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细细肩带从白皙的肌肤慢慢滑落时,她闭上卷翘的睫毛,带着一丝抖,就在做足心理准备的时候,忽然感觉很痛,下意识紧紧搂住谢忱岸的脖颈:“你是不是想换新的未婚妻了,想痛死我就早说……我、我肯定流血了。”
    呜——
    她可怜弱小又无助,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就不该收下那堆珠宝,跟这个毫无人性的狗男人继续试这个的。
    两人根本就不合适!!!
    谢忱岸俊美清隽的侧脸没有表情,用听上去见死不救的语调冷淡问:“我前戏才刚开始,进都没进去一下,你痛什么?”
    贺南枝脑袋恍惚间,睁开含着水色的漂亮眼眸。
    视线往下看,傻傻地说:“那我怎么感觉流血了——”
    *
    直到脸红耳赤跑进浴室洗澡,贺南枝站在花洒下被淋个正着,发白的漂亮脸蛋挂着水,整个脑子也都清醒了,才后知后觉想起:
    明明在超市应该要买的是卫生巾!!!
    她不敢在继续回忆方才尴尬的画面,动作很快洗了个温水澡,拿浴袍裹紧了自己后才出来。
    一直以来贺南枝都有痛经的毛病,这会儿也不管谢忱岸在客厅该怎么纾解生理需求了,踢掉鞋子,身体虚弱地朝被子里趴着。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谢忱岸缓步走进来,也借用浴室洗过,只是没有合适他的衣物,掀开被子靠近时,喉咙深处溢出的嗓音透着微哑:“翻个身。”
    贺南枝听话,自动依偎到了他怀里。
    照明的暖黄色夜灯被关了,只有窗户浅淡的月光照进来,他姿态慵懒靠在床头抱着她,修长的手不紧不慢掀开浴袍一角,覆在了她软软微凉的小肚子上。
    这股热源倒是让贺南枝歇起的卷翘睫毛睁开,迷朦视线慢慢地沿着男人清晰凌厉的下颚线往上。
    她此刻想到哪儿,就突然说:“我第一次生理期……好像就是给你打的电话,周五说肚子疼,没等下课你就从国外飞回来看我了。”
    那时是冬天。
    很冷,她肚子一直很疼,眼睛都哭红肿了。
    是谢忱岸来学校找她,脱了御寒的大衣跟裹小动物似的,裹着她抱到车上。
    然后一路也是这样,用手掌的温度给她暖肚子。
    气氛静了半响。
    贺南枝几近雪白的脸蛋朝他胸膛贴,已经没有什么精力继续回忆往事。
    忽而,觉得耳垂一烫。
    是谢忱岸将她背部尾梢微卷的长发抚顺,嗓音极低落下:“所以你欠我不少。”
    第23章 招摇过市
    直到次日起床前, 贺南枝缩在谢忱岸怀里就没离开过,只要他手掌移开冰凉的小肚子一秒,唇间就软软的哼唧几声, 无形中考验着男人的自制力。
    阳光透过半开窗帘的落地窗洒进来, 丝丝缕缕的落在了床尾的薄被处。
    随着主卧越发明亮, 贺南枝睫毛蓦然颤了下, 逐渐睡醒过来。
    睁开时,对上了男人那双幽邃沉静的眼眸。
    没等开口。
    谢忱岸已经先面无表情将挂在他腰腹上纤细雪白的长腿扒开,起身下床,动作不带半点儿怜香惜玉。
    和昨晚床上的另一面差别甚大。
    果然, 谢大公子的善心只能维持短短几小时就过期。
    贺南枝看了眼才七点钟, 也懒得管他是不是要去上班。
    将脸蛋埋在枕头继续睡了莫约大半个小时的回笼觉,身体那股坠痛难受劲渐弱,才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去浴室洗了一会儿澡。
    出来时, 餐桌那边已经传来了浓郁的粥香。
    “你煮的甜粥?”
    贺南枝看到站在厨房正在洗手的男人,表情微微讶异。
    谢忱岸转过身, 抽了两张纸巾不紧不慢地擦拭去修长指骨的晶莹水滴,许是善心又破天荒维持了几秒,但是看不沾阳春水的贺大小姐露出怀疑的嘴脸, 神色淡漠道:“煮粥很难吗?按照食谱做, 三岁智商都能煮出一锅。”
    说摆。
    谢忱岸在经过她身旁时, 又屈尊降贵补充了句:“不像贺小姐凌晨五点起床煮了三个小时的花生汤, 也没煮出一滴。”
    贺南枝瓷白的小脸蛋是懵的。
    手指头差点把这门框扒碎, 真的有被这记仇的狗男人给阴阳怪气到!!!
    谢忱岸这边已经穿戴整齐清早秘书送来的西装, 站在客厅扣着华贵的天然宝石袖扣, 不一会儿, 重新振作起来的贺南枝返回卧室了会,又哒哒哒地跑出来,朝他手心朝上:“给你。”
    见谢忱岸没接,就跟土匪似的强行往他那修长如玉的腕骨戴,理直气壮说:“这是我洗澡时用来绑头发的水晶小鱼发圈,是最喜欢的一个发圈哦,送你,消气了吧?”
    批发价三元一个的水晶跟男人宝石袖扣贴着,怎么看都充满了违和感。
    偏贺南枝强调:“不许出门就扔了!”
