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一脸骄傲,方宸却噎了一下。
    ‘别的向导都是想办法把哨兵带出噩梦,安抚精神。你怎么直接摆烂了?温凉,我要你到底干什么用?’
    ‘有大用处~’
    温凉不做正面回答,只是懒洋洋地打着呵欠,翻了个身想要睡觉。
    方宸的死亡视线凝视,温凉睡不安稳,只好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把方宸抱进怀里。
    ‘其实吧,我一直不喜欢你这样的行动派。我每次看着你,总觉得你会把自己逼疯。’
    ‘...你想多了。’
    温凉不管方宸的嘴硬和逞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其实,你不需要鼓励。任何加在你身上的东西,都是一种残忍的逼迫。你最需要我这样的,对不对?’
    ‘……’
    ‘你问我能干点什么?回答也挺简单的,那就是,什么也不干。’温凉眼睛里的温柔很安定,‘我要做的很简单,就是等着你、陪着你,再跟你一起走出去。’
    ‘……’
    ‘啊,我没看错吧?’温凉翻了个身,震惊道,‘刚才我要‘死了’你都没哭,现在这么简单两句话,眼睛就起雾了?’
    方宸喉结下滑,似是压了压什么情绪。他站了起来,轻飘飘地踢了温凉一脚,轻声道。
    ‘又弱又渣,满脑子无聊的废料,还高度近视。温凉,你真是没救了。’
    ‘啊,我不是早就没救了吗?又不是今天才被判的死刑。’
    温凉抵着唇笑,笑得喉结微颤。
    方宸别开眼,也笑了。
    他弯腰,拉起温凉的手,把那得意的花孔雀拽了起来。
    ‘回去吧。’
    温凉反握住方宸的手,将他搂进了怀里。
    ‘一起。’
    第一百三十二章 按摩
    温凉又跟着睡了一觉。
    梦里不安生,旁观着将方宸这一周经历的惊心动魄,也跟着提心吊胆。
    “唔!”
    温凉猛地惊醒,心有余悸地摸了摸侧颈,仿佛还能体会到沙漠里的飞石碎片差点割破喉咙的恐怖。
    温凉想,如果不是方宸身手矫健反应灵敏,怕是早就死在‘困难’委托里,再也见不到了。
    他攥了攥手心,里面竟然渗出了冷汗,黏糊糊的。
    而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他这些年很少被噩梦惊醒。
    倒不是因为那些噩梦不存在,而是他脑子里常年住了一个反社会的疯子,那些阴暗的情绪时时刻刻像是炼狱,把他的心煎在地狱小火上烤。
    习惯了,也麻木了,早就忘了什么叫害怕了。
    可今晚...
    “醒了?”
    方宸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伴随着‘沙沙’的扫地声。
    温凉循声而望。
    床头柜一盏小灯,光柔柔的,而方宸正背对着他,半蹲在地上,收拾着被他踹碎的监测仪。
    “狐狸,过来坐会儿。”
    温凉半靠在枕头上坐着,等了半天,也没能把人喊回来,方宸在不远处忙碌的背影显得十分刻意。
    温美人疑惑,随即长长地‘哦’了一声,眼底滚着若有若无的戏谑,知道某人怕不是又害羞了。
    他指节敲敲柜子,方宸捏着碎片的手指一紧,却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有事?”
    “我做噩梦了,过来抱一下。”
    温凉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困意,方宸眼尾微扬,却又极快地被他压了下去,面无表情地说道。
    “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人敢伤你了,我在这,你怕什么?”
    背后传来很轻的一声笑。
    而后,被子被轻轻掀开,传来窸窸窣窣穿鞋的声音。
    “我饿了。”
    “饭在床头,自己吃。”
    “出了汗,怪难受的。”
    “水卡在抽屉里,自己洗。”
    “我身上没劲儿,难受。”
    “那就睡...”
    话还没说完,背后一股暖洋洋的柔软贴了上来。
    方宸捏着碎片的手僵住,维持着刚才单膝跪地的姿势,腰背挺得格外直,像一把不懂弯腰的刀。
    “其实,我心慌得难受。”温凉说。
    方宸喉结向下滑了滑,别开头,躲开温凉的呼吸。
    “心慌就去找萧医生,我又不会治病,你又不是没有腿。”
    “我梦见你差点就被割喉了。”
    “...你梦错了。”
    “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什么都没想,干什么这么拼命?那群散兵组成的临时军团要是再凶悍一点,你可就回不来了。”
    “我是为了我自己,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温凉故作失忆,语气带笑,“刚才吧,也不知道是谁,生怕我死了,众目睽睽之下就把我推倒在床,嘴对嘴喂药,哎,狐狸,是谁来着?”
    方宸‘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紧紧捏着碎塑料,唇角紧紧抿成了一线,脸色复杂地五颜六色的,似乎有火憋着发不出来,却又不舍得动手,干脆转身就走。
    结果又被抱住。
    “这么别扭干嘛?狐狸,你爱我,对不对?”
    “……”
    “你爱我。”
    温凉这次的语气是笃信的,眉眼俱笑。
    “方宸,你爱我。”
    那人柔软白嫩的拇指在方宸唇上不轻不重地擦过,像是蛊惑人心的祭司,用古老低吟烙下深刻的誓约。
    而方宸口干舌燥,遍地野火燎原。
    “我为什么...”
    方宸红着眼睛看他,却正好被温凉压在墙上深吻。
    漂亮渣孔雀一贯很会亲,方宸早有体会。
    两人湿漉漉的吻像是拔河角力,时而寸进时而半退,方宸偏偏很吃这一套,上瘾似的,跟他上演火星四溅的跑车追逐战。
    “说。”
    温凉含混的闷笑从唇间溢出,而方宸弯了嘴角,捞着温凉的细腰,霸道一勒。
    “凭什么我先说?”
    湿润的唇在侧颈游走,向下蔓延,像是涤着清波的小溪,方宸的背逐渐离开墙壁,从温凉手里抢夺主权,步步向前贴了过去,贪婪地索求更多。
    从墙壁到床上短短几步,两人像是转完一支舞。
    柔软的床铺被深深地压了下去。
    五指抓痕嵌入软毯,深深浅浅,时而像是高山、时而像是沟壑。
    方宸单手拽开了温凉身前的纽扣,扣子四溅崩裂,满地都是。
    而最后一颗,是用牙齿咬开的。
    温凉偏过头小声地笑,在方宸傲然巡视领地的时候,不经意地发出隐隐约约的痛哼。
    “嘶...”
    方宸的动作果然一顿。
    他的脸黑了两度,冷道:“别装,你的伤都好了。”
    温凉无辜。
    “可是,还是疼。”
    方宸捏着温凉的下颌。
    “别夹着嗓子说话,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温凉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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