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萧野,是蓝色的,一望无际,有种表面的宁静,却让人不自觉沉迷上瘾的颜色,底下翻涌的欲海像是要将他淹没。
    他真的爱极了这样的萧野。
    两人做得毫无顾忌,尽兴且放肆。
    雾气朦胧的浴室,磨砂门上方模糊地印出两个手印,又渐渐往下滑出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玻璃门上都是水气,时遥撑不住,想打开浴室的门出去:“好了,萧野,别闹了。”
    再继续,天都要亮了。
    可话音刚落,就被人捏着下巴,回过头跟人接吻。
    下滑的势头也被腰间的手稳稳扶住,喉咙里拒绝的话全都转变成被含混的唔唔声。
    上头的萧野才没有那么容易满足,他亲了亲时遥肿胀的下唇,“还没洗干净,跑什么?”
    时遥当然知道是哪里没洗干净,可萧野这行为纯属火上浇油。
    到时候,真的洗不出来了。
    萧野感受到时遥的抗拒,亲了亲他滚烫的耳垂,小声道:“最后一次。”
    时遥闭了闭眼,索性不再撑着玻璃门,强忍着,自己走到洗手台,将蒙着水雾的镜子擦干净,然后,朝萧野伸手。
    “抱我上去。”
    他记得,上次在镜子前,萧野很快。
    ……
    出浴室的时候,时遥亲了亲萧野下压的嘴角,“萧野,你好厉害。”
    萧野听了时遥的夸奖,眼神亮了亮,不过又很快暗下去,将时遥塞进被子里,闷声道:“你故意的。”
    故意用那个姿势勾他,加快进度,让他忍不住。
    本来他能坚持很久的。
    时遥笑得不行,伸出一只胳膊勾住萧野的脖子,“既然你不喜欢,那下次我们不去那里了。”
    萧野将他光溜溜的胳膊重新塞进被子,“别乱动,外边冷。”
    说完,时遥还是用那双含笑的漂亮眸子看他,满是兴味。
    萧野喉结滚了滚,“没有不喜欢。”
    相反,喜欢得要命。
    时遥一向是放得开的,可偏偏在镜子前,有种青涩的羞怯,跟平日形成鲜明的反差。
    那种表情萧野永远都忘不了。
    明明自己抱着腿,却紧闭着眼,咬住下唇不敢看。
    他问时遥为什么这么紧张,时遥还借口说是怕高,掉下去摔到。
    明亮的镜子将时遥的表情和反应放大,他能清楚看到时遥在他动作下的反馈。
    也能感受出时遥的偏好。
    两人腻歪了一会,萧野看着时遥困倦的脸色,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你睡一会,我下去给你买早饭。”
    天已经亮了。
    时遥点点头,将脸埋进被子。
    他的确需要休息一会,毕竟,接下来有场硬仗。
    上午十点,时遥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人。
    这时,楼上传来嗡嗡的装修声,时遥想起什么,跟萧野说道:“我准备搬家了,到时候领你去看看,要是有什么想添置的,你可以跟我讲。”
    他会经常带萧野过去。
    时遥手里还拿着萧野给他的那罐玻璃糖,说完,放了一颗进嘴里,还不忘给萧野递了一颗,“话说回来,你真的不回去上课?”
    萧野手里拿着药膏,正在给时遥上药,时遥一动,膏体不小心沾歪了。
    “我让姜宏光给我请假了。”萧野伸手,固定住时遥的下巴,“别说话,等我把你脸上这条伤处理完。”
    昨晚时遥喝了酒,脸上一直很红,他没看出时遥的脸伤了。
    白天,时遥脸色恢复正常,萧野才看到时遥脸上那道长长的划痕。
    像是被指甲划的。
    细看,脸也有点肿。
    发生过什么,很好猜。
    时遥看着沉着脸的萧野,眨了眨眼:“你真凶。”
    因为被捏着脸,他的唇嘟起来,粉嫩的唇配上白净的面容,很可爱。
    萧野没想到他还有心情跟自己卖萌,敷好药后,曲起手指,重重弹了下他的额头,“如果别人打你,就算不能还手,也要躲着知道吗?”
