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衣服为什么在地上?”褚晖刚从浴室出来,李苔就问他。
    “不要了。”
    “为什么?”
    “破了。”
    “哪里?”
    褚晖没理她,坐在床边擦头发。
    李苔挪到他旁边,继续追问:“哪里破了?我怎么没看到。”
    “袖口。”
    “你拿给我看。”
    褚晖转头看她,还没说话,李苔先指着地上的衣服冲他吩咐道:“快点,拿来给我看。”
    捡了衣服扔到她头上,褚晖喝了李苔杯子里剩的水,出去再接了一杯刚回到卧室门口,李苔又开始指手画脚:“把针线盒拿来。”
    褚晖握着杯子站在门口没动。
    “快去拿啊,你怎么老是磨磨唧唧的。”
    “没有。”
    “什么没有?没有针线盒?你家里怎么会连针线盒都没有啊,算了算了,下次我带来吧。那你要记得,这个衣服不要扔,下次我给你补一下就能继续穿了,知道了么?”
    褚晖没搭话,把杯子放在床头柜,扯了李苔手里的衣服又扔到地上。
    “才说的不要扔。我说话你到底听没听到?”
    褚晖搂了李苔压进床铺里,掐着她下颚亲她。
    李苔无法适应褚晖凶狠地亲人节奏,很快就喘上不来气,又咬人、又胡乱挣扎。
    “闹什么?”
    这个女人喝了酒是真的烦。
    李苔推不开褚晖,就打他胸口,“你离我远点,我要睡觉了。”
    “你——”
    李苔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挣出来,自己裹了被子躺到一边,舒坦地说:“我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跟一个醉鬼没什么好计较的,褚晖关了灯,连人带被子一把抱住。
    “你——”
    “想睡觉就把嘴闭上。”
    “好吧,晚安。”
    *
    第二次留宿褚晖家,李苔一觉自然醒,没有做噩梦。
    不过发生了比做噩梦更恐怖的事情——她昨晚断片了。
    早晨屋里还是只有李苔一个人,这次她没有马上离开,开着门的房间她都转了一圈,边转边努力回忆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还好,只有主卧床边有件褚晖的衬衫袖口破了个洞,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刮破的,这应该跟她没关系吧。
    刚踏进小卖部,她还没看见人,就已经听见声音:“你可算回来了,快快,你看店,我今天有好几个视频要交。”
    “你等会儿,”李苔叫停张浩灵急匆匆的脚步,“昨晚……我……没怎么样吧?”
    “什么怎么样?你不是说你朋友和一个盲人出轨5年了,你要去劝劝么?劝住了没?”
    李苔还没理解这是个什么故事,张浩灵已经继续往楼上跑,“再说吧再说吧,再晚我真交不了了。”
    下午丁华楚来小卖部了,今天张浩灵没空指导她,她就在楼下和李苔一起嗑瓜子,两人都心事重重的也没聊天。
    李苔一直想着自己断片的事,她以前没怎么喝过酒,断片也是头一次,对于自己断片的时候会作出什么事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她特别想问问褚晖,又怕万一她真的做了什么现眼的事,人家都不提了,自己这么一问,那不就是上赶着丢人么?
    再说,褚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什么也没说,自己不像被打了的样子,那是不是就代表自己断片后就只是睡着了,不该发生的什么都没发生啊?
    “应该是这样吧。”李苔喃喃出声。
    “真的吗?”丁华楚惊叫。
    “啊?”李苔吓了一跳,看向丁华楚,就见她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李苔,就李苔看过去的这一秒功夫,她眼里瞬间蓄起水,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怎……这是怎么了,楚楚?”
    “姐,是真的吗?”丁华楚带着哭腔问。
    “什么?不是,楚楚,你别哭,我刚刚没听你说话,你说了什么我一句没听见,你先别哭,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我……我昨天……真的对浩灵哥……”
    就说了几个字,丁华楚已经打上哭嗝,李苔顺势就劝她先缓缓别说了。
    她大概猜到丁华楚要说什么,只是想到自己在人前和张浩灵的关系,现在和丁华楚说什么都不合适,索性就装傻。
    等到丁华楚冷静下来,李苔说:“没有,昨天你没吐他身上,我们一起送你回的家,你喝多后可老实了,不乱闹也不乱说话,跟个木头人似的,指哪儿走哪儿。”
    “真……真的么?”
    “真的。”
    “我真的没有乱说话么?”
    “没有,我还能骗你?你要不信,一会儿张浩灵下来,你问问他。”
    听到这个,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丁华楚脸又红了,迅速瞟了一眼楼梯,说:“姐,我今天要做饭,先回家了,明天再来找你。”
    “行,回去吧。”
    丁华楚的心结是解开了,李苔自己的又该怎么办呢?
    她又忍不住想再捉摸出一个缜密的措词试探一下褚晖。
    删删打打半天都不满意,对话框里突然弹出一跳消息,李苔差点手滑把编辑了一半的草稿发出去。
    仔细看看,对方发来的是一张图片,巧的是图片的上的植物她还认识,于是直接就开始回复:“这是小叶冷水花,墙角路边哪儿哪儿都是,你这个花盆里的要么是种了观赏的,要么是杂草,正主死了它鸠占鹊巢了。”
    “嗯。”
    李苔咬着手指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又发:“昨晚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也许。”
    “什么叫也许?”
    直到吃完晚饭,李苔都没再收到回复。她有点后悔问了那么一嘴,现在她对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有了无数的更大胆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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