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方氏觉得安平也算不错了,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也并没有提出要休了郑月朗。
    偏偏郑月朗生性懦弱,只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没能给俺家传宗接代,他家人对自己不好也情有可原。
    安平往外走,郑月朗送他出来,像个受气包一样,慢腾腾跟在身后。
    安平一句话也懒得跟她说,他觉得郑月朗就是根木头!是个废物!是块烂抹布!
    食之无味,至死无趣!
    “老太太和太太都好吧?”快到二门了,郑月朗才敢小声开口。
    “有什么不好的?”安平皱着眉翻着眼说,“你就不会说些吉利话?!”
    “我没别的意思,要是家里都好,我想在娘家多住些日子。”郑月朗提心吊胆地说。
    她太害怕婆家人了,这么多年都像老鼠一样,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
    “你住着吧,家里又不用你做什么。”安平难得和颜悦色地跟郑月朗说话,“都这么多年没回娘家了,应该好好尽尽孝。”
    郑月朗听了很高兴,极其短促地笑了一下。
    安家人嫌弃她,总说她长了张苦瓜脸,笑也像哭一样。
    所以她平时都不太敢笑,若是偶然多笑了两次,她婆婆必然会冷着脸质问她:“你笑什么?还有脸笑!不知羞!自己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而安平让她留在娘家自然也是有目的的,他回去之后把这两本书随便的翻了翻,根本都没看里头写的是什么。
    每天把书抱在怀里睡大觉,做着和徐春君暗度陈仓的美梦。
    又过了两天,他觉得差不多了。
    自己装模作样地写了两首情诗,夹在一本书里,又晃到郑家来。
    偏偏他来的不巧,徐春春带着紫菱绿莼回娘家去了。
    他虽然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找到徐春君房里的丫鬟阿蓑,把书给了她。
    阿蓑捧着书往回走,却碰上了郑无疾,自然要站住了问安。
    郑无疾往那边瞧了瞧,问她:“那边那个男人是谁?一晃就不见了。”
    “是安家姑爷。”阿蓑道,“前几日借了大奶奶两部书,如今来还了一部。”
    郑无疾听了,嗤地冷笑一声,说道:“他读书?只怕跟我姐姐定了亲后,他一个字也没读过。这会儿又装模作样地读什么书?没得恶心人!”
    说着伸手把那本书拿过来,随意一翻,就见里头夹着字纸。
    郑无疾虽然不学无术,可这上头写的东西他还是能看懂的。
    看完了之后不禁冷笑,旁边的阿蓑不明所以,她是不识字的。
    “行了,你下去吧!这本书很好,我也要读读。”郑无疾歪嘴一笑,他正闲得无聊呢,这回有事做了。
    “大爷什么时候也要读书了?这到底是本什么书啊?怎么人人都爱读呢?”待郑无疾走远,阿蓑愣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第269章 捉啊就奸
    天色越暗,安平的心就跳得越快,如擂鼓一般,声音大得几乎令他耳鸣。(我觉得耳鸣大约是肾不好)
    他过午就到郑家来了,在郑月朗房里待着。
    他跟郑月朗说了,自己要在这儿住几天,家里人多,吵吵嚷嚷的,他读不下书去。
    女婿住岳家,天经地义。郑月朗当然什么也不能说。
    金氏和方氏知道后却很高兴,郑月朗这些日子一直吃汤药调养着呢,若是赶巧有了,岂不是好事?
    安平之所以来这儿住着,是因为徐春君给他回信了。
    约他今晚在库房东边的空屋里相见。
    这真是大大出于安平的意料之外,可又正中其下怀!
