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珂尔觉得自己被喂了好大一口狗粮。
    其实现在她也算是缓下来了,之前谢屹忱生日的时候,胡珂尔就觉得自己好像观察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毕竟那个五角星气球太亮眼了,不过她还是没往那方向去猜,毕竟这俩人单拎出来哪个是好搞的类型?
    但是事实证明她的猜测也不是没根据,现在两人真坐一起了,胡珂尔觉得也完全合理,看上去就挺般配。不然隔壁桌那几个人怎么一直偷偷往这边看。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宁岁:“什么时候的事?运动会你不是还说没什么的吗?!”
    从那时候到现在,这俩人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上她都不知道,胡珂尔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大傻逼。
    这会儿宁岁耳朵裹在围巾里,埋头吃了口谢屹忱给她夹的芝士虾球,含糊道:“运动会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胡珂尔看着她那一脸心安理得享受人伺候的模样,突然明白之前宁岁看她和许卓是什么感受了。
    ——真该死啊,呜呜。
    而且宁岁和这位在学校里的级别比她和许卓在一起可要爆炸多了。
    就说那清大论坛,提谢屹忱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表白墙也是天天换着花样的上。
    别说那些女生了,就算是胡珂尔和他这么熟的关系,看待谢屹忱还是会再自动添加一层神化的光环,毕竟省状元和cmo满分这种事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呢?
    还有搞编程和闪映的事情,说多少声牛逼都不为过。
    胡珂尔望着面前这一桌香喷喷的丰盛饭菜,心情很复杂。
    夏阿姨总叨叨说担心宁岁被骗,真是想多了——她是会谈恋爱的,暗度陈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胡珂尔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话说,张余戈他们知道吗?”
    宁岁抬眸,表情诚恳道:“应该还不知道。”
    胡珂尔看了看他俩:“哦。”
    胡珂尔知道宁岁暂时是肯定不会跟父母说的,所以这事儿还得保密,不过既然连张余戈他们都不知道,她心情就突然变得很爽了——说实话,真的很想看看那两位震惊到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时服务员正好过来上菜,盘子比较大,不小心碰到了谢屹忱放在桌面的手机。
    锁屏唰地亮起。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
    ——橘色朦胧的灯光下,漂亮纤白的女孩抓着一颗五角星气球,正仰头看着谁。她头顶戴着一个毛绒帽子,光影落下来的角度很好看,眉眼明显含笑。
    不过屏幕里只有她一个人,且像素处理得比较模糊,不是熟人仔细看也看不出是谁。
    胡珂尔认出那个气球,注意力登时被吸引,下意识还想凑过去看两眼,手机屏幕就被谢屹忱直接摁灭,吊儿郎当且见外地顺手收进了兜里。
    胡珂尔:“……”
    怎么还不给人看了??
    为什么之前没人提醒她秀恩爱的时候不要那么用力!
    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
    ……
    宁岁下午要去图书馆复习期末考试,正好谢屹忱也是这个计划,就说要带她去清大老馆,那里环境比较幽静,而且自习的人相对北馆来说也比较少。
    饭后顺便消消食,两个学校离得很近,他们就直接步行过去。
    路上宁岁情不自禁又想起锁屏的事。
    她记得昨天看他手机,背景还不是这样的。
    那个照片,好像是他生日聚会那天,瞿涵东站在马路边抓拍的。
    既然这照片都到了他手里,宁岁问:“瞿涵东他们也知道了吗?”
    谢屹忱:“还没说,但多少猜到了点儿吧。”
    观察她的表情,他似笑非笑地抬了下眉:“放心,都嘱咐过,他们不会在外面乱说——”
    刻意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拖长音调:“会做好地下工作的。”
    “……”
    宁岁噎了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单纯在想那张照片。
    理论上,其实应该也拍到了他的。
    她想要他的那一半。
    两人挨得很近,谢屹忱又帮她背包,慢悠悠地沿着路边往前走,把她严严实实护在里面。宁岁抬眸,悄悄瞥他侧脸:“谢屹忱。”
    “嗯?”
    “你能把那张照片也给我发一下吗?”
