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李婉仪更接近苇庆凡印象当中后世那个很有传奇色彩的美女企业家,且更加的鲜活灵动,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红楼梦》中的王熙凤,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
    苇庆凡心中转着这些念头,笑着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你啊?还有,你这个‘仪爹’的外号怎么来的?”
    “因为我可怕呗。”
    李婉仪明显不想回答,见他表情无奈,才又翻了个白眼,道:“高一刚开学,我们班一个男生被隔壁的人打了,在班里面哭,我看着烦,就跟他说以后喊我爹,我给他讨回公道。”
    “然后他就喊了?”苇庆凡有点不可思议。
    “你当人家傻啊?”
    李婉仪白了他一眼,“当然没喊,不过我还是领着他到隔壁班去了,让那个男生给他道了歉,我们班有女孩子受委屈,也是我去帮着讨公道,一来二去,不知道谁开始的,就这么喊起来了。”
    “……”
    苇庆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那王通宇为什么这么怕你?”
    李婉仪道:“我们是学生,又不是黑社会,再说中国哪有黑社会?
    “王通宇他们充其量就是不爱学习,闲的没事想找点事,谁也不敢闹大,如果真有事,让他们随便喊,他们能喊来几个人?十几二十人就封顶了吧?
    “我一句话,现在的我们班,还有高一班上的所有同学,一个不落,全都会过来,你信不信?”
    “……”
    苇庆凡不知道该说啥,但想一想,还真有点相信。
    漂亮的女孩子在男生之中天然就有号召力,而这样一个美丽、自信、阳光、霸气,能在女同学受欺负时挺身而出的女生,在女生群体之中的威信也可想而知。
    尤其是经过高二分班之后,如果她在原本同学当中的威信不减,原本的同学可以再喊几个要好的同学来,就是真正的一呼百应,在学校里面真的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
    关键是人家成绩还好,真有什么事情,老师肯定想办法护着。
    想明白这点,苇庆凡一时间有点槽多无口,随后大概因为这段时间学习太认真了,他脑海当中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个公式:
    校花+学霸=校霸?
    在教学楼与学姐分开,苇庆凡回到教室,一眼看到在座位上安静看书的黎妙语,顿时有点为难。
    以前做梦的时候都是在纠结宝钗和黛玉选谁,自己这咋还多了个熙凤呢?
    那么问题来了,宝钗在哪?
    第37章 我可以反驳吗
    黎妙语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苇庆凡向她笑了笑。
    黎妙语一如既往的没理他,低头继续看书。
    曹泽和林兆海都不是多话的性子,马超却没这么沉得住气,正在跟人吹嘘刚刚的战绩,言语之间,似乎自己跟苇庆凡一块把高三的王通宇一群人都给干翻了。
    他此时正在绘声绘色的描述李婉仪的出场,周围一群同学跟听说书似的,见苇庆凡回来,纷纷投以看大熊猫似的眼神。
    苇庆凡没管这些,走到桌前问:“没事吧?”
    “我没事。”
    马超的神态仍显得有些兴奋,显然参与了这样一件“大事”让他很有荣誉感,边回答边显摆了一下肌肉。
    林兆海道:“我也没事。”
    曹泽也道:“我抗揍。”
    听到这个与众不同的答案,正回头好奇听马超讲故事的谢瑶与另两个女孩子忍不住扑哧笑起来。
    曹泽有点尴尬,干脆低下头不说话了。
    苇庆凡笑道:“挺猛啊你们,我都转身跑了,你们还冲上去。”
    马超没有来得及显摆,长相秀气的林兆海就仿佛憋了很久一样,弱弱地道:“我也是转身跑的……那个人莫名其妙就冲上来打我。”
    苇庆凡想了一下,“他可能把你认成我了,毕竟他们几个都没见过我。”
    林兆海:“……”
    马超他们在旁边笑得忍不住拍桌,在走廊里面都能听见动静。
    闲聊一阵,预备铃打响,苇庆凡也就结束了“慰问”,坐下继续看书,同时悄悄地活动了一下手脚。
    虽然看起来打王通宇是一边倒的完虐,但他实际上并不很轻松,年轻的身体毕竟缺乏高强度的锻炼,就像那天晚上打陈旭王凯五人后一样,手脚都有点酸疼,不过影响不大。
    第一节晚自习快下课的时候,江长军又踱进了教室,道:“学校下周开始封校,走读的同学明天带一张一寸照片和十块钱,交给黎妙语,办出入证。”
    台下不少学生唉声一片,尤其是住校的同学更是郁闷,觉得跟监狱差不多。
    “庆幸吧,疫情的时候你们都已经毕业了……”苇庆凡在心里面暗暗地咕哝。
