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乖,王妃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这样才是乖孩子,王妃才会更喜欢公主。”
    “……嗯。”玛蒂抽噎着点头。
    伊莎贝拉已经没了耐心,疾言厉色地问。“她是不是没打你们?”
    “……”玛蒂又怕又懵,大眼睛里泪光闪烁。“不是玩游戏吗?漂亮姐姐当然不会打我和莎莎,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
    伊莎贝拉眸光倏深,又问。“她是不是很喜欢,很信任你们?”
    “嗯嗯!”
    看到玛蒂认真肯定的点头,伊莎贝拉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笑。
    她伸出手,指腹擦拭掉玛蒂脸上的泪珠,语气温柔起来。“小蒂,明天母妃带你去见父皇。”
    “……我想父皇,也想莎莎。”玛蒂抽泣着嘟囔。
    她不敢亲近母妃,也不敢表达想法,生怕母妃再发脾气乱砸东西,吼一些听不懂的话。
    伊莎贝拉温柔引诱。“想莎莎啊,母妃也想莎莎,但是……母妃没用,你要告诉父皇,莎莎才能回来。”
    玛蒂听得似懂非懂,只能点头。
    伊莎贝拉心情大好,揉了揉玛蒂毛绒的头发,让她回房睡觉,明天漂漂亮亮的见父皇。
    二十分钟后,贴身佣人从玛蒂房间出来。
    哄睡着了。
    “王妃。”
    伊莎贝拉眯起狠毒的桃花眼。“去找一些无色无味的剧毒,最好是验不出死因的毒药!”
    ……
    摩洛斯国和m国的海域边境交界点,几十艘海军舰艇,灯火通明,全员待命,夜空中盘旋着无数直升飞机,围绕着海面大范围的搜救。
    “报告,叶莲娜王妃拒绝见面。”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的闭门羹。
    威廉国王叹息一声,从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冲手下咆哮着再去请的愤怒,转为现在冷静的无奈。
    从在家族宴会上相识,一晃二十多载了,他从未征服过叶莲娜。
    “再去请,一直请,请到她来为止!”
    “遵命!”
    皇家侍卫退下。
    威廉国王站在窗前,凝视着黑沉沉的海面,素来精明的眼中满是混沌,仍不敢完全相信叶莲娜。
    那女孩的五官眉眼中,没有一丝他的影子。
    想让叶莲娜说清楚当年怀子嗣,以及替身诈死,逃出王宫的来龙去脉。
    但。
    叶莲娜却不给他弄清楚的机会。
    她在报复他,惩罚他,让他每分每秒都陷在怀疑自己,以及可能杀了亲生女儿的煎熬里。
    “莲莲,如果她真的是我女儿……”威廉国王低喃,哽咽至此,不敢想象,内心深处也不愿承认,他错了。
    海上圆月皎洁,仿佛一盏明灯,映照的海平面波光粼粼。
    长夜漫漫,无人入眠。
    “王妃,威廉又派人来了!”
    卸下易容的亚米拉,远远的就从窗户看到,登上游轮的皇家侍卫。
    叶莲娜盘腿坐在床上诵经,手捻紫檀佛珠,在亚米拉话落之际,她睁开双眼,手上动作随之停止。
    终于被威廉国王没完没了的烦扰惹怒!
    “来一个,杀一个,取头颅,扔回他们舰艇上!”
    “是,王妃!”
    亚米拉领命。
    她迅速从窗户翻了出去,冰蓝色的眼瞳里迸发出嗜血光芒,早就想给威廉国王上一课。
    王妃,公主,这些年来遭的罪,吃的苦,全拜威廉国王所赐。
    昏庸残暴!强取豪夺!
    “啊——!”
    一道破碎痛苦的声音落下,窗户框上溅染了几道鲜血!
    亚米拉收枪,取匕首,割头颅,一气呵成!
    她瞄准威廉国王所在的房间,蓄力将头颅从窗户扔了进去!
    “哗啦——!”
    “啊——!”
    玻璃破碎的声音和男人惊恐的喊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威廉国王瞳孔颤缩,一手捂着受惊的心脏,死死盯着地上血淋淋的头颅,脸色煞白,额侧青筋根根暴起,分不清是怒还是惊!
    守在外面的皇家侍卫们,听到动静,慌忙冲了进来!
    皆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得目瞪口呆!
    只见,威廉国王疯魔了般,抬脚狠狠踩踢着一个血腥头颅,咬牙咒骂着,满身杀气!
    “叶凌恒!你敢抢我的女人!死有余辜!该碎尸万段!诛灭九族!”
    面目全非的血头颅,让威廉国王受到了精神刺激,一时之间混淆了视线,竟看成叶凌恒的头颅,心神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杀奸夫的那一晚。
    那晚。
    他当着叶凌恒的面,让叶凌恒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强上叶莲娜!
    他当着叶莲娜的面,让叶莲娜亲眼看着,他砍下叶凌恒的头颅,尸首扔进了野狼窟!
    那晚,死的不止叶凌恒一个人,所有目睹知晓这件事情的皇家侍卫,待女,全部斩首!
    “该死!该死!全都该死!”
    “莲莲!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
    游轮。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傅谨默安静的坐在床上,背靠床头,一动不动,檀黑赤红的双眼,盯着墙上的投影幕布,一遍一遍重复看着航行数据记录。
    幕布上,疯疯癫癫的男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神色煎熬痛苦,从顶层的甲板上,跳进了海里。
    雷鹰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画面一转,放大的镜头是游轮第一层甲板,一袭黑丝绒长裙的女人纵身跳进海里,消失不见……
    “捋清楚了吗?冷静下来了吗?”
    易知非气定神闲,坐在窗台前品茶,他狭长深邃的丹凤眼,凝视着床上的傅谨默。
    “……”
    傅谨默置若盲闻,湿红的双眼紧盯着投影幕布。
    见状,易知非垂眸叹息,继续一人自斟自饮。
    罢了,他有的是时间耐心。
    这狗小子和星儿一样重感情,一样犟脾性。
    半小时后,易知非索性用茶水练起了书法。
    窗外皎洁的月光,映照出桌面上一排排水光隶书,字体遒劲有力,洒脱豪放。
    他再次询问。
    “捋清楚了吗?冷静下来了吗?”
    “……”
    沉默几秒钟后,傅谨默点了下头。
    易知非勾唇,拿起一条绸缎锦帕,擦拭干净食指上蘸的茶水,慢条斯理,不疾不徐,缓步走向床边。
    “捋清楚了,冷静了,那师伯就给你解穴。”
    没错,从傅谨默得知南星坠海,下落不明,情绪失控的那一刻,易知非就封了他的穴位。
    不影响经脉气血流动,不伤身,只是动弹不得。
    十几秒后,易知非在傅谨默的死亡凝视下,在他胸口某个穴位点了两下,穴位解开,傅谨默恢复行动能力。
    “你……”
    “怎么,你不服?”易知非一针见血,完全不给傅谨默发火的机会。
    收回手时,顺势晃了下,赤裸裸再定一次的威胁。
    “星儿安全,之所以现在不行动,是时机未到,你在质疑师伯的能力?嗯?”
    说完,易知非再次晃了下骨节分明的大手。
    他知道傅谨默自责万分,内疚痛苦,不理解他的袖手旁观。
    但。
    命格天机,又关系到计划的成败,万不可泄露。
    “……”
    傅谨默喉咙滚了滚,脸色阴沉,从另一侧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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