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陆道?莲不由得?动?了要亲自喂她的心思,从来都是旁人伺候他的份,哪有他去做这?点小事小活。
    他也没那个闲情逸致,但是到了宝嫣这?又不大?一样。
    吃过她最甜最出水的地方,好像喂她用食喝汤,都是情理之中的举动?。
    “我?来。”他果然没忍住,大?概是因为说通了宝嫣顺从他,此时情致大?好,耐心也不错,不用宝嫣回话就擅自抢夺了她手里的调羹。
    他明知道?她喝不下了,还要喂。
    宝嫣自嘲地勾了勾唇,还是在陆道?莲把调羹递送到她嘴边时张开了唇。
    但是身体比心里诚实,她不情愿喝了,干脆伸出舌头舔了下,就那一口?,如同母猫儿喝水,小小舔舐一番便?当喝过了。
    陆道?莲不知道?还能有这?样一番操作,她这?是在讨巧,可是他连怪罪她的心思都没有。
    甚至为了看她“小猫舔水”,露出嫩嫩的舌尖,他还故作不知情数次把调羹倒回碗里,再?舀一勺喂过去。
    如此反复,直到宝嫣也受不了了,婉转的峨眉轻轻蹙起,多了一丝不耐烦,星眸微嗔地瞪向他。
    陆道?莲尽了兴,放下碗,捏着她的双颊便?吻上她,“我?真不想放你回去。”
    宝嫣不再?拿他的话当真,其实是懒得?听了。
    干脆回抱住陆道?莲的脖子,主动?地回吻,她刚吃了那些药,说是甜其实更偏苦。
    就让她嘴里的苦涩药味儿苦死他。苦死这?祸害。
    她不太会亲嘴,为了把苦味儿传递给陆道?莲,对?着他的舌头拼命地嘬,这?般无意的撩拨才?是最为致命的。
    她又香又软,陆道?莲早就想把她吃了,现在自个儿送上门,真是不亚于飞蛾扑火。
    他果然带着她又到榻上去了,宝嫣这?一待直接待到了夜里。
    天黑了,庭院里亮起灯笼。
    小观抽抽噎噎地站在房门外,抱着猫,觉得?自己好没用,害得?女郎来赎她,又进了狼窝。
    房门打开,宝嫣一脸沐浴过春忄青的模样出来,看见小观眼神一亮,被水洗过的眸子不仅含着潋潋春光,还有喜色,“小观。”
    “好,好,你没事就好了。”宝嫣边打量边点头,半点不顾自己在这?受了什么委屈屈辱。
    陆道?莲就站在她背后门槛处望着这?一幕。
    她脖颈上斑斑点点,红痕宛若枝上的梅花,还有牙印,他咬过的地方,她以前会羞会怒,如今和?没事人一样。
    甚至风情起来,让人目不转睛。
    倒是她那个婢女,一副她遭了多大?罪的痛哭流涕样,心疼地喊她女郎,要抵命一般。
    “我?没事的呀。”宝嫣轻声安抚小观,外头漆漆黑,她觉着是时候差不多该走了。
    挽住婢女的肩膀,宝嫣拉着她朝外走去,路过守在屋外魁梧的壮汉,平静得?都不像往日的她。
    庆峰看向陆道?莲,满是疑惑,“新妇这?是……”
    方才?婢女说她受了好大?的罪,新妇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安慰回去,这?换做往常不该怨怼愤恨的回瞪两下,亦或是冷若冰霜。
    怎么今日……
    他能感受到,陆道?莲自然也能感受到宝嫣的变化?,他将此理解为,被他伤透了心了。
    才?会性情大?变,不过也确实,更惹人心软。
    用一种弥补的姿态,陆道?莲琢磨片刻,吩咐下去:“是我?利用了她,她一时无法接受才?会这?样。派人去金麟走一趟,她此时定然思乡情绪更重,宝物也没甚么稀罕,就派画师画几幅她家里人的画像,快马加鞭送来。”
    这?个礼物,想必很合苏氏女的心。
    “女郎。”小观惴惴不安地看着宝嫣,夜路上,宝嫣松开挽着她的手,走到暗处才?回头:“小观,我?要报仇。”
    他们?都觉着她是笼子里的羊羔,逃不出去了,喂点草食就能哄得?她咩咩叫。
    可羊也是吃肉的,宝嫣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她准备将他们?对?她的算计,一点一滴地还回去了。
    无论宝嫣做什么,小观自然是支持她的。
    “女郎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她眼里视死如归,宝嫣却摇头,笑了笑:“哪至于到那种地步,我?们?手无缚鸡之力,何能与通晓武力的他们?相比。”
    还好她是女娘,倒也不用刀光剑影地打打杀杀。
    就用绕指柔,化?成心尖肉朱砂痣蚊子血,再?作一条白练,悬住他们?的项上人头。
    “那这?只猫儿……”
    宝嫣瞥去一眼,是他送的,小观是因为她,再?无法对?一只孽畜心生?宠爱。
    可是宝嫣说:“留着吧,人之间的龃龉龌龊,与它何干。”
    她不仅要将这?只猫儿养得?好,还要时时日日与它作伴,这?样才?能彰显出她一往情深,死心塌地的痴儿模样。
    那天夜里宝嫣是亲自抱着猫儿回去的。
    陆道?莲得?知她梳洗后,还将猫也梳洗了一遍,然后同塌而眠,闻讯在自己房里弯了弯嘴角。
    冲庆峰说:“我?送的礼,还算可心?”
