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元平日里和赵芸安走得近,和燕明荞一年见不到几次,但因为常吃玉芳斋的点心,所以也相熟。
    现在燕明荞跟着来各种宴会,陈嘉元自然是高兴的,以后也能多一个人一起玩了。
    “那边还有几个小娘子,我带你过去。”陈嘉元笑着道,“都是很好相处的,林家姐姐最是温婉和善。”
    燕明荞没有多想,本来出门就是为了散心交友,她点了点头便跟着去了。
    到了连着湖心亭的长廊,陈嘉元说人就在廊下坐着。
    燕明荞远远看着几人,心里有些诧异,没想到其中有两人她竟然见过。
    正是顾绵和林毓婉,两人之间隔了好远。
    而林毓婉身边还多一个小娘子,看上去泾渭分明。她时不时看顾绵一眼,看过之后再无奈笑笑,活像顾绵在故意发小脾气。
    林毓婉看完顾绵,脑袋转了回去,正巧看见陈嘉元一行人走过来。她站起来道:“郡主,赵姑娘,这位是……”
    她觉得眼熟,盛京城她没见过的小娘子并不多,而且燕明荞长得很好看。
    但她没多想,长得好看的小娘子有的是,她还以为这是陈嘉元的表妹。
    也不怪林毓婉不认得,她上次见燕明荞还是三月份,如今已经九月份,已经过去半年多了,哪怕当初气得牙痒痒,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还记得。
    顾绵倒是认出来了,嘴微微张着,可不等说话,陈嘉元就为几人引荐说和,“这是燕家的小娘子,明荞,这是太傅府的顾绵,这位是工部尚书的千金,你喊毓婉姐姐就好了。”
    其余两人陈嘉元也不太熟,只说了名字。
    林毓婉这回想起来了,她脸色不太好看,难怪觉得有点眼熟,没想到是她。
    那个丫鬟她带回去了,不敢向母亲隐瞒,实话实说的。
    林夫人哪儿敢用这种背主的丫鬟,打发到洗衣房了,还关了林毓婉半个月的禁闭。
    林夫人以前说过很多次,让林毓婉不要再找顾绵的麻烦,那是顾太傅的女儿,总是招惹她做什么。哪怕压了一头,但在朝中,一直是林尚书被压着。
    林毓婉听进去了,但还是忍不住刺顾绵几句。
    顾绵很蠢,总是上当。
    今天看见燕明荞,她又想起了在庄子的事,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两句,真是多管闲事。
    顾绵心中欢喜,眼中带笑,“见过燕小娘子。”
    燕明荞福身回礼,“见过顾小娘子。”
    既然顾绵没说以前见过燕明荞,林毓婉也不会多嘴,她点了点头,同样见了礼。
    陈嘉元只当几人是第一次见,“明荞性子最好了,对了,盛京城的玉芳斋,就是她的生意,你们可以去尝尝,好吃极了。”
    虽然越朝重农抑商,但谁家小娘子或是主母管家厉害,只会赢得一片叫好声。
    燕明荞倒也没谦虚,“今日出来带了不少,一会儿你们尝尝。”
    顾绵道:“好呀好呀。”
    林毓婉哪里会吃,又怕燕明荞说什么不该说的,匆匆离开,去找她母亲了。而林夫人因为当初相看的事,心虚得很,也不怎么敢在沈氏面前说话,母女俩就在一旁坐着。
    当初她还觉得是夫君想多了,但最后镇北侯真的娶了燕明玉。
    不过,相看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就和别人定了亲,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陈嘉元乐意见得燕明荞和这群小娘子相处得好,便没多留,跟赵芸安去吃点心了。
    廊下丫鬟在顾绵示意下退到更远处,顾绵雀跃地走到燕明荞面前,“当日的事还未当面谢过,我当时想日后总有机会见到,结果一直没见……对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顾绵,是三月份你在庄子帮的那个人!”
    “你我见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盖因当初送过谢礼了,所以顾绵才没去,五月底到七月份这几月她回老家避暑了,也没出来,今日是真巧。
    燕明荞当然记得,“庄子。”
    顾绵使劲点了下头,松了口气,她心想燕明荞记得就好,但也不知道为何这么想,反正觉得一见如故,投缘得很。
    其实见了面之后,又不知说些什么了。
    许是刚刚陈嘉元介绍得不够多,顾绵自报家门,她是太傅府的姑娘,今年八岁,别看长得高一点,但生辰小,在腊月。
    去年的时候她好像比燕明荞高一点,今年燕明荞又追上来了。
    而刚刚走的林毓婉,则总爱和她作对,一开口就是柔柔的姐姐妹妹,但其实还长她两岁。
    她望了眼林毓婉离去的方向,“这个林毓婉讨人厌得很,我今日应该问问她,那么喜欢那个丫鬟,怎么没带出来。”
    燕明荞轻笑两声,又肃了神色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顾绵敲了敲脑袋,“和你说没事了,和别人我都不说的。”
    “你说话和我一个哥哥好像呀……”
    燕明荞没打算瞒,“令兄我曾见过,在我兄长的婚宴上。”
    做喜童压床她没说,与人相处切忌交短言长。
    顾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我回去还同他说这事儿呢,但是他光笑了,根本没说见过你,还很得意地看着我!”
