”
    本来特意从英国高价竞拍了黑玫瑰,这是要参加今年香江赛马的,要和孟家一较高下,结果现在可倒好,黑玫瑰怀孕了,只怕是注定认输了。
    叶立轸讪讪地道:“爹地,黑玫瑰如果怀孕只有一个多月的话,它完全可以参加这一季的比赛,胡经理不是说了吗,四个月内都可以参赛,这种例子很多,而且也有不少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叶老爷子颔首:“看看再说吧,不过无论如何,这次我们都得谢谢叶小姐。”
    叶立轸无奈地看了眼叶天卉,勉强道:“说的是。”
    叶老爷子满脸欣赏地看着叶天卉,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把叶天卉留下来,当他的马务助理,帮他照料赛马。
    当下他便和蔼地笑着,问叶天卉道:“你刚刚提起你的亲人,具体是什么情况来着?需要我帮什么忙吧?”
    旁边叶文茵之前跟着叶老爷子进了马厩,见叶天卉并不积极的样子,她略松了口气,便存着侥幸,想着也许叶天卉未必知道她就是叶家的,不然她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呢?
    如果那样,她也许有机会。
    现在,她听到叶老爷子再次提起这话题,心顿时咯噔一声,当下眼睛下意识看向叶天卉。
    叶天卉笑着道:“是的,我来香江是找我失散多年的亲人,只可惜——”
    她略停顿了下。
    叶老爷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叶天卉叹了声:“我那失散的亲人在香江有头有脸,财大气粗,我却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内地妹,我哪里能随便见到他们呢,我跑去那亲生父亲的学校,给他留下口信,至今没见回应。”
    叶老爷子听得不太苟同:“便是财大气粗又如何,难道还能不认自家女儿,你去给他们留下口信,他们竟然不见你?这是什么人家?你说说他们家情况,我来帮你,怎么也要他们认下你。”
    叶天卉扯唇,苦笑了下,之后才缓缓地道:“我亲生父亲叫叶立轩,我亲生母亲叫顾施穗。”
    这话一出,叶立轩的视线瞬间落在叶天卉脸上,他紧紧盯着她:“小姑娘,你在胡说什么!”
    旁边叶文茵瞬间眼前一黑,她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
    到底是来了,挡都挡不住,她到底来了。
    而叶老爷子则是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地道:“这————”
    周围一群人等,也全都震惊了,这内地妹在说什么?
    唯独叶立轸,从旁不动声色,阴着脸,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
    他是万万没想到,一生清风朗月不问俗尘的叶立轩,竟然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不按常理出牌,胆大妄为,却又嚣张肆意。
    这是一个很有手段的女人,若让她顺利认祖归宗,会成为自己极大的威胁。
    对于满场的震惊,叶天卉倒在意料之中,她看着叶立轩:“你觉得我胡说?你听都不愿意听我说什么,就一味说我胡说?你是心虚了吗,你不敢面对现实?”
    叶立轩凉凉地道:“如果我没忘记,你是来香江找你大爷的。”
    叶天卉:“不,我是来找我亲爹的,我一直在努力找我亲爹,奈何别人不但不信我,还羞辱我,我能怎么办?”
    叶老爷子皱眉:“小姑娘,说话得有凭证,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叶天卉听着,道:“爷爷,我当时年纪尚小,又哪里有什么凭证,不过倒是有一样东西,可以拿出来看,倒是能证明,至少我不是满口胡言的骗子。”
    说完,她慢条斯理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纸包。
    她捏着那小纸包,“本来是有首饰盒的,花梨木的,西洋风,上面有唐草纹。”
    叶立轩听此言,眸中陡然涌现出万分情绪,他盯着叶天卉不挪眼。
    叶天卉自然注意到了叶立轩的动静。
    很好,他很在意,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于是她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道:“现在这首饰盒没了,但我也没办法,我从深圳的蛇口游泳过来,夜黑风高浪头大,我没有办法把那首饰盒带来,只能扔在海里。”
    说着,她一层层地打开了那纸包。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她手上,当那纸包一层层打开后,大家便看到了一件五彩银鎏金耳坠,那耳坠上显然曾经镶嵌过什么,如今却是空的,早被扒下去,只剩下残余的凹陷,已经因为年代久远而显出斑驳暗色来。
    叶立轩见到那耳坠,脸色瞬间变了,他一把夺过来那耳坠,捧在手中,怔怔地看着,看得两手几乎颤抖。
    叶天卉:“从我养母的口中我知道,这对耳坠本属于我母亲所有,只是困难时期,养母将上面的翡翠抠了下来,换了钱来买米,所以这耳坠就成了这模样,这是我手中唯一的信物,是我亲生母亲留下的。”
    事情当然没她说的那么简单,这耳坠纵然被扒下来翡翠,但耳坠也是值一些钱的,养母当然不肯撒手,是暗地里偷偷藏着的,所以她就直接偷过来了。
    不过管她呢,偷亲妈的东西不叫偷,叫拿回来。
    叶立轩盯着那耳坠很久,终于缓缓地抬起眼,他幽深的眸底泛着红血丝,就那么看着叶天卉,半晌,他终于咬牙,哑声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叶天卉冷笑一声:“你把你的妻子扔在了大陆,你可知道,她临终前已经一无所有,只剩下这对耳坠,结果她死了后,还是被女佣扒了下来变卖,然后她用自己性命换来的女儿,却被留在那女佣身边,从小吃尽了苦头。”
    她嘲讽地道:“香江真是一个锦绣繁华世界,应有尽有,好吃好喝好玩的,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她从小忍饥挨饿,现在她游过南海来找你,结果你却问她,你在说什么?你有资格这么问吗?”