    看来女娘都是喜欢这?等瞧着无害,轻易就能捏死的畜牲的。
    这?样也就显得?宝嫣在他心中更娇了,只有渺小脆弱的同类才?会彼此依偎着取暖。
    可怜至极。
    宝嫣如今已不在意,自个儿在旁人心中是什么面貌了。
    是丑陋不堪,还是烟视媚行,她心里有数就好。
    就是不知晏子渊那边送了陆道?莲好些个女娘,他给退了回去,不知道?她这?位夫君作何感想,还会不会再?想些法子,给对?方身边塞人。
    若是塞进去了,宝嫣也不担心。
    就怕晏子渊不再?阻拦他们?暗生?情愫。
    陆道?莲拿她当猫猫狗狗,不来些人争抢,如何增加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恰好天朗气清,远山如黛,正适合出门巡庄。
    宝嫣也不想在晏家待了,在贤宁那自请了巡庄的活计,便?带着人马出发?了。
    她这?无疑像是在躲避谁,小兽都是这?样的,打不赢咬不过,可不就得?跑得?远远的。
    对?陆道?莲来说,宝嫣此举称得?上“畏罪潜逃”。
    还怪怜人爱的,哪个猎手不是在看瓮中物,使劲卖力求生?的样子觉着有趣呢。
    宝嫣逃的就很有趣,她不敢在晏家待着,怕他缠她。
    干脆借着办正事的由头躲到庄子去了。
    那他追还是不追啊?
    还是先让她猫个两三日,等她放松戒心的时候,再?去偷袭她,看她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
    可惜算盘打得?响,总有意外发?生?。
    晏子渊因为陆道?莲拒绝了他送的娇娘的事,跑来向他质问:“为什么不收?”他以为会得?到像上回那样的答案。
    可陆道?莲意味深长地告诉他:“会惹新妇伤心,还是算了。”
    晏子渊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眯起两眼,阴恻恻地问:“你不会对?她有意了吧?她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妇人。”
    陆道?莲喟叹:“你还是不信。”
    “我?一个出家人,修行最重要。美?色不过是过眼云烟,经历过一遭就能舍弃掉的。”
    他态度无情且笃定,连晏子渊都不好怀疑他话里的真意。
    “可你不收,我?心里总是不安定。”他觉得?陆道?莲务必要拥有除宝嫣以外的女娘,只要他身边有多个侍候的姬妾,就证明他真的不看重新妇。
    陆道?莲没什么表情地思索了瞬息,答应道?:“那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晏子渊机敏地瞪眼询问:“你要走?去哪?”
    陆道?莲冷声回应:“你要我?收下那群女娘,我?总要先说服了苏氏女才?行,不然她心底在意,独自哭了怎么办?我?如今,瞧她最顺眼,你要我?帮你借个子嗣,我?允了。可你也不能耽误我?修行。”
    就在陆道?莲出发?,去寻宝嫣时。
    随同她去了庄子的府兵,忽而带着一小队人马和?庄子里的下人回来了,周身尘土飞扬,见到晏子渊便?张嘴哭嚎:“郎主,少,少夫人在山里,不见了。”
    众人只见晏子渊神情一变,却没察觉到站在另一边戴着面具的白衣僧人,眼神微微泛冷。
    巡庄就是巡视领地,每个月主人家总是要去一次,看看收成,看看地上的百姓安居得?如何,听听民情。
    说是轻松,其实也有点累,好在忙过开始两日,宝嫣后头就松懈了许多,她带来的人里有替她对?账簿验收成的管事。
    只要等他们?对?完了,再?禀告给她听就成。
    闲来无事的时候,她只用随处走走,或是选一处纳凉的地方坐着躺着,管事怕她在庄子待闷了,觉着无趣,便?告诉她山上有个天然的温泉池。
    也是晏家的,少夫人若是不嫌弃,可去山上逛逛。
    谁知宝嫣便?真的去了,还是趁着夜色的时候,带人打着灯笼上山的。
    “这?不是找死吗?”
    天黑后山上可比白日要危险,昼伏夜出的猛兽有许多,万一遇到一两只豺狼猛虎,凭她细皮嫩肉,能留下多少尸骨?
    马背上晏子渊横扫了一眼陆道?莲身后魁梧的下属,他的威压庆峰根本不放在眼中,只看向师叔挺拔而坚韧的宽阔背影。
    面具下,陆道?莲嘴唇微启,冰冷地指挥道?:“分开去寻。”
    他一发?话,许多明面上看得?到的身影自发?朝山里奔去,还有许多看不见的,身手更好的在林中开始穿枝拂叶。
    晏子渊望着他和?下属的背影,目光多了些许别样的不同,是惊讶也是忌惮。
    他以为陆道?莲从上京来清河,是带不了多少人马出来的,可是就凭刚才?他一声令下,藏在暗处的影子发?出的动?静,晏子渊就知道?他怕是将京中所有的暗卫势力都收拢了。
    怪不得?他这?般有恃无恐,有这?么一批精锐的部将,谁还能真正伤的到他?
    怀揣着复杂心思的晏子渊在亲随的提醒中回神,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失踪的苏氏女,他也策马进了茫茫大?山里。
    “女郎,这?么做当真有用吗?”
    皓月之下,一个山洞里,故意带着小观与府兵走散的宝嫣坐在篝火旁,懒散而不经意地用枯枝拨弄里头的火星子。
    火光照得?她的脸如遇霞光,粉腻酥融,柔柔道?:“放心,他们?定会来找我?们?的。就看那妖僧,会不会来了。”
    “若是他来,就说明他确实放不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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