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一夜,房间里空旷了许多。也正因为空旷,让她一眼就看到了榻上还在熟睡的少年。
    真的还在睡。
    她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坐下,看着那张熟睡的面孔,有些出神。
    前世没有机会跟他说话,明明是这样一张让人难以忘怀的绝美面容,却因为那样冷僻阴暗的性子,让人退避三舍。
    她对他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那时候十八岁,独来独往,没有过谈婚论嫁,身边甚至没有出现过女子。
    这个人,大概是要孤独终老。
    那时候的她,怎么也没想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真诚而热烈的,想留在她身边。
    熟睡中的少年放松而舒展,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散在枕上,半边肩膀露出被沿,柔滑的雪缎穿在他身上,更衬得肤色白皙,唇色艳红。
    像只细雪堆成的娃娃看完介文加qq裙,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美丽精致。
    窗外照来的阳光打在床头上,细密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落下阴影,柳云溪渐渐看得痴了,不由自主的探出手去,抚在他面颊上。
    柔软的触感,带着暖暖的体温,竟不似初遇时那般寒冷彻骨。
    这样暖,便不是个雪娃娃,该是天上被风吹成丝缕的云揉成的仙子,要她怎能不怜惜、珍爱。
    小心的触碰下,熟睡中的少年朦胧的睁开眼睛,眼神一分一分清晰,在看清她的容貌后,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都下午了还不起。”柳云溪收回手去,淡笑着打趣。
    沈玉衡翻过身来,被下伸出一双手,悄悄捏住了她的裙边。
    看着近在眼前的未婚妻,笑盈盈道:“昨天太高兴了,一晚上都没睡着。”
    本是焦急的等待着天亮,熬过了一整夜,却在拂晓之时睡着了。
    柳云溪赶忙给他盖了盖被子,“那你再睡会儿。”
    “不睡了。”少年从床上坐起,“你过来了,我还躺在床上,太冒昧了。”
    他起身到床下,青丝如瀑般倾泻在身后。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几件东西,又回到床边,坐在她身旁。
    “这是我的庚贴。”他将红底烫金的庚贴双手奉到她面前。
    柳云溪眨眨眼睛,没想到他那么着急,衣裳都没换就来递庚贴了。
    坐在床边,她从怀里摸索出自己昨夜写的庚贴,也送到他面前。
    二人各自交换,将对方的庚贴收了起来。
    招赘不比出嫁有许多繁琐的规矩,也因为沈玉衡的家人不可能替他出面商议婚事,于是才选了这最为简单的方式。
    柳云溪挽起宽袖,取下了手上的花丝金镯子,牵过他的手,将镯子戴到他手上,微笑说:“这只镯子我带了十多年,望它日后也能保你平安。”
    戴到手上的金镯还带着少女的体温,它不只是一件信物,更是她选择了他的证明。
    她是真心要与他成婚的。
    感受到她传达给自己的感情,沈玉衡深吸一口气,不觉眼睛湿润了起来。
    他拿出自己绣了很多天的香包,伸出指尖勾在她腰带上,低着头,专心的把香包系在她腰间。
    羞道:“我绣的不太好,针脚有些松,日后再给你换个好的。”
    柳云溪低头看向腰间的香包,白色的缎面上绣了一只黄白色的玉兰花,现下已不是玉兰花开的时节,却还能从这香包里嗅到淡淡的玉兰香。
    “这个就很好,我很喜欢。”她微笑着看他。
    喜欢……
    明知道她是在说香包,心脏却为这两个简单的字眼猛抽了两下,揪的他心里发酸,差点无法呼吸。
    少年深深的望着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前世没来得及细看的擦肩而过,回望时撞上的视线,和那个夜里,始终无法看清的面孔。
    所有朦胧的画面都在此刻清晰起来——原来云溪看向他的眼神,一直都是如此的温柔。
    暗藏在心底的情感不断的流动,没有机会说出口,没有勇气说出口,不断在心里汇集,侵蚀着他坚不可破的堡垒。
    终于,他残破不堪的壁垒被柔情瓦解,在这一刻,彻底坍塌。
    他完全被淹没了。
    汹涌的感情倾斜而出,他张开手臂向前抱住了她的腰,不住的把自己的身躯往她怀里送去。
    “云溪,我喜欢你。”脸颊伏在少女柔软的胸//脯上,声音都在颤抖。
    每次看到她时,无与伦比的欢喜,见不到她时,苦闷的快要窒息的思念,想要在她身边,想得到她的心。
    他喜欢她。
    已经拥在怀中,绝对不要放手。
