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紫色烟雾从里面冒出来,散发出一股腥甜近臭的味道。
    “毒烟吗?”
    夏阎真直接调整呼吸法到内循环,同时松开将黑暗之囚外套脱下,宽大的外套一甩。
    狂风四起,直接把周围的浓烟吹散。
    就在毒烟被吹向四周之时,几道破空之声袭来,好几个锯齿圆盘旋转着飞来。
    夏阎真随手把黑暗之囚的外套当做武器,砸碎那些圆盘。
    有士卒从门后袭来,长枪刺到他的背上,脖子上。
    夏阎真没有躲避,任由这些柔软无力的长枪刺中自己,他往后一推,韧性十足的枪头折断,一群士卒被袭来的力量震得失衡倒退。
    穿好黑暗之囚,周围有士卒跌跌撞撞,露出痛苦之色,遭到毒烟的反噬。
    夏阎真重新捡起青云,横扫四方,迈开步子走向后方的主将营帐。
    随着前方推进,他看到周围弥漫的士气逐渐有所变化。
    一开始,那些士气如同无形的火焰。
    现在形状则是有些像是长了很多小刺的藤蔓,缠绕在那些士兵身上,让他们的举动变得束手束脚,踌躇着不敢靠近,甚至想要掉头逃跑。
    “士气,看来是一种情绪、欲望的力量。”
    夏阎真在心里暗道。
    周围已经没有士卒敢冲上来了,他们随着夏阎真的前进不断退后。
    猛将单人冲阵,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都有前提条件——人很猛,战马很好,速度快。
    机动性很强,没有相应的猛将将其牵扯住,没有被真正的围攻。
    冲阵冲阵,讲究的就是一个“冲”!
    冲是以一敌万的基本要求,不冲,再强的猛将也不可能以一敌万。
    但眼前这个道士,打破了周围士卒的常规认知。
    他没有骑马,也没有冲起来,他只是简单,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去。
    步子甚至可以说是缓慢,仅仅比走路稍微快一点。
    他不是死亡的一道风,而是压过来的一座大山,降临的黑夜。
    不可抵挡!
    非人力可以阻拦!
    管亥已经不断退后,远离夏阎真百米多远,拉起弓箭射向夏阎真,稍作骚扰。
    退意已经十分明显。
    “吹号!”
    他对着身边的亲兵说道。
    亲卫吹起号角,苍茫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回荡,这是求援的号角。
    营帐中,张饶听到号角声,皱眉思索片刻,选择点兵,只留下一部分人防守青州城大门。
    夏阎真继续前进,周围的士兵溃散得也越发厉害。
    那些荆棘一般的气息正在模糊,不是消失,而是好像毒蛇一般,不断在士卒身上穿过。
    “啊!”
    终于,随着几个勇悍的士卒冲过来,被夏阎真一枪扫死。
    一阵惊恐的叫声响起。
    这叫声变成了导火索,将周围的恐惧情绪彻底点燃。
    凄厉的叫声在周围响起,连成一片。
    手中的长矛、盾牌等兵器被丢下,彻底丧失战意的士卒们不顾一切地转身向后跑去。
    有些跑得慢了,被直接推到、撞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人踩了回去,这一趴就再也没能起来。
    无数的脚落在他们身上,把他们活活踩死。
    一部分士卒踩在同僚的身体上没站稳,也摔在地上,立刻变成了另外的尸体。
    因为着甲之人相对不多,倒是没有发生大规模丢盔弃甲的情况。
    散落在地上的是兵器,还有被踩得不成型的尸体。
    战场血气浓烈。
    夏阎真虽然纤尘不染,但随意一击都能让上百人尸骨无存。
    那浓烈的血气,似乎都在沸腾。
    夏阎真眼前的世界,略微出现了一点扭曲,那是“血煞之气”。
    “士气”过于浓烈,像是火焰的边缘部分,高温扭曲了周围的场景。
    闭上左眼,眼前的世界顿时恢复正常。
    那士气虽然能看见,对夏阎真却无影响。
    毕竟士气更多的影响在“情绪”方面,夏阎真怀疑这是浓烈的情绪,形成的欲望之力。
    眼珠子里面可没有什么情绪和欲望。
    顶多就是扭曲一下视线,闭上眼睛就成。
    继续前行走,周围溃散的士卒,开始逐渐不正常。
    正常的士卒们溃散逃亡,也就是跑路。
    这些士卒们,一边跑一边还会发出惊恐尖锐的叫声,仿若疯魔。
    就连管亥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面无人色地策马狂奔,连周围的亲卫都被他骑马撞开。
    这个时候,张饶才刚刚带兵支援而来,被己方的溃兵一冲,军阵顿时有些不成型。
    “众将士听令!随我冲锋!”
    夏阎真身后,传来刘备的喊声,紧接着是战鼓和喊杀之声。
    夏阎真一人击溃敌军,接下来就是痛打落水狗的时间。
    带兵打仗,除了武将阵前单挑讲究一定的公平外,其它时候可不会讲究公平道义。
    该出手时就出手!
    张饶没想到,自己一来,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局面。
    只能仓促地抵挡。
    关羽、张飞两人策马直冲张饶所在而去。
    另一边,青州城大门也打开,一众士卒出现,冲散留在这里看守的黄巾军。
    那些黄巾军倒是没有忘记吹响号角提醒。
    可于事无补。
    张饶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兵力去抵挡了。
    前后夹击之下,张饶带着的黄巾军很快也士气全无,一个个虽然不像刚才溃散的士卒那么夸张,也萌生退意,开始逃跑。
    “走!”
    张饶也果断让周围的亲兵们护着逃离。
    这一仗惨败,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主将一跑,连军旗都倒下,黄巾军彻底成为一盘散沙。
    和待宰羔羊的唯一区别,就是他们会跑。
    又是几声号角响起。
    这是提醒邹靖一方后面准备的士卒们,也可以上来追穷寇了。
    张饶没跑多久,张飞关羽就追上。
    张饶连同亲卫一起被两兄弟斩杀,脑袋被张飞提在手中。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高举头颅,大喊一声“敌将已授首!”,就能充分打击敌军士气。
    现在就不需要了。
    根本不用张飞、关羽多做什么。
    黄巾贼已经崩溃得不成样子,多一个脑袋,少一个脑袋,丝毫没有影响。
    已经一边倒的战场中,夏阎真策马过来。
    提亚马特刚才牵马赶到,让夏阎真上了马。
    追杀这些溃散的士兵,夏阎真没多少兴趣,他有别的事情。
    “云长、翼德。”夏阎真说道,“我有个疑问。”
    “夏道长请说。”关羽抱拳道。
    夏阎真乃是方外之人,没有字,旁人都以“道长”称呼,算个尊称。
    “我刚才看到,那些溃散的黄巾贼,像是被吓破了胆,都要疯掉了?”夏阎真问道。
    “没错。”
    关羽说道,“的确会有一些士卒在战场之上被吓破胆疯掉,但不多。”
    一般情况下,丢盔弃甲的溃散就是很糟糕的局面了。
    好一些,能且战且退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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