    谢忱岸长指停顿在袖扣上,垂落而来的视线深谙不明落在了她身上。
    仿佛透过这张脸,看到记忆中少女时期的贺南枝,也是这般,无论是送出什么,贵的便宜的,都要仰着毫无羞耻之心的稚气脸蛋,外加言语上的威逼胁迫对方不许辜负她感情充沛的小小心意。
    如今贺南枝随意裹着烟粉色的睡袍,也没要什么形象地披散着长发,等把礼物强送出去后。
    她就转身,心安理得地坐回了餐厅桌前,享用香喷喷的甜粥。
    谢忱岸挺拔修长的身形站在原地,目光沉静注视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人间的五谷杂粮,半响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出了公寓。
    楼下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已经提前等候了四十分钟。
    等接到自家谢总,等前脚一开走,谭颂就捧着剧本杀进门了。
    “我最近挑了一堆剧本,有几个角色还挺适合你,档期也对的上,主要是班底好,可以和不少实力派戏骨搭档合作,对了……商隽那边也给我递剧本了,他那戏的女主角是个镶边的,你如果想二搭也行,就是要提前封闭式训练一年,还要没收手机不能与外界联系,对你现在从十八线要跃入十七线的升咖事业不太友好。”
    谭颂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抬头却发现贺南枝拿手机,正对着一个造型很普通的碗各种角度拍照。
    “?”
    不是啊大美人。
    这堆让你升咖的剧本,还不比一个白瓷碗有魅力?!!
    贺南枝抬头,恰好看到谭颂想骂街的表情。
    她默默地放下手机,托着腮思考了会儿:“帮我挑一本民国剧吧。”
    谭颂这才眉开眼笑:“你也看到网上热搜了?”
    “唔。”贺南枝心想粉丝宝宝们对她旗袍造型很期待,作为一个十八线女明星的专业修养,应该得多听取外界的声音才是。而谭颂却说:“你最近不仅旗袍造型上热搜,古装的也上了。”
    古装?
    贺南枝表情茫然,已经忘记被雪藏的一年多里,因为档期太空,被谭颂含辛忍苦扒拉到了剧组客串了多少出场几分钟就死翘翘的白月光角色了。
    “搞错了吧?”
    谭颂将平板打开,搜索出已经降没了的热搜词条给她看,同时说:“这种什么花得什么果!!!”
    屏幕里先传来的是悦耳琵琶声响,贺南枝低垂眼睫一看,发现视频正在播放的是有个穿着淡紫薄纱长裙的女人站在宫墙角的杏花树下,与少年君王一言不发对视。
    当花瓣簌簌落下的刹那间,她抬起那张颠倒众生的容貌,眸中含着泪雾的笑:
    “看,杏花终究是谢了。”
    那样剔透的泪,仿佛整个宫殿的花都跟着落了一地。
    这个片段是一部正在首播的古偶网剧《宫锁》里的。
    谭颂现在还记得贺南枝出演里面少年君王被迫和亲的初恋白月光,待在横店拍摄了三天,给公司赚了八千块的酬片,而她戏份少得可怜,没想到却把那种怀着国家大义和儿女私情难以两全的宿命感给演出来了。
    更没想到刚播,就让她微博涨了粉。
    一开始谭颂还以为是星纪又给买数据了呢,等看到她微博下不少新粉都来打卡,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平板上的视频反复播放了三次后,贺南枝伸出纤指点暂停:“这视频热度还在传播吗?看来贺氏集团的公关部最近有点消极怠工……”
    还是说。
    贺斯梵开始心理变态了,打算等她红一点再杀???
    谭颂似乎跟她想一起去了,双手合十,语气充满了卑微的虔诚:“这泼天的流量也该轮到我们了吧,不然简直是浪费你这张脸啊,就因为这视频热度,《宫锁》的剧组还热情邀请你一起参加宣传会呢。”
    贺南枝生理期,最近懒得出门。
    想也不想拒绝:“出场不到几分钟就死的和亲郡主,我跑去跟女主角抢风头吗?”
    谭颂想想也是:“不过有一场珠宝品牌的晚宴你得去,星纪安排的,下周三。”
    贺南枝刚要点头,搁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声。
    她拿起看,是蓝缨发来的微信消息。
    「谢总今天开早会,手上戴了一根萌死人的小鱼……」后面很长一段话她没看,而是点开了照片,看拍摄角度应该是偷拍的。
    谢忱岸穿着严谨冷淡的黑色西装,端坐在主位的气势透着久居高位的矜贵从容,旁边两侧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这种场合之下,要说唯一违和感的东西,就是他腕间露出的粉色水晶发圈了。
    贺南枝瞳仁陡然睁大,她虽然警告不许扔,但是没想到谢忱岸会戴着去公司开会!!!
    他不是向来注重极了身为谢氏继承人的完美形象吗?
    这小鱼发圈,会让他成为公司高层热门话题吧?
    果不其然,蓝缨冲锋陷阵地八卦来了:「小公主殿下你是用美色征服了谢总么?到底是怎么说服他戴这个招摇过市的,等会他还有一场国际财经记者的专访呢,这小鱼发圈得封印谢总多久呀?」
    她没封印谢忱岸啊!
    贺南枝刚想回,蓝缨又发了一段带着强烈个人色彩的彩虹屁:「谢总那柔弱的爸宝男弟弟真是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他,都是一个妈生的,瞧瞧我们谢总的皮相和守身如玉的品行,简直是泗城整个豪门名媛排着队都想嫁的梦中情人。」
    这段话里。
    蓝缨有一点确实是没说错,谢忱岸这款禁欲系类型的,抛去他的谢家继承人身份,光是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多年来一直被各界名媛芳心暗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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