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看着裴老这般,更是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这位老人同意,她只知道秦尘根本没法儿再等下去,他这几日已经比第一天更加疲惫了。于是上官燕咬了咬牙,握紧双拳下定决心。
    “裴老,你要诊金小女能理解您。可还是希望您能告诉小女您为何明知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为何还收取这么多?”
    裴元依旧闭着眼,抽着烟漫不经心:“不管你们拿不拿得出,这病就得需要这么多钱医治。况且你这病可不寻常,一般人还真医治不了,这钱收的不多。”
    “可即便要收您帮忙先医治不行吗?医治的这段时间小女可以去筹钱,定然不会亏您一分一厘。” 上官燕还想同裴老再多商量,可如今却有些忍不住火气:“秦尘他根本拖不了这么久,若等我筹到钱,他怕是……”说到这儿上官燕哽咽了几分,再也说不下去。
    裴元听到秦尘这个名字有些一愣,似乎听谁说起过,但细想半天还是没有映像便不再回忆。只重新睁眼看向上官燕。
    “他拖不拖的下去与我有何关系?这钱筹来也只是买药材的,你真当这病是这帮好医吗?” 说完也不再看她,只高声唤来药童:“来啊,送几位客人出去!”
    上官燕听他要把自己赶出去,再也没有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裴老先生求您了,小女真的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筹钱。实话告诉您,伤我朋友的是国师,然而小女还有朋友被困在宫中,指不定也会受到危险。若您能救他,便是救这宫中所有的人。”
    上官燕还是没有忍住,把所有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一边说着一边给裴元磕头,只求他能够同意救秦尘性命。
    而裴元听到是国师伤了秦尘时,翻身坐了起来,皱眉问道:“此话当真?当真是国师伤了他?他练的可是吸阴功?”
    “没错,就是吸阴功,不知裴老师是从何处知道的?”上官燕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小声微微问了一下。
    裴元没有再说话,只低头思考着从前。他在此地驻足多年,不时有,宫中身份高贵之人前来求医,因此宫中秘事也多少有所耳闻。
    而国事这人他也有所接触,此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于是开口劝说上官燕:“小姑娘,这人我怕是救不了,你还是带着他早些离开吧。若被国师抓住可就危险了。”
    “我没法走。我朋友如今瘫软在床上根本无法赶路,若是您不救他,我们就算是要走也会被国师给抓回去。” 上官燕摇了摇头,只绝望的笑着回复,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那你们近日躲在何处,就是如何寻到我的?”裴元知道被吸阴功所伤之人,皆是没了元气,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可如此不接地气,就算是被精心照顾也活不活七日就会元气衰竭,在睡梦中死去。裴元知道眼前这女子的朋友已经是第四日,确实也无法再拖延下去。
    可对于国师裴元也有所了解,平日里那般一手遮天的人,居然四日了还未查到这人的下落,也准时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上官燕有些不明白,为何裴老要问他们这个问题,但依旧是老实回复:“我们躲在山林中,平日里都是属下出来寻找。我们也是今日才得知您的存在,所以便过来了。”
    裴元点了点头,看着上官燕眼里的恳求,也有些不忍,便起身弯腰把上官燕扶起来,笑着问:“你当真肯为了他做任何事?”
    “是,他为了我做了许多。今日,我为了他也可做任何事。” 上官燕点了点头,眼里全是坚定。
    裴元叹了口气,笑着看她:“去吧小姑娘,把他带来。不过你可得记着后面把钱给老夫,否则老夫定饶不了你。”
    “裴老,我不走,我……” 上官燕听裴元让他离开,本以为是裴元还不同意。这时才突然回神听清,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裴老:“裴老,您刚才说什么?您说您……”
    “嗯,把他带来这儿,老夫答应救他。” 裴元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主要是挑眉笑着看向上官燕打趣道:“怎么不愿救他了?再不把人带来,老夫可就反悔了。”
    上官燕喜极而泣,给人跪下磕头:“多谢裴老救命之恩,小女日后定会涌泉相报。”说完转身赶快离开。
    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他们的居所,重新见到秦尘。 上官燕顶着一脸泪痕笑着同秦尘说:“秦尘,裴老同意了,他愿意救你,我们这就走。”
    秦尘点了点头,身后的侍卫把他背在背上放入马车内。马车内也重新改成可躺的软榻,而上官燕则把人抱在怀里,让人枕在自己腿上,害怕人被颠着。
    这一路侍卫们把马赶得飞快,本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愣是只用了一个时辰便重新回到医馆。把秦尘背到了裴老事先准备的房间。
    秦尘看见走上前来的裴老,开口问了声好,裴老也只点点头算答应。而后,坐在秦尘床边伸手为人把脉。
    上官燕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只紧张的看着秦尘。而秦尘却依旧笑着,对上官燕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裴元把脉结束后心里也有了底,看着一旁的上官燕和几个侍卫,皱了皱眉,开头说到:“你们出去吧,待会儿老夫治病的时候,不喜欢身旁有人侯着。”
    上官燕正准备开口,一旁的秦尘先答应下来:“燕儿,你们都出去吧。裴老既然答应医治,想必不会有问题。”
    听到这话,裴老脸色好了不少,走到茶桌旁坐下,抬笔写下药方交给上官燕:“你拿着药方交给店里药童,让他们把老夫的金针拿来。之后便在门外等着,任何情况都不能进来。否则,这人我便不救了。”
    上官燕听到裴元和秦尘都这般说,于是结果药单点点头出去了,把药单交给药童后,便看着药童叫来人,带着不少药材走了进去。
    而后屋里不时传来秦尘的闷哼之声,似乎在强力忍耐着痛楚。越到后来越发忍不住,更是叫出去。站在屋外的上官燕几次想进去,却想着裴老的警告不敢乱动,只握着拳头,死死忍耐。
    太阳西沉,当最后一丝阳光被墨色掩埋,屋中点上了烛火。而秦尘的声音则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没了。而上官燕也有些忍耐不住,刚走到门口,便看见裴老走了出来,面带疲惫之色。
    “裴老,您还好吗?秦尘呢,他又如何了?” 上官燕上前欲伸手扶他,却被裴老阻止。
    裴老被两名药童扶着,眼中有一丝自豪,笑着回答:“药到病除,只是疼晕过去,明早醒来就好。”
    上官燕也松了口气,笑着给裴老行礼:“小女多谢裴老救命之恩。”
    裴老摆摆手,转身离开。他也累了,无法再待下去,而上官燕在送走裴老后,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秦尘,笑得一脸温柔,她知道,他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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