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手搭凉棚仔细看着来人,眼尖的苏布亚一眼就看出俩个人中的一个,就是自己的阿爸苏鄙俚。
    苏布亚:“阿爸,是阿爸回来啦。”
    苏布雷:“阿爸,是阿爸回来啦,还有巴木图叔叔。阿爸、巴木图叔叔。”
    苏布雷欢叫着跑了过去,苏鄙俚跳下马背紧紧抱住了儿子。
    “阿雷,阿爸想死你了,你们都还好吧?”
    “好,皇帝陛下派来了大官给我们送来了粮食和日用品,我们都好着呢。阿爸、巴木图叔叔你们饿了吧,快来快来。”
    苏鄙俚和巴木图走了过来,周围的牧民纷纷围过来打听着自家亲人的消息,又高兴的也有伤心的。苏布亚一头扑进阿爸的怀里哇哇大哭,苏鄙俚泪流满面,看着哭成泪人的卓卡说:“卓卡,我回来了。”
    夫妻俩抱在一起哭得酣畅淋漓,穆伦老爹站起来擦了一把眼泪说:“亲人们,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好好活着,好日子还等着我们呢。来,举起酒碗敬大相。”
    很幸运,苏鄙俚和巴木图都活着回来了,但是当初和他们一起走的那几个兄弟却没能跟他们一起回来。他们不是死在明军的手里,而是倒在了同族人,也就是亦不剌的刀下。就在呼和跟亦不剌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仇钺的大军把他们包围了。拼死搏杀的双方停止了战斗,联合在一起准备对付明军,但是此时他们加在一起不足两万人,而明军有五万。
    这时候巴木图已经身中四箭,苏布雷也是血染铠甲,哥俩双双栽倒马下昏了过去。当哥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帐篷里,身上的铠甲还有弯刀弓箭都不见了,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上了药止住了血。
    苏鄙俚扭头看看巴木图,哥俩知道自己当了明军的俘虏。按照往常的经验,像他俩这样受了重伤的俘虏,通常是会被敌军补上一刀。但是现在看来哥俩不仅没死,还被精心治疗过了,难道说大可汗杀进青海了?就在哥俩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军医走进帐篷。哥俩一看军医的军装,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因为军医穿的是大明军服。
    “嗯,这俩恢复得不错,再过两天就可以下床走走了。伙食要调配好,肉先别吃给他们喝肉汤。”
    “是。”
    苏鄙俚伸手拦住军医问到:“恩人,是你救了我们吗?”
    军医笑笑说:“是医护兵发现你俩还有口气,就把你俩送到野战医院来了。我给你俩止血挖出了箭头缝合伤口,你俩都很健壮不用耽心,你们的性命无忧,再过几天就可以康复了。”
    巴木图:“恩人,我们是鞑靼骑兵,是大明的敌人,你们为啥救我俩呢?”
    军医哈哈大笑说:“以前是敌人,现在不是啦。现在整个漠南都是大明疆界,你们也是陛下的子民,和我们一样啦。不过呢,你俩要是不服还可以去找你们的大可汗,再跟我们打。我可以告诉你,你们的大可汗逃跑了,往漠北跑了。我们的江彬大将军正在追杀他呢。还有你们的阿尔楚济农也死了,死在陛下的马前。你们想要再打呵呵怕是没机会了。”
    苏鄙俚:“我们的家人有没有受到伤害?”
    军医问了哥俩的家在哪里,随后说到:“王庭金帐那里还好,满都海福晋带走了一批部众,留下的都很好,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回家看看。”
    巴木图:“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军医:“只要好了就可以回家,草原上的牛羊还需要你们放牧呢,我们大明的纺织厂正等着羊毛呢。如果你俩想参军的话也可以不回去,每月的粮饷会寄回你家,还有补贴,够你家吃喝的了。”
    苏鄙俚和巴木图挣扎着下床跪在地下说:“恩人,谢谢你。”
    这个帐篷里的所有的鞑靼伤兵,也都是不住的向军医表示感谢。军医和医护兵慌忙把苏鄙俚和巴木图扶到床上,军医仔细检查了俩人的伤口之后这才放心。不过刚才还是一脸和气的军医,此时却大骂起来。
    “你俩个杀才,本官费劲的给你俩缝好伤口,你俩不好好养伤,瞎折腾什么,再敢乱动本官就不管你们了,赶紧把药吃了。”
    尽管军医说的狠,可是一帮鞑靼伤兵的心里却是感激异常。草原汉子就是这样,你对他一分好他会还给你十分。就这样,当苏鄙俚和巴木图能下地走动的时候,就主动帮助军医老王照顾鞑靼伤兵。他俩还帮助明军治疗受伤的战马,把自己的骑射功夫也教给了明军将士。
    仇钺大将军知道以后,还特意问了他俩愿不愿意参军,苏鄙俚和巴木图思念家人心切,想要回家所以就犯了犹豫。
    仇钺拍着他俩的肩膀说:“先回家看看,啥时候想参军就来找我。”
    就这样,苏鄙俚和巴木图在伤好之后,带上仇钺大将军亲自开具的释放证明,带着明君给他俩的路费和干粮踏上了回家的路。临走之前,那些留下参军的鞑靼骑兵们纷纷来送他俩,并拜托他俩给家里报个平安。军医老王也来送给哥俩,老王再次检查了个俩的身体,确定没啥大碍之后,把药给个俩带上,又把两坛子酒送给个俩。
    苏鄙俚、巴木图已经和王军医混出了感情,激动之下哥仨在众人的见证下拜了把子,结成了安达也就是异姓兄弟。军医老王名叫王宪,他特意挑了两匹好马送给苏鄙俚哥俩,还买了一堆布料啥的说是送给侄子侄女和弟妹们的。哥仨流着泪依依惜别,苏鄙俚哥俩走了小半个月才回到家中,正好赶上家里的热闹场面。
    苏鄙俚哥俩把自己获救的经过和乡亲们一五一十的说出,还把王宪送给自己的礼物拿出来让大家看。乡亲们听见了也亲眼看见了明军的做法,一时间心中对大明,对朱厚照,对眼前的王守仁充满了感激。
    穆伦老泪横流的说:“看看,这才是仁义之师,这才是爱民的皇帝。陛下就是天可汗,今后我们不用再打仗也不用再死人了。我们跟着天可汗过好日子。大相,请接收我这个老头子的敬意。”
    一条蓝色的哈达戴在了王守仁的脖子上,随后一条条蓝色的哈达戴在了王守仁和明军将士们的脖子上。一碗碗马奶酒端到了王守仁面前。王守仁是来者不拒,一碗接一碗的喝了个干净。当苏鄙俚端着酒碗来到王守仁面前的时候,王守仁对他说了句:“回来就好,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苏鄙俚猛地跪倒在王守仁面前,又一把将苏布雷推到王守仁面前。
    “大相,我不好意思参军了,但我的儿子苏布雷行。大相,我把我的苏布雷交给你。让他参军,让他保卫大明,保卫天可汗,保卫这好日子。”
    王守仁一口喝干美酒哈哈大笑着说:“好,你的苏布雷本官收定了。”
    哦呵呵,众人爆发出一阵喝彩声,穆伦激动的操起马头琴,欢快的歌声响起,欢乐的舞蹈跳起,人们手拉着手跳着唱着不分彼此,俨然成了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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