    他原以为对待徐春君这样的良家女子,必得拿出水磨的功夫来,缠她个一年半载方才能够上手。
    谁想到这才几天功夫,竟然就要入港。
    所谓色令智昏,他可没空儿去琢磨这里头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只想着徐春君必定寂寞难耐,又与自己一见倾心。
    谁叫郑无疾实在太不像样,而自己这么多年都不肯抛弃不能生育的糟糠之妻,两相对照,高下立见。
    不过从他来了还没见到徐春君呢,听下人说徐家三老爷这些日子病了,大奶奶每天都过去看望,一般掌灯才回来呢。
    晚饭方氏让他们夫妻俩就在房中吃,因为她和婆婆吃的都极清淡,怕年轻人吃不惯。
    虽是厨房特地做的饭菜,但安平却味同嚼腊。
    他哪有心思吃饭呢?可又怕郑月朗怀疑只能装模作样地吃完了一碗饭。
    随后又说:“我去那边屋里读书,没事儿别打搅我。”
    郑月朗住的屋子旁边还有一个耳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放着几件家具,只是不住人。
    “那边东西不齐全,不如你在这房里吧?”郑月朗小心地说,“我去太太那边,陪她说会儿话。”
    “你怎么那么啰嗦?什么齐全不齐全的?我是要读书,又不是摆谱。”安平不想自己的事情暴露,执意要到旁边的屋子里去。
    郑月朗不敢相强,让丫鬟取了灯烛茶碗送到那边房里去。
    安平先是装模作样地读了几页书,听听周围都安静下来,看着外头天色已经黑透了,郑月朗也已经睡下了。
    他便再也忍不住从后窗户跳了出去。
    沿着墙根儿躲躲闪闪地来到和徐春君提前约好的地方。
    摸了摸那门上竟然没有上锁,心中更是喜不自胜。
    如果不是徐春君吩咐,这样的空屋子都是要上锁的。
    他摸着黑进了屋,今夜月色尚可,能依稀看见屋子里有张桌子,上面放着烛台。
    东西墙角堆放着杂物,黑魆魆地看不清是什么。
    北边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床,他走过去摸了摸,被褥俱全。
    “我的贴心小亲亲,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叫我怎么不爱你!”安平美得自言自语,一歪身躺在床上,心里越发盼着徐春君快点儿来。
    他因为心急来得早了,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熬。
    好容易等月亮走到中天,才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一听就是女子的声音。
    安平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悄悄走到门边。
    月光将来人的影子映在纸糊的窗子上,虽然不大清晰,但依然能看得出是个美人儿。
    安平心痒痒得像猫抓一样,浑身更是燥热难当。
    那人终于走到门口,刚把门推开,安平就像饿狼一样扑过去,将那人拦腰抱住。
    一边乱亲乱摸,一边气喘吁吁道:“小美人,小心肝儿,你可总算来了!再不来,我可就要死了!”
    那人不说话,却企图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安平哪里肯让?只当是徐春君害羞。
    因此更加紧紧抱住了,就往床边走。
    一个小女子能有多大力气?被安平扑倒在身下,衣裳也被扯乱了。
    “救命啊!杀人啦!”女子终于开口呼救起来。
    安平听了一愣,因为这不是徐春君的声音!
    他刚想问对方是谁,从外面呼啦涌进来七八个人,前头的几个举着火把,后面的拿着板子木棍。
    正中间站着的是郑无疾,乜斜着眼,饶有趣味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
    安平彻底吓傻了,那个女人则哭着缩到墙角。
    安平看了她半天,才想起来好像是郑无疾的姨娘柳氏,他曾经远远打过照面。
    “姐夫,你这就说不过去了吧?怎么调戏起我的小妾来了?”郑无疾吊儿郎当地走上前,一脚踏在床沿上,前倾着身子问,“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不是……我没有……”安平是又害怕又发懵,他明明约会的是徐春君啊,怎么跑来个柳姨娘?
    郑无疾又怎么会得到消息来捉奸?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还是谁下的圈套?
    郑无疾冷笑一声,抬起手甩了他两个嘴巴:“柳姨娘跑来向我哭诉,说你调戏她,我开始还不信。以为是她诬赖你,毕竟你好歹也是我姐夫。”
    “她就是在诬赖我!我可从来也没打过她的主意,我对天发誓!”安平说得情真意切,他的确没打柳姨娘的主意。
    “那你怎么会来这儿啊?”郑无疾又甩了他两个嘴巴,“是谁逼着你来的吗?还是你被什么东西附了体?”
    “我……”安平一时语塞。
    他到现在心里还奇怪,这到底关柳姨娘什么事?!
    “她之前凭什么说我调戏她?她可有证据?”安平反问。
    “这东西是你写的吧?”郑无疾从怀里拿出两张字纸来,在他面前晃晃。
    安平认出那是自己写给徐春君的情诗,可怎么会落到郑无疾手上?
    “这是我写着玩儿的。”那纸上并没有明确写着赠与谁,算不得铁证。
    到此时他也没敢贸然说出徐春君来,怕事态变得更糟糕。
    “你借了柳姨娘的书,还回来的时候夹着这个东西,敢说不是有意为之?”郑无疾打他好像打上了瘾,每次问话都要先甩他两个嘴巴。
    安平一听,眼睛顿时瞪得像铃铛那么大。
    这书他是跟徐春君借的,哪里是柳姨娘的?
    “这书是绿莼拿给我的,关她什么事?她一个卖唱的出身,读过什么书?”安平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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