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观给了他一肘子,“是盛西浔不是我!”
    正好这个时候温淮期路过,他转头问:“你说什么?”
    学校好几个食堂,岑观是个习惯熬夜的,没什么吃早饭的习惯。今天纯粹是因为早上盛西浔六点就走了,被动静闹醒的。
    小少爷请了一周的假要跟盛决去法国,岑观醒了没睡着,干脆就来吃饭了。
    最后三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岑观本来跟温淮期连熟都算不上,这个时候简直是被迫坐下的,心里很是不爽,但他不敢说。
    岑澜泉也很无辜,看了岑观一眼,低声说:“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咱俩现在一副被审问的样子。”
    温淮期坐在对面,他虽然身形单薄,但气质过于成熟,和岑澜泉这种肌肉男同框都分好不逊。
    之前校园万事墙就有匿名吐槽过班上同宿舍的两个男生类型不同,居然是更瘦的那个更男人,得出真男人不看肌肉看气质的结论。
    岑观也觉得岑澜泉挺怂的,他一边剥鸡蛋一边说:“你想知道什么就直说。”
    岑澜泉看看温淮期又看看岑观,找到了关联人物,疑惑地问:“你平时不是跟盛西浔黏答答的吗,他人呢?”
    岑观被他的用词恶心到了,看了眼温淮期,对方果然眼神不太友好。
    心想万事墙那群人实在是有眼无珠,这种货色被定义为温柔系草,现在对温柔的定义是不是太草率了?
    岑观:“盛西浔请假了。”
    温淮期皮相长得好,在这样的环境里也赏心悦目,只是听到这句话就破绽百出,问:“他怎么了?”
    岑澜泉:“昨天不是好好的吗?生病了?”
    他昨天回宿舍温淮期还没睡,盛西浔买的东西堆了一桌子,青年在台灯下捏着一个胸针,凑得很近,看得认真。
    岑澜泉觉得自己好像回来得太不是时候,温淮期的姿势分明是要亲吻胸针。
    有没有搞错啊,温淮期你小子表面不收其实爱钱如命?
    岑观:“没有,他跟他哥出去了。”
    对面的温淮期神色淡淡,但岑观发现他抓着筷子的手紧了几分,岑观也没补充,等着温淮期开口问。
    果不其然,几秒后温淮期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岑观:“你自己问他啊,又不是没联系方式,怎么,昨天吵架了?”
    他能感觉到不是吵架,但不好明说,隔壁还坐着一个没脑子的直男堂兄。
    岑澜泉:“怎么可能,温淮期打得过盛西浔吗?”
    岑观:……
    他觉得不一定,岑观最怕这种默不作声的斯文人了,很容易搞个大的。
    温淮期没什么反应,端起餐盘走了。
    岑澜泉问岑观:“真的打架了吗?”
    岑观撇嘴,想到昨天被岑澜泉拉走的时候那俩人的姿势,笑了一声:“可能小小肉搏了一下吧。”
    盛西浔早上六点被盛决的电话叫醒,坐上车的时候还在抱怨:“就不能改天吗,什么酒庄这么着急啊,而且我为什么要去?”
    盛决:“你不想去可以拒绝我,你自己答应的。”
    车开往机场,小少爷的行李都被打包好了。盛西浔没说话,他确实在学校待不下去,宿舍和温淮期对门,偶尔开门都能看到对方。
    年长的大哥敏锐地察觉了弟弟的不对劲,问:“出什么事了?”
    盛西浔戴上耳机,刚要说没事,手机就响了。
    来电提醒:温淮期。
    盛西浔一个哆嗦,手机都飞了出去,还是盛决给他递了回来。
    盛决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他问:“不是都去他家过夜了吗,这么害怕做什么?”
    他明显是开玩笑,说的时候还结果副驾助理递过来的纸质文件,调侃一下盛西浔能让他心情好不少。
    盛西浔怒了:“我哪里害怕了?!你不要乱说!”
    手机还在响,盛西浔的心比初始铃声的节奏还夸张,最后还是接了。
    两边都没人说话。
    温淮期听到了盛西浔越发急促的呼吸声,问:“你怎么了?”
    对方的声音好像随着耳机撞入了心口,盛西浔下意识的揪了揪胸口的外套拉链,“没、没事。”
    “你有事吗?”
    温淮期:“我听岑观说你不在,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语气特别轻柔,温柔得盛西浔越发觉得自己思想龌龊,试试也不能和男二试吧!
    我可是未来造成他悲剧人生的始作俑者啊!
    盛西浔哦了一声:“下周吧,我请了一个星期假。不过下个月系里把研学提前了,可能我在学校的时间不是很多。”
    盛西浔很是紧张,一边的盛决都发现了。
    但盛决没插嘴,他不知道通过盛西浔来来回回拉拉链的动作想到了什么,无声地笑了笑。
    温淮期:“我知道了。”
    又是十几秒的沉默,盛西浔的心跳还没平复,他忍不住问:“你真的没事吗?”