    原来早就知道啊。
    顾绵有些懊恼,真是,顾言实在是太讨厌了。
    她原地跺了跺脚,“不过也能说明咱们之间有缘分,你看呀,在这之前就见过我兄长。明荞,咱们去摘香蒲吧,我一个人不太敢去。”
    顾绵性子很是活泼,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对着林毓婉都敢翻白眼。
    “摘了香蒲去吃点心,虽然秋英宴点心一般,但有几样还是很好吃的。”燕明荞心情又明媚起来,虽然她不会钓螃蟹了,可是没说不去摘香蒲呀。
    那个圆圆的小棒子,看着就很有意思。
    顾绵很是兴奋,两人便手挽着手一起过去了。
    燕明荞多摘了一些,想着回去做个枕头,顾绵很久之间就相中这个了,但没想到一碰散了一手。
    她吓了一跳,想碰又不敢碰了。
    “怎么飞得到处都是啊……”顾绵直躲。
    燕明荞看书多,“这应该是种子吧,你看湖边这么多香蒲,一年比一年多。”
    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故意种这些,所以都是自己长的。
    顾绵这回不躲了,她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飞走的香蒲绒像杨花柳絮,倒也好看。
    燕明荞跟顾绵一块儿摘了不少,湖中残荷有很多,也是早秋残败之景,但她心里明媚得很。
    虽然各家相处,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规矩,但顾言都去压床了,就证明燕国公府的姑娘可以相交。
    而且,嘉元郡主都帮忙引荐了……
    “明荞,我能这么叫你吗,咱们以后能一起逛铺子,一起吃东西吗?”
    燕明荞点了下头,“当然行了,不过我平日还要上课,只有放假才能出来。”
    虽然就剩一门傅先生的课,但还是要上的。剩下的时间还可以看看书,练练字不能荒废了。
    尽管没人管她,但燕明荞一向自律。
    顾绵道:“放心,不会耽误你上课,我也要上课,不过我是跟着郡主她们。”
    顾绵去的相当于女子书院,人不多,看家境如何。去的都是各家嫡女,还有圣上宠爱的几位公主。
    她们有点像……皇子伴读。
    燕明荞略有耳闻。
    燕国公早两年和沈氏商量过,让燕明荞过去,给个公主郡主做个手帕交,日后肯定有好出路。
    但沈氏不愿意,尤其是经过去书坊那事儿,明荞聪慧,在公主郡主身边必须藏拙,处处小心事事想让。
    不知道会受什么委屈。
    况且,沈氏也不想让她的女儿去攀附。燕国公想让府里更进一步,可他都没做好的事,凭什么要压在女儿肩上。沈氏不求别的,能管家拿得出手,就自由自在地长大就好。
    如今在家中学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也不用藏着掖着,明荞长大了,在外知道提防别人,能去做生意,和家中的姐姐玩闹,就足够的。
    燕明荞道:“那正好了,就等放假再出门。”
    顾绵捧着一大把香蒲,“嘿嘿嘿。”
    这回秋英宴燕明荞还挺高兴的,等到众人赏花时,有人手痒,对着菊花作画,燕明荞看得入迷,等到最后,在起哄声中画了一幅,说不上多好,但也绝不差。
    于是,秋英宴又变成了几家小娘子比画,最后,燕明荞还抱走了一盆菊花,听人说叫虞美人。
    颜色是粉色,她不擅长养花。回去放到花房吧。
    等到日薄西山,众人才尽兴离去。
    回去的路上,沈氏问她,“今日可还高兴,看你和顾家小娘子相处得不错。”
    燕明玉出嫁后就入夏了,燕明荞胃口不好,吃凉拌菜都吃不香,瘦了些。
    但这样也好看,脸上轮廓清晰,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燕明荞点了点头,没撒谎,“很高兴,是得出来转转,不能光在屋里闷着。”
    一旁燕明茹没什么存在感,今日她一直跟着沈氏,见了不少夫人,不管今日能不能记住她,只要常见,肯定能混个脸熟。
    所以,她也不太在意燕明荞和沈氏亲昵。
    正院的女儿,还是不一样的。
    沈氏道:“你该多出去走走,平日里多和那些小娘子一块儿,老是跟你祖母和我待着,性子都老成了。”
    燕明荞笑了笑,心里道,她乐意和母亲祖母待在一起,但嘴上却是极其听话的,“母亲说的是。”
    若是能一直在母亲身边,她才不愿意出门呢,反正这世上,母亲对她最好,二姐姐对她第二好。
    她就喜欢母亲,她就愿意在母亲身边待着。
    沈氏道:“明儿是不是还有假,你去看看明玉,她嫁人后就更不愿意出门了,可别把自己憋坏了。你也劝劝她,我现在是管不到她了,一个人在府上,无法无天。”
    燕明荞想到了二姐姐讲过的孙猴子,也是无法无天。
    但二姐姐了不那样,燕明荞心说母亲你可太不了解二姐姐了,二姐姐不出门那是不高兴出门,绝对不是憋着自己。想出门的话,那自然出门了。
    但让燕明荞去看看,她还是很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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