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海图比较熟悉,叶雪衍看了一下,用手指在地图上指出大概的范围:“我们想要找的厚肉银带大概会在这一带出没,至于究竟能不能找到,就得看我们的运气了。”
    谢醒说道:“我们两个的运气差不了。”
    叶雪衍:“我觉得也是。”
    厚肉银带是龙族前辈取的名字,一看这名字就知道这带鱼的味道一定差不了。
    叶雪衍开着船,跟着海图抵达目的海域。
    都是大海,海上的景观却不同。
    有的海域风平浪静,有的狂风巨浪,海水的颜色也略有些区别。
    厚肉银带出没的这片海域就属于风浪比较大的海域。
    叶雪衍拿望远镜朝四周看去。
    从空荡荡的海面上来看,应该没有渔民过来这边捕鱼,要不然海面上可能就会飘着各种渔网,旗子等标志物。
    可能因为来这边捕鱼不安全,鱼又不算多,相比起这里,其他海域是更好的选择。
    叶雪衍看海图,发现底下有好几座大海岭。
    海里的地形跟陆地上的地形差不多,也有山地,丘陵,平原,高原,悬崖等等,只不过近海一般都是大陆架,离岸边比较远的地方地形才比较复杂。
    可能受海岭或其他的影响,叶雪衍用望远镜看向海面时,很清楚地看见了好几条暗流。
    他这样的龙下去没什么关系,反正他能在海里呼吸,也不会窒息,但要是人类下去的话,可能就会卷入海底,最后面临危险。
    其实就算人不下去,要是把渔网丢下去,也可能被底下的暗流卷走,更有甚者,船也可能被卷走,一不小心人财两失。
    怪不得厚肉银带一直没被人发现。
    藏在这种地方,藏得那么好,估计要等人类的科技进一步发展才能发现了。
    叶雪衍精神一振,对谢醒说道:“你把船开到离这边远一点的地方,在船上等我,我下去看看。”
    谢醒:“一人下去没问题吗?”
    叶雪衍:“没什么问题,我会尽量半小时上来一次跟你报平安。”
    谢醒:“一切小心,要是抓不到带鱼就算了,不吃也不要紧。”
    叶雪衍信心满满:“那不会,我肯定能抓到。”
    在新的海域中游动给小龙带来了新鲜感,他一下海,便摆着尾巴往海底潜去。
    这边的海深四千多米,从海面往海底看,根本看不见海底,只能看见下面越来越黑,最后变成一片漆黑。
    不仅漆黑,还浑浊。
    海水隔绝了大部分声音,小龙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和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
    上面是巨浪,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海水,如果有深海恐惧的人类看到这样的情景,一定会觉得恐怖,小龙倒还好,这样的地方让他觉得刺激,比平时要更为清醒。
    小龙游了一会,开始寻找带鱼的踪迹。
    他拥有带鱼的图鉴,能根据带鱼喜欢的海域和常吃的食物寻找它们。
    可能因为过硬的知识储备和一点运气,不一会,他就发现了带鱼的踪影。
    带鱼还不止一条,前面有好几条银白的大带鱼。
    这些大带鱼体长有两三米,身体如刀,反射着海里面细微的光,以至于小龙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它们。
    带鱼是肉食性生物,性格比较凶猛,它们在这里应该没有太多的天敌。
    小龙靠近它们的时候,它们还是不疾不徐地游动,一点都没惊慌。
    这些厚肉银带的祖先一定见过龙,只不过年代太久远,厚肉银带已经不把龙看为天敌,见到了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小龙远远观察了一下,它们的牙齿很锋利,背上的一排背鳍也很尖,看着很可怕。
    怕不敌带鱼,小龙特地变为最大的体型,一摆尾巴,直接朝带鱼身前冲去。
    龙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眨眼间,就到了带鱼身前。
    它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惊慌起来,连忙游动着想逃脱。
    龙压根不给它们机会,直接一吼,龙吟声直击几条厚肉银带,将它们直接击昏。
    昏迷的带鱼静静地浮在海水之中,缓慢下沉。
    小龙观察带鱼,发现它们果然有叫厚肉银带的资本,这么大一条带鱼,肉都超过两指厚了。
    带鱼以扁著称,一般的带鱼能有一指厚都很罕见。
    龙观察了一会,直接用爪子将三条带鱼捞了起来,然后摆动着尾巴向上游去。
    “哗啦”一声吼,带鱼浮出水面。
    谢醒正在船舷边等他,看见他浮出水面,问道:“抓到了吗?”
    龙将带鱼举起来给谢醒:“幸不辱命,抓到了三条。这些家伙好大,肉也好厚!”
