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玲放开他坐起了身,拿过桌上开了的酒,给自己倒上:“我不睡!我一点儿都不困,我还要继续喝酒!”
    宋轻舟夺过她手里的酒:“未成年喝什么酒?!”
    殷玲:“今天不一样,今晚过后,我就长大了,要独挡一面,也不能随随便便哭了。”
    宋轻舟听着这话,心中一阵酸涩。半晌,将酒还给了她,“喝吧,不管你了。”
    殷玲冲他笑了笑:“大叔也陪我喝吧,一个人喝酒好孤单。”
    宋轻舟无奈的看着她,下定了决心:“像你说的,今晚比较特殊,只准一次!”
    “好!”殷玲用力点了点头。
    宋轻舟起身去拿酒杯,殷玲将倒好的酒递给了他,接过了他手里的空酒杯,倒了满满一杯。
    “大叔,我敬你。”
    宋轻舟失笑:“敬我什么?”
    殷玲想了想,半晌却不知从何说起:“就是,就是想敬你一杯酒,大叔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最最最最喜欢敬仰的人!大叔,我真的很喜欢你的。”
    看她又要哭的样子,平时像只小刺猬似的,今晚却这么多愁善感,怪让宋轻舟有点不知所措。
    “喝下这杯酒,就什么也别想了乖乖睡一觉,干杯。”宋轻舟轻轻与她碰了碰酒,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殷玲看着他喝完杯里的酒,也一鼓作气的仰头喝完手中的酒,太烈,被呛得连连咳嗽。
    宋轻舟顺着她的后背:“失意完了,酒也喝了,太阳明天还是会照常升起,去睡吧,明天该怎样,我们全力以赴。”
    “嗯。”殷玲乖巧的应了声,走到了床前躺了下来,宋轻舟替她拉上被子,正要起身,被殷玲猛的拉住了手。
    “大叔,你要去哪儿?”
    宋轻舟失笑:“我去关灯,你好好睡。我今晚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此时殷玲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串珠,轻颤着指尖抚了上去:“大叔一直戴着吗?”
    宋轻舟抬手看了看串珠:“我挺喜欢的,而且是你收集了这么多年的心意,所以会一直戴着。”
    殷玲突然哭了出来,抱着枕头将脸埋了进去,哭得歇斯底里:“你走吧,我不要你陪了,你快回去,我不要你陪我了。”
    “怎么一时一个样儿?那我真的回去了?”宋轻舟原本也只是想逗逗她,才刚转身,突然头一阵猛烈的晕眩感。
    他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床沿,那种晕眩感持续着,眼前的世界黑乎乎的只能看到模糊的重影。
    “你……”未来得及说什么,宋轻舟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次日醒来的时候,宋轻舟发现自己赤条着上身躺在床上,他吓了一跳,随即发现裤子还完好穿着又长长舒了口气。
    脱下来的上衣很完整的叠放在床尾一侧,宋轻舟坐起身,一手拨弄着手腕上的串珠陷入沉思,莫明的他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和预感,但是又不愿往深处去想。
    小丫头已经走了,回想起昨夜种种,实在有太多的不寻常,就好像……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精心谋划好的。
    宋轻舟抓过衣服一边穿上,一边给沐毅伟打着电话,那端很快接听了。
    “宋哥?”
    宋轻舟:“这两天你格外留意一下……”
    沐毅伟:“留意……什么?”
    宋轻舟:“没什么,就是各个方面都留意留意,注意那些狗仔队报道的负面新闻。”
    希望,都是他想多了。
    但事实证明,他没有想多,而且事态会是空前绝后的打击与影响。
    殷玲消失了,电话打不通,去了她之前留下的居住地址,已经人走楼空。
    宋轻舟将这两天的工作行程全都推了,在家里哪儿都没去,沐毅伟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寻常,有时觉得他很焦虑,有时又觉得他很平静的像是在等着什么到来。
    事发第二天晚上,宋轻舟留底的照片都拷贝在移动磁盘里交给了沐毅伟,“拿着这个,去国外玩几天。”
    “啊?”沐毅伟疑惑:“为,为什么?还有一大堆工作……”
    “啧!先别工作了,叫你去放松几天都不愿意啊?”
    沐毅伟拧眉:“可是……宋哥,怎么这么突然?又为什么要把照片都存在磁盘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别问了。”宋轻舟严肃打断了他:“照做就是了,还有,去了国外好好照顾自己,放松玩几天,你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太,太突然了,证件和机票那些都没有办。”
    宋轻舟:“昨天已经帮你找关系以最快的速度在办了,明后天,最多三天就能全部办好,地方我都选好了,去巴黎吧,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巴黎看看?”
    沐毅伟都急红了双眼,“宋哥,我不去!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啊!”
    宋轻舟猛的扣过沐毅伟的双肩,沉声道:“我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现在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听我的!暂时什么也别问!”