    时遥吃痛地捂着额头,“知道了。”
    萧野将药收进医药箱,把箱子放回原来的地方,出卧室时,给时遥带了一件外套,给人披上。
    客厅的空调供暖很慢,时遥只穿着一件毛衣,他怕人冷。
    坐在时遥旁边,他自然地将人搂进怀里,“就穿这件毛衣吗?”
    这件毛衣是中领的,时遥脖子上的痕迹根本遮不住。
    时遥听着他的问题,随口道:“这件舒服。”
    萧野没有任何异议,“行。”
    反正他会陪着时遥。
    早上,他出门买早餐的时候,看到门口的摄像头了,加上时遥之前断电,以及昨晚压着他在门口亲吻的行为。
    种种迹象表明,这摄像头不正常。
    就连现在,两人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个摄像头也能拍到。
    萧野的直觉告诉他,他绝对不能离开时遥。
    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准确来说,是砸门声。
    “时遥,开门!”
    刘雯丽声音高扬,透着满腔怒火,用拳头砰砰砸门。
    时遥拿起手机看了眼,刚刚十一点。
    也就是说,刘雯丽早上八点起来,看到监控视频后,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这还是时遥第一件见她为自己的事这么上心。
    门打开,刘雯丽狠狠推搡了时遥一把,“时遥,你是不是疯了!”
    她本以为昨晚在时家只是时遥的气话,没想到一大早上就看到时遥在家里跟男人抱在一起,再调取昨晚的监控,两人竟然刚进门就亲到一块了。
    她看到后,差点气晕过去。
    而现在,那个男的竟然还在。
    刘雯丽刚想让人滚,余光忽然看到时遥的脖子,瞪大眼,毫不犹豫扬起手。
    时遥刚想躲,刘雯丽的胳膊就被人抓住,“请您自重。”
    萧野将时遥拉到自己身后,他看着刘雯丽做的长长的美甲,眉眼间染上一抹戾气。
    饶是知道这人是时遥的母亲,他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暴躁。
    刚刚的力度,要是真的打到时遥脸上,绝对划出一条血痕。
    刘雯丽没想到萧野敢对他动手,可面前的人身形太过高大,天生带来的压迫力还是让她嗓子发干。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厉声道:“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自重的?你们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时遥牵着萧野攥成拳头的手,抬头看向刘雯丽,“我们成年了,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做/爱,还怕您不知道回避,特意去了卧室。”
    时遥语气淡淡,“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刘雯丽听他说的理直气壮,气得声音都在抖,“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有病的东西?我们当初就不该从戒同所把你接回来。”
    话音刚落,时遥感受到握着的手动了动。
    萧野似乎想将手抽出来,时遥却攥得死紧,没管歇斯底里的刘雯丽,抬头,静静看向萧野,“后悔了吗?”
    可等萧野低头,他没从萧野眼中看出别的情绪,只有心疼和懊悔。
    眼眶发红,像是要哭了。
    时遥怔了怔,之前沉重的情绪一下被搅乱,无奈地用另一只手捏萧野的脸,“你干嘛?我都没哭。”
    萧野沉沉吸了口气,“没哭。”
    只是心底的情绪厚重得让他难以呼吸,无形又巨大。
    他听说过那种地方,还是同学间玩笑说的。
    说那地方打着治疗的幌子,实则却是用各种不正规的手段虐待患者,最后就算人从里边出去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被[治疗]好,而是会产生各种心理暗病,甚至无法在正常社会中生活。
    萧野怎么没想到,平日里那么爱笑的时遥,竟然在那种可怕的地方待过。
    而今天这一幕,显然是时遥故意给他看的,那相当于再次将伤疤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众人面前。
    时遥握着萧野的手,饶是手心已经渗出了黏糊糊的汗,他也没松开。
    “你之前不是好奇为什么我的住处是这样的。”时遥看向旁边狭窄的窗户,“因为戒同所里,每个房间,都是这样的窗户。”
    狭小模糊,高得让人仰头才能看见外面的天光。
    只不过,他这里的窗户已经被萧野打开了。
    刘雯丽见两人还有心情聊天,脸色青白,直接出声打断:“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时遥,你跟我回去。”
    说完准备伸手去拉。
    时遥拂开她的手,“我跟时家已经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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