    谢醒朝他伸手:“快上来。”
    龙先将带鱼给他,在将爪子塞到他手里,就着他的手,直接变回人形。
    谢醒微微一用力,拉着他的手,揽着他的腰,便把他带到了船上。
    叶雪衍露出笑意,转头亲了谢醒一下:“我给你做带鱼吃。”
    已经有战利品,龙也不急着继续抓了,他们早上那么早出来,除了吃几个面包、蛋糕之外,还没有吃其他东西,现在正好吃带鱼,填填肚子。
    这几条带鱼实在太大了,每一条都有十多斤,他们一顿吃不完那么多。
    叶雪衍看了一下,将最肥美的那条挑出来,剩下两条塞在鱼舱里,同时给了龙力和氧气,让它们存活的时间尽可能延长。
    这种新型带鱼还得带回去让组织看一看,到时要登记在册的。
    谢醒问:“要怎么吃?还煎吗?”
    叶雪衍撸起袖子,说道:“不煎了。刚刚吃过煎带鱼有些腻,这条带鱼我们一半清蒸,一半用来做刺身吧?正好带了好酱油跟芥末出来。”
    带鱼比较容易腐败,一般捕捞上岸的带鱼肉质已经不行了,味道也比较腥,人类很少拿它做清蒸,更不要说做刺身。
    这种还鲜活的带鱼却很不一样。
    鲜活的带鱼肉质清甜微甘,因为富含油脂,还有一种特别的鲜味。
    当然,图鉴上是这样说的,叶雪衍从来没有吃过,并不知道实际的味道怎么样。
    谢醒道:“那就按你说的来。”
    叶雪衍:“你来切鱼,我去蒸。”
    谢醒的刀工要好得多,叶雪衍每次看他切鱼都觉得他像在表演。
    叶雪衍自己的刀工也不错,但远没有他那么行云流水。
    谢醒在外面工作很厉害,游刃有余地处理日常生活中的事情的时候,更是让叶雪衍疯狂心动。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刺身切好了,蒸锅里的带鱼也蒸熟了。
    带鱼身上的银脂有特殊的香味,清蒸和刺身的时候,他们都没去掉银脂。
    不过,在吃的时候,叶雪衍特地找出梁居贤送的喷枪,轻轻烧了一下带鱼的银脂,这样会给刺身带来更丰富的口感和味道。
    事情也和叶雪衍想的一样,喷枪中的火苗一接触银脂,霎时间,银脂那点腥味便转化为了浓重的鲜味,引得人食指大动。
    “来来来。”叶雪衍感觉馋虫都要出来了,招手邀请谢醒,“快来吃鱼。”
    谢醒打开船舱里的小冰箱:“要喝酒吗?”
    叶雪衍:“喝冰啤酒!”
    两人很快在甲板上坐下,面对面地准备开动。
    叶雪衍迫不及待地去价刺身。
    带鱼的刺身很白,那层银脂烧过后,也是白色的,闻着很香,沾上芥末和酱油后,颜色变得更加诱人。
    他将刺身塞入口中。
    刺身鲜美肥腴,又不玉盐玉盐失鱼肉的口感,那点芥末和酱油更激发了它的鲜美。
    这让他不禁眯了下眼睛,脸上的表情难得有些感慨。
    谢醒看他这样,笑问:“在想什么?”
    叶雪衍道:“在想一句诗,叫‘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要是切脍的味道就像今天吃的带鱼刺身一样,怪不得诗人会觉得吃切脍是人生至高的享受。”
    谢醒对这句诗很熟,点头赞同道:“当得起这赞誉。”
    叶雪衍:“也就这带鱼够大,肉够厚,要不然切不成刺身。”
    谢醒给他又夹了一块刺身,对他说道:“‘多吃一些。”
    叶雪衍:“你也吃,我要趁热尝尝清蒸的带鱼。”
    清蒸的带鱼也很好吃,肉质细嫩,还没有什么刺,吃进去的时候,那层银脂的味道尤其美妙。
    叶雪衍没办法形容那种味道,只觉得带鱼肉有一种他之前从来没有尝过的香气,肉质也很细嫩。
    最妙的是这条带鱼的肉质很肥厚,比普通的带鱼肉厚多了,一筷子夹起来满满的都是肉,怪不得龙族前辈会把这带鱼取名叫做厚肉银带。
    叶雪衍吃饱喝足,忽然对谢醒说道:“我想把这种带鱼引进到海洋牧场里。”
    谢醒手一顿:“它们能适应海洋牧场吗?”
    叶雪衍:“试试。我觉得鱼类还挺喜欢龙力的,兴许看在龙力的份上,它们不会到处乱跑?”
    说到这里,叶雪衍皱起了眉头。
    他确实没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养好带鱼。
    人类目前并没有怎么驯养鱼类,驯养牲畜要多一点。
    可能因为鱼类不那么聪明,养鱼的话,平时又有池塘跟渔网之类的措施来保证它们不会逃逸。
    叶雪衍想要在无遮无挡的海洋牧场里养带鱼,难度肯定会比较大,毕竟带鱼不像鲍鱼,一年也就移动几百米,跑也跑不了。
    他在海洋牧场里养了鳗鲡,鳗鲡其实也没有驯养好,虽然有龙力在那里吊着,但是他们的鳗鲡跑了非常多,被吃掉的也很多,现在十条中大概也就剩两条。
    也就是他养殖的数目比较大,所以看起来现在的鳗鲡数目还算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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