    沐毅伟狠抽了口气,妥协了下来:“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第104章 深渊
    沐毅伟有一瞬感觉很无力,虽然这一年多以来表面看似是他在照顾宋轻舟,但是更多是宋轻舟在包容着他的一切,如果没有遇到宋轻舟,他的人生也许早已烂到泥地里。
    他很想为他做点什么,但真正危机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太弱了,虽然不甘,却又不得不去面对这一点。
    “宋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全力以赴站在你的身后。”说完这句话,沐毅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宋轻舟眼中泛起泪光,微笑低呐:“谢谢。”
    沉寂的第三天,宋轻舟所担心的问题,如火山喷发式爆炸开来,图文并茂。
    ——影帝之星陨落,惊曝宋轻舟涉嫌强女干未成年,影响恶劣必将受到法律严惩。
    宋轻舟从电视看到新闻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正午,沐毅伟正赶往机场的途中。
    第一个电话是古南淮打过来的,可想而知的情绪激烈。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宋轻舟还算冷静,只道:“那些不是真的。”
    古南淮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哪个王八蛋搞你?太tm损了!这是要把你一招置于死地啊!!”
    宋轻舟:“跟你签的三年,两年还没到,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其实想想还挺对不住你的。”
    古南淮:“少废这些话,现在这事儿以喷井式爆发,公关已经没办法了,你那边什么情况?到底有没有机会挽回?”
    宋轻舟:“除非另一个当事人站出来,否则……我连自救的机会都没有。”
    古南淮半晌叹了口气,痛心疾首:“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扫把星转世天生带衰啊?还以为你时来运转,在这关头给我来这么一出?我要赔多少钱进去?!”
    宋轻舟无良一笑:“我赚的也不少,大不了房子抵给你?”
    古南淮:“滚!”
    “哦,对了。”宋轻舟突然想起什么,又补了句:“这事儿是刑事犯罪,搞不好坐个三五年牢也是极有可能的,房子好像不能抵给你了。”
    古南淮抹了把额际的冷汗:“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儿贫嘴,你就一点儿也不着急?”
    宋轻舟默了一会儿,轻缓吐出四字:“听天由命。”
    说完,宋轻舟挂断了电话,他的工作手机一直被呼到没电也没有理会,只是平静的去厨房做了个午饭,还算丰盛。
    他只知道任何艰难的时候,人只要吃饱饭,才有力气抗争,才能活下去。
    吃到一半,搁在一旁的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他表情淡漠的接了电话。
    意料之中的讥讽,让宋轻舟心理不适厌恶到了极点。
    “呵呵……小可爱,是不是躲在家里哭啊?我说过总有一天会让你跪着求我!”
    宋轻舟夹了块红烧肉递进嘴里,细嚼慢咽,冷笑了声:“让殷总失望了,我午饭刚吃了一半,菜还不错,殷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真倒胃口。”
    殷时昀顿时气得整张脸都快要变形:“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怕死了,故作冷静对不对?呵,我能谅解。”
    宋轻舟:“我一直很怀疑殷总你这种人,是怎么做到一个大集团的老总的?看来是你祖辈积德不少,到你手中就这么败损阴德,对得起你们殷氏祖宗吗?估计你到了黄泉,他们也不会认你这个德行败坏的畜生啊!”
    “宋轻舟!!”殷时昀怒吼了声:“好,好啊!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宋轻舟失笑:“我嘴软着呢,但不是对你这种畜生,估计你到死也看不到了。你连你亲生女儿都搞,我真不知道你活着还有没有一点为人的自觉。”
    殷时昀怒极而笑:“看来只有下边那玩意儿才能把你的嘴给堵起来。”
    宋轻舟笑容在脸上渐渐敛回,眸光森冷:“对你这种人渣,心脏到只有时速431高铁从你身上碾过,瞬间灰飞烟灭连骨灰都省得撒,才能免去你对这个社会的荼毒。”
    没再等他说什么,宋轻舟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本想再吃点,可想到刚才这通电话,真tm犯恶心,便什么也没吃了。
    宋轻舟视线缓缓落在手腕的串珠上,还有挽回的余地不是吗?他愿意等等看。
    也不知这样在桌前坐了多久,一阵门铃声将他唤回了神智,宋轻舟整了整衣裳,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好几个警察持着证件,说明了来意。
    “宋先生,您涉嫌一起强女干未成年女性刑事案件,当事人已经提起诉讼,请您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宋轻舟没有做任何抵抗,当即便被带走审问。
    才刚带走一会儿,另一批人破门而入,首先冲进了书房打开电脑搜索文件,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随后又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毯式搜寻任何角落都没有放过。
    不到二十分钟,整个屋子已经凌乱到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沐毅伟乘出租车拖着行礼赶回来时,看到门是半掩着的,他以为宋轻舟还在屋内,在登机前看到新闻后,他哪里还有心思出国,一心挂念着赶了回来。
    之前他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事情。
    “宋哥!宋哥,新闻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沐毅伟走到楼梯口,这才发觉不对劲儿,一阵冷汗从后背瘆出,他退后了两步,想要夺门而出,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堵了两个人。
    他下意识往楼上跑,想找机会报警或从二楼阳台逃掉,可他没想到,谴进屋子里的人,远远不止两个,才刚到走廊他便被人制服在地上,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放开我!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一定会起诉你们,放开!!”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阴骘的冷笑,“宋轻舟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给自己留条退路,可惜啊,跟他做事的人太蠢了,这会儿跑回来自投罗网,真是天意!”
    沐毅伟费力的扭头看向身后的人,虽然之前只是远远见过两次,但是他一眼便认出了殷时昀。
    “是你?”
    殷时昀上前攥过他的头发,发狠的逼问道:“把东西交出来,你可以少受点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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