    扑在怀里的身躯是那样熟悉,少年身材清瘦,骨架却大,越往身上压,就越让她感觉到血肉之下硌人的骨头。
    她轻轻揽住他的后背,安抚着他因激动而颤抖的身躯。
    “我喜欢你,喜欢你……”
    少年一句又一句的倾诉,紧紧扣住她的后背,恨不得将自己揉进她的血肉中。
    他抱的那样用力,柳云溪本就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身体后仰,这会儿被越抱越紧,整个后背几乎悬空,不得已抬手去扶床架。
    手臂伸出去的动作被少年的余光瞥见,他立马跨上一条腿来,压住她的腿,把人困在了榻上。
    “你别走。”沈玉衡沙哑着嗓子,声音闷闷地恳求。
    相识不过一月的人突然说喜欢她,她一定无法理解吧。
    比起为了报恩才以身相许,出于私欲的许诺多了更多自私和不可控的变数。
    他是不是让她为难了……
    内心在卑微的反省,身体却格外诚实,抱着她的腰身,压着她不许逃跑。
    已经定下终身,就不许反悔。
    柳云溪没有打算反悔,只是没想到沈玉衡的情绪起伏会那么大,一句发自真心的告白,竟然让他激动的浑身颤抖。
    上半身躺在被子上,伸出去的手掌没能抓到床架,只得曲回来抚摸他的长发。
    手指在柔滑的乌发间穿过,她抬眼看向床帐,躺在不属于自己的床上,总会有股别扭的感觉。
    低下视线去看沈玉衡,他侧躺在他身上,小脸倔强的抿着唇,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也很喜欢你。”她轻声说。
    喜欢他的乖巧听话,喜欢他的脸。
    喜欢无需久等,立即就能兑现的诺言,喜欢彼此之间不必费心猜忌的简单。
    少年不懂她心里的衡量,只听到她的回应,眉目便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样舒展开。
    如此,他们便是两情相悦了。
    从她身上撑起身子,低下脸去亲昵地用脸颊蹭蹭她的脸颊,沈玉衡只觉得自己心里如蜜糖一般甜,想要沾染她身上的味道,也想要她染上自己的味道。
    她的心是他的,人也是他的。她的喜欢只给他一个人,也能只和他耳鬓厮磨。
    填不满的贪念驱使着他缓缓张口,对着那透着淡粉色的面颊,亲了下去。
    第24章 24
    ◎初吻◎
    温热的触感贴在脸上, 柳云溪顿时僵了身子。
    他亲她?他想做什么?
    下意识扭过脸去,只叫那红唇轻触一瞬便从面颊擦过。
    “?”沈玉衡有些不解。
    少女双手撑在床上, 坐起上半身,俯视依偎在身上的少年。
    她抬手遮了下方才被亲到的地方,脸颊热烘烘的,做了“坏事”的少年却眼神清澈,懵懂地看着她。
    皇宫规矩森严,没人教过他发乎情、止乎礼吗?
    大概是真没人教他这些,他的生母过世的早,后来又拨给沈晏的母妃教养,两个儿子在膝下, 孰轻孰重,亲疏远近, 从两人不同的品性和脾气上, 就能看出梅妃的态度。
    念着他无知天真, 柳云溪不与他多计较, 只轻声说:“不许乱来。”
    “我没有。”少年软软地反驳。
    他脑袋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单纯的靠在她身边,想和她多亲近亲近。
    心下有渴望,气氛又那样暧昧, 自然而然就亲上去了。
    沈玉衡趴在她肩膀上,不知该如何让她相信自己不是一时兴起。
    他是活过一回的人, 这样离奇的事,说给她听, 怕是要吓到她。即便不提这茬, 他前世死的时候也才十八, 的确不是心智完全成熟的年纪。
    苦恼之时, 温暖的手掌轻抚在后背,隔着单薄的寝衣,几乎是抚在了已经结疤的伤口上。
    痒痒的感觉从结疤的地方一直钻进骨头里,整个后背都酥软下来。
    “云溪……”他羞红着脸,不断往她颈窝里埋。
    柳云溪轻柔的安抚他,将他看作一只撒娇的小狗,给他抱抱蹭蹭,故作严肃,低声道:“你年纪还小,不许胡来,记住了吗?”
    “记住了。”沈玉衡乖巧应声,轻咬了下殷红的唇瓣。
    年纪还小,所以不能亲近。
    那等日后年岁渐长,岂不是……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了。
    柳云溪为少年的听话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他脑袋里已经开始惦记日后的事。
    悄声哄着他去穿衣,人却懒懒的赖在她身上不愿意起来。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温声细语。
    采晴在外头响起,“小姐,家里来客人了,要请您去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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