    马路上汽车轰鸣而过,宁岁伸出手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嗓音清软地表示:“我也想弄个锁屏。”
    谢屹忱垂眸,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唇角蓦地挽了下。
    “一会儿发。”
    “哦。”
    老馆的环境别具一格,从大门进来装饰就非常古朴。宁岁是第一次来,就心安理得地跟着谢屹忱走。
    他们找了个朝窗的隐蔽位置,美其名曰的“情侣专座”。
    不得不说设计者是有点浪漫细胞在的,这些座位并不是在大厅里,而是藏在厚重的藏书架与墙壁之间,座位俩俩挨在一起,互相之间也隔得远。
    宁岁把书包放好、解开外套坐下的时候就有点似是而非的心痒了,他们对着的这扇窗,风景是万里挑一的好,清风朗日,还能看到红色砖壁上绿油油的爬山虎。
    谢屹忱坐她旁边,打开电脑,浏览之前课程的资料。
    她坐他左边,他的左手散漫地放在桌面上,骨节修长,肌理分明,手背上还迭着浅浅的筋脉。
    图书馆里安静得很,只有时不时翻书写字的沙沙声或者键盘敲击的声音,他们处在的这个角落更是格外幽静,很少有人经过。
    光线从窗外熙熙攘攘地落下,透过脉络分明的绿叶,灿烂地映照在棕色的木桌外沿。谢屹忱身上那种沉冽的清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弥漫了过来。
    在正式学习之前。
    ……想先牵个手。
    宁岁状似心无旁骛,实际上手指慢慢旁边挪动,一点点欲盖弥彰地缩近距离,靠近他的手背。
    鼠标点击的轻脆声还是有规律地响起,宁岁觉得他应该没有发现。
    她停了停,又继续往那边慢吞吞地挪,不动声色且全神贯注地沿着桌面进发。
    余光中貌似距离很接近了,然而小指感觉刚碰到他的袖子,手就被谢屹忱倏地抓住。
    不同于之前每一次的牵手,这一回,他的手指径自穿过她指缝,直截了当地完成了十指相扣的动作。
    宁岁身体一顿,指尖像过了电流一般。
    “宁椰子,虽然我是你地下情人。”
    因为在图书馆里,谢屹忱也刻意压低了声音,低磁含笑的气声徐徐地揉在她耳畔:“但你以后想碰我哪里,都光明正大地碰,行不行?”
    宁岁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侧眸望着他。
    视线不自觉从棱角分明的下颌移向谢屹忱形状好看的薄唇。
    那里颜色浅淡,轮廓舒展。
    想起今天早上偶像剧里视觉冲击的那一幕,又回忆起俞沁和毕佳茜说的话。
    宁岁盯着那处片刻,忽然凑过去亲了一下。
    短暂的触碰,但还是很没出息地被他的气息烫到,她肩膀缩了下,片晌埋低脑袋,镇定道:“哦,好的。”
    第56章 破了
    光线斑驳地落在桌沿,从窗外枝叶的缝隙中映出一小片一小片的弯月牙。
    宁岁觉得自己应当不像上次那样没轻没重,有意控制力道,谁知还是没有把握好分寸。
    那一瞬间的感觉难以形容。
    第一个念头是,怎么会这么软啊。
    时间仿佛都变慢了下来,宁岁脑袋昏昏地坐在原位,还没来得及回味任何,手腕就被人扯着拉了过去。
    紧接着,整个人都被一条有力的手臂强势地圈进了怀里,有极其温热的触感压了下来,顷刻间存在感极强的气息将宁岁铺天盖地地覆盖。
    宁岁仰着脑袋,连呼吸都几乎暂停。
    干净清冽的味道席卷而来,连同过电般的感觉,她甚至来不及去印证俞沁的话,就迷迷糊糊被带入了整个浪潮。
    其实谢屹忱也青涩得要命,第一下吻的时间很长,就把她圈怀里不让她逃。
    宁岁慌乱地挣扎了下,抬手不小心摸到他耳朵,好像很烫,要不就是她手心发烫,反正温差感十分明显。她的手指陷入寸劲般的黑发,有点被扎到,这时谢屹忱暂时松开一瞬,给予她换气的间隙。
    然而没两秒,他又低头循着过来亲她。
    阳光在窗外跳跃着,宁岁迷蒙间看到他的眼睛,漆黑而明亮,黑曜石一样灼灼。
    唇间的气息干净滚烫,她心热到不可思议。像有流水湍湍,冲破什么藩篱禁锢,沉浸在某种真空里。
    她下意识就勾他脖子了,可哪里都热,好像没有能趁手的地方。
    宁岁心想她男朋友以前一定没亲过别的女孩子,他们都有些不太得章法,生涩得过分。像是一同在探索某个新鲜未知的世界。
    谢屹忱轻而辗转地含吮她的唇,好几个瞬间宁岁觉得她都不像自己了,鼻尖和脸颊亲昵地碰在一起,只有心跳得很明显,砰砰要跳出来似的。
    热意还在呼吸之间逡巡,直到终于被放开,宁岁才起伏着胸腔缩在原位,整个人就像一只耳朵耷拉的小猫,未散的热气在胸腔内作祟。
    她耳朵烫得不像话,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脸肯定红了。
    大概是昏昏沉沉地反应了那么几秒钟,宁岁才想起来。
    ……这里,好像是图书馆。
    阳光在眼睛里闪烁着,跳动在他的发梢,眼前是绚烂的洪流,宁岁心里像是平地炸开一个无声惊雷,特别想捂住自己的脸不让别人看见。
    但是桌子硬邦邦的,她不想趴桌上,就红着脸,闷头撞进旁边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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