    那边的人笑了一声,也没提岑观说的那句「盛西浔看上这个人了」,他只是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有点想你。”
    /
    盛西浔挂了电话。
    一瞬间他的心跳频率到达高峰,挂完电话后他只能把手机按在心口,一次次深呼吸。
    盛决坐在一边有点想笑:“你要拯救的同学说什么了,你脸红成这样?”
    连坐在副驾的秘书小陈都忍不住看了一眼。
    因为是一大早被盛决被被窝里拽出来的,盛西浔根本没来得及打理。头发乱糟,衣服是囫囵套的,睡衣都穿在身上,潮牌卫衣的帽子盖住头,叠穿的外套也大得可以塞得下两个人。
    只能说全靠这张脸和身材撑着,换个人可能都穿不出这种效果。
    公司的人也都知道盛西浔这个二世祖,但都对盛西浔印象不错,理由是现在很少有表里如此不一到可爱的类型了。
    二世祖本人借着捂手机捂胸口,声音有点闷闷的:“很红?不可能。”
    他纯粹是嘴硬,如果昨晚盛西浔还能义正言辞地说温淮期的「试试」纯属扯淡,但他的一夜未眠和现在的心跳大乱完全是因为温淮期。
    靠近、呼吸和……
    一句浅浅的想念。
    完蛋完蛋完蛋,我也好想他。
    可是可是可是,我不可以……
    盛西浔很少有纠结的时候,盛决和这个弟弟一直是分开养的。
    盛西浔六岁之前在国内,那个时候盛决正好是爱玩的年纪,根本不想带小孩,都是爷爷带。他觉得这个眼睛颜色不一样弟弟可爱是可爱,就是有点傻。
    放学回来的盛决偶尔陪盛西浔拼乐高,这小子能拿着一片想好久要放在哪里。
    明明盛决都已经拼完只剩最后五块了。
    当时盛决就想,完了,弟弟好像不太聪明,我以后只能努力不让家里倒闭了。
    面对五个选择盛西浔都能咬半天衣角,长大了这个习惯变成了卷卫衣的抽绳,卷得白皙的手指都紫了还愣愣的。
    六岁之后盛西浔跟了父母,盛决一年也就见他两三次,但小孩长得却很快。
    盛决其实也不知道盛西浔更深层次的需求和隐秘的爱好,更不知道盛西浔和父母相处的具体方式。
    他们家的教育方式不太一样,爷爷盛铎对盛决的要求是标准的继承人,要求很高,需要面面俱到。
    盛决其他都可以做得很好,唯独在感情上做不到。
    盛西浔就没什么要求,想干什么干什么。盛决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盛西浔咋咋呼呼,但独处的时候孤寂感很强。
    对方回来两年,盛决已经打给父母很多次电话,询问盛西浔在国外生活的一些细节。
    从白首不离到开放式婚姻再到离婚的父母都憋不出什么笼统描述,更别提细节了。
    这个时候盛西浔又陷入了犹豫不决,盛决只能扯走了对方抽绳,问:“想什么呢?”
    盛西浔脑子里全是温淮期,他最害怕的梦中未来和近在咫尺的温淮期交叠,混合着那些必备的雨雪氛围渲染,越发让他心惊肉跳。
    他想改写,并不是要重蹈覆辙。
    他和温淮期最好的关系,应该是他看对方走向幸福,自己站在一边目送,就足够了。
    他眉头蹙起,凌乱的刘海像是烦闷的思绪,最后低低地喊了一声哥。
    盛决嗯了一声,盛西浔又不说话了。
    从英渠大学开到机场要两个多小时,一开始路上还有点堵,盛西浔就算有心事,后半段还是睡着了。后面托运、登机,盛西浔都没问盛决为什么要买庄园,一反以前的聒噪。
    飞机上隔了过道的秘书小陈犹豫了一会,还是把盛西浔给自己发的消息递给了盛决。
    “决先生,这是小少爷发给我的要求。”
    盛决看了一眼,非常迂回的方式,但太明显了。
    学校的补贴发放渠道都不一样,盛家只能通过自己的银行,饭卡充值的餐补发放也差不多,还有免费的体检。
    他都不知道自己弟弟居然能考虑这么多。
    换做以前,盛西浔就是那个只负责刷卡的人。岑观和盛西浔出去旅游,回来还和盛决抱怨过,盆盆去哪都抢着付钱付钱,我又不差钱,但他这样我怕他大学还被人哄骗。
    还。
    盛决想到之前那个人。
    盛决到现在还没见过温淮期。
    从资料的经历看,温淮期的家庭比严津还要糟糕,但盛西浔对温淮期的态度就和对严津不一样。
    盛决不希望插手太多盛西浔的私事,他总是要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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