    旁边的叶文茵陡然尖声道:“你胡说,怎么可能,你在编瞎话,你大陆妹来这里,只是想骗钱罢了,你要钱你就说,何必玩这一套把戏!”
    叶天卉却是根本不理会叶文茵,她只是盯着叶立轩:“你女儿长得有半分和你像,还是她长得像你亡妻?你不觉得她和你们家昔日女佣像吗?”
    其实叶天卉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空口说说就能证明的,区区一个首饰也只是证明自己和那女佣有些瓜葛,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过叶家是大户,叶立轩对那亡妻也有几分感情,她既然提出这个问题来,那就把怀疑的种子给他们埋下。
    她知道叶老爷子对她是有几分欣赏的,凭着这几分刚刚搏得的欣赏,叶老爷子如果怀疑了,凭什么不去查证?
    而叶家自然有的是手段来查证,查证她的身份。
    果然,她这一说,周围人脸色都越发古怪,叶老爷子更是沉着脸。
    叶文茵确实不像叶立轩,和叶家其它人也不像!
    叶立轩望着叶天卉,茶色的眸底有万千复杂情绪滋生,翻涌。
    他紧紧抿着唇,却是一言不发。
    叶天卉冷笑:“你根本不信我的话,以为我是胡说八道?你就认准了那西贝货,那可以,你就像之前一样把我赶下去,让保安把我赶出去,赶出叶家,赶出香江,从此后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九泉之下,你再见亡妻,我看你怎么和她交待!”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叶天卉,明朗娇艳,犹如雪中红日,就那么生机勃勃地站在他面前,指责着他的种种不是。
    她说她才是施穗生下的那个孩子,是她的亲生骨肉。
    叶立轩眸色越来越深,深到了仿佛浓黑的夜,趁着他此时略显苍白的肌肤。
    下颌线涌现出凌厉的棱角来,他攥紧拳,盯着她道:“所以上次,上次你坐我车,你是已经怀疑我是——”
    叶天卉颔首:“对。”
    叶立轩一动不动地看着叶天卉,良久,陡然脚底下一个趔趄。
    叶文茵的腿也发软,觉得头晕目眩,不过她还是努力镇定下来,跑过去扶住叶立轩,担忧地叫着爹地。
    旁边一直不曾言语的叶老爷子此时终于开口:“你是说,你是立轩和施穗的女儿?”
    叶天卉望向叶老爷子,道:“是,爷爷,我是你的亲生孙女,是流落在外的叶家血脉。”
    第30章
    她笑看着叶老爷子:“爷爷, 你不觉得,我在某些方面,和你老人家很像吗?”
    叶老爷子看着叶天卉, 看着这个神韵间确实有几分像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的姑娘, 半晌, 他艰难地看向叶文茵:“那文茵——”
    叶文茵听到这个,顿时哭出了声:“怎么可能,爷爷,你别信,我就是爹地的亲生女儿, 是你的亲孙女,爹地!”
    她扁着唇, 委屈悲愤地盯着叶天卉:“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来这里干什么!你看你把我爹地气坏了,如果爹地出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事情到了这里,叶文茵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赌了。
    她要赌, 赌爹地对自己的感情,赌这种北妹会成为家族耻辱, 赌爷爷不会要这种孙女,也赌叶天卉那刚硬的脾性万万不如自己讨喜!
    然而,叶老爷子却道:“住嘴!”
    他这声音并不大,但是却低沉有力充满威严,那叶文茵吓了一跳, 脸上挂着泪, 怔怔地看着,再不敢开口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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