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本书,或者杂志之类的纸质物品。
    “缺什麽嚷什麽嘛,人之常情,”莉莉安伸手接住,只是当她看到正面封面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哇哦。”
    这种无意义的感叹词让斯塔克想笑,抱着手长吁一口气,斯塔克摆出一副我们好好聊聊的气势,“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岂止眼熟,这个杂志的封面简直就和她本人一模一样。
    直接一点说,这就是她本人。
    还不是因为没钱?因为缺钱所以去拍这种小杂志的封面页,又因为没有经验所以用上了某种手段欺骗了摄像机,以成功让自己照片过关什麽的......可以说是女巫努力赚钱适应现代社会的典范了。
    但在某种程度上,莉莉安对此保持这一种接近羞耻的心情。光是看到第一眼,她便那她自己的肖像正面朝下地倒扣在桌面上了,努力做出一副无动於衷的表情,莉莉安耸耸肩,“报酬还没有打给我,如果你有门道的话,可以帮我催一下款。”
    “......如果不是看在我们有点交情的份上,我现在真想把你这个掉进钱眼里的人丢出去,”斯塔克一脸无语,尤其是在她面前分明就站着全世界最有钱的人,她宁愿跑出去打工拍照赚钱也不想抱抱他的大腿,斯塔克莫名有些受伤了,“真有那麽缺钱吗?”
    “缺钱是正常生活状态吧,又不是穷,谁嫌钱多啊?”莉莉安耸肩,“而且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只能腾出十分之三的敬礼努力赚钱,当然就要见缝插针了。”
    都精确到百分之三十三点三三三三.......了。
    斯塔克的表情愈发无语,径直摊开手,单方面结束了和莉莉安的聊天。重新坐回自己的实验台前,斯塔克再次开始了重要的测试工作。被忽视的莉莉安也是习惯了他这种做派,找了个椅子坐在一边看着斯塔克工作,又因为看不懂而产生无趣,自顾自地脚尖点地用椅子转了起来。
    视线之中,那具耀眼漂亮的铠甲一闪而过。
    莉莉安停下了旋转的椅子,随即站起身来,礼貌地询问着主人的意见,“我可以近距离看一下它吗?”
    “仅止於欣赏,不要随意触碰,贾维斯帮忙计数,我要收钱。”
    莉莉安皱了皱鼻子,“知道了。”
    在铠甲的面前站定,背对着斯塔克的莉莉安面上笑容淡下,她想起了刚才指针的古怪指向。她静静地垂下眼帘,再次进行了嚐试,企图验证她的猜想。只是当指针的方向清晰地倒映在眼眸中,莉莉安依旧控制不住地惊讶了。她绕着铠甲走了一圈,那个指针就随着她的脚步转了一圈,只是方向从来都没有改变——现代科技。
    莉莉安觉得自己发现了什麽,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现代尖端科技。
    一种虽然完全没有魔法波动,却可以轻易杀死女巫、在某种程度上与魔法抗衡的崭新事物。莉莉安想到了自己迄今为止的所有见闻,见识过山洞里那些枪支弹炮的强大杀伤力,体会到了彻底与生活融为一体的科学技术......如果把魔法定义为把不可能化作可能,把不合理转成现实,一种出乎意料却真实存在的事物的话,那麽在某种程度上,现代的尖端科技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因为这个指南针渊源特殊,所以莉莉安不是怀疑它的准确性,而是确认它的合理性。
    豁然开朗,却又稍显迷茫。
    莉莉安就像一个初出茅庐又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一样,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受到惊吓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铠甲本身,再把这种惊诧到极致的模样移到了斯塔克身上,嘴都有些合不上了,“斯塔克,我想——我遇到了一个难题,需要请教你。”
    “哦?”斯塔克直起身子,挑了挑眉,“问一点符合我身份背景的,最好高深一点。”
    “......你觉得世界上能同时存在两种完全对立的事物吗?”
    “这就是你深思熟虑之後要请教我这个大天才的问题?哲学问题?”斯塔克动作一顿,表情忽然有些哭笑不得,“我让贾维斯列出一些推荐书目,然後寄到你家里去。”
    按照他这个说法——莉莉安打量着周遭这种高度现代化的环境,最终落在他手下那耀眼绚丽的作品上,目光微沉,“那我就直说了,你觉得魔法和科学有什麽关系吗?”
    “你这是怎麽了,”斯塔克停下了动作,抬起眼来看她,“忽然问这种问题,开窍了?之前不是毫无兴趣吗?”
    “进城之後,我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正在非常重要的重塑阶段,”莉莉安神情认真,“我发现我自己狭隘了。”
    之前作为初学者,她理所当然地对现代科技又害怕又好奇,但是她毕竟不是为此而来,她便自顾自地定义它们为无用的、可以忽视的东西。但是极有可能,这会成为她的生命中仅有一次的宝贵经验,此後可能再也无法见识到这种可以杀死魔法的现代科学了。想起之前见识过的现代化的火箭大炮的战斗力和破坏力,莉莉安眼底闪着异样的光。
    “然後呢?”斯塔克微微挑眉。
    “我发现知识真的很重要,神奇得像是魔法一样的存在,”莉莉安重新坐下,一手撑着下巴,“你说,所以如果我要学成像你这个样子,我应该从哪方面学起啊?”
    “像我你就别想了,能看明白我现在在作什麽就不错了,”斯塔克双手撑在桌案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带着些许笑意,依旧吐槽,“本来想建议你从小学开始读,但是看你现在的年纪,算了还是从高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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