    封校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如果说有的话,就是放学的时候人变少了些,不过要检查出入证,多少有点麻烦。
    经过篮球场打完架后,陈旭再也没来找过茬,但与王凯似乎慢慢的又恢复了联系,某次苇庆凡放学的时候曾看到俩人在楼道旁聊天,似乎是为了刻意避开他,看到他走过来的时候被吓一跳,然后条件反射似的立正了身体,挤出笑容喊了一声:“凡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喊叶凡呢……苇庆凡心里吐槽,学着黎妙语的样子,没什么表情的点了下头,下楼去了。
    王通宇倒是后来又找他打了两场,每次都被虐,后来发现苇庆凡的球技不咋地,改为在球场上打回来,大多是打篮球,有时候也会踢足球。
    这种一来二去之间,偶尔聊聊球赛,说说闲话,关系反而融洽了不少。
    这里面自然有苇庆凡的有意引导,临事不能退,但之后怎样处理却是可以选择的,又没什么大仇恨,能化干戈为玉帛自然是好事。
    家里境况良好,爸妈在天海中学经营的小卖铺有声有色,每个月盈利也有大几千,在这年头的县城里面并不是小数目。
    对于这件事情,苇庆凡更在意的是爸妈在人生道路上的改变,对赚多少钱并不太看重,即便它关系到自己的零花钱。
    对于一个重生者来讲,回到过去赚钱的方式实在太多了,后世任何一点常识,大到局部战争、金融危机,小到股市动荡、体育赛事,甚至是生活中的习惯改变,在这时候都是作弊一样的致富宝典。
    而对于一个三十多岁、事业小成的单身狗来说,他生活中能够关心的事情并不多,毕竟没有女人,生活中就少了一半的烦恼,当然也少了一半的快乐,不然怎么叫“另一半”呢。
    加上移动互联网时代对于各种信息的便捷获取通道,他对类似事件有不少了解,足够积累创业资金。
    这是相对比较投机的举动,如果能少用肯定是少用为好,却非不能用。
    在平静的校园生活当中,开学的第一个月很快过去,国庆假期之后,高二年级迎来了第一次月考。
    苇庆凡已经把整学期的内容都自学完毕,开始花费大量时间在课外阅读上,但工作多年的逻辑思维和自学能力仍足以对高中生形成“降维打击”,这次考试他的班级排名不降反升,以理科647的成绩位列班级第四。
    年级排名也正式跻身年级前百,排在了九十二名。
    黎妙语的分数仍在班级里面一骑绝尘,总分701,甩开第二名近三十分,排在年级第九。
    另一方面,随着与新同学日渐熟悉,曹泽与苇庆凡在学校里面有了明显的疏离。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为现在的苇庆凡比以前改变了太多,每天的生活固定且无趣,除了偶尔打球跑步之外,其他时间基本都在看书。
    除此之外,苇庆凡的性格变化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他现在是整个班级的“扛把子”,甚至在学校里面也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
    曹泽在感情上对他并无变化,甚至仍为那天晚上他说的那句“要不然你以为我上午哪来的底气跟王凯说‘如果是我吃亏,肯定会有人帮我’?”而开心和感动。
    但他不能接受自己在苇庆凡面前变得这样的普通,似乎所有的光芒全都在苇庆凡的身上,让他有一种“同样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一起上网吧打游戏的两个人,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大差距”的挫败感。
    更直白的说法,跟苇庆凡在一块,等于走出了他原本的舒适圈。
    所以当身边的同学慢慢熟悉,有人一起上网吧、聊游戏而不是看书学习,一起讨论那个女孩子漂亮而不是真的能跟漂亮女孩说说笑笑的时候,他自然就会本能的倾向于自己原本的舒适圈子。
    “你开始抽烟了?”
    一次大课间曹泽从外面回来,正在认真而吃力看《资本论》的苇庆凡抬起头来,皱着眉头问道。
    不少不抽烟的人对烟味极其敏感,曹泽似乎特意在外面多吹了会风才回来,但苇庆凡仍然嗅到了。
    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厕所的味道。
    曹泽明显有点心虚,朝他露出个有点尴尬的笑脸,“就试了一下……你要不要?我回头偷我爸的。”
    “什么臭毛病,赶紧改了。”
    苇庆凡语气有些重,前世重生之前,这货已经到了每天两包烟的程度了,开始频频咳嗽,想戒烟又没那个毅力。
    曹泽撇撇嘴,没有说话。
    苇庆凡叹了口气,道:“你别当这是小事,烟瘾只会越来越大,抽的越久越难戒,你趁着刚吸戒掉还比较简单。”
    “哎呀我知道了……”
    曹泽往桌上一趴,开始拒绝交流。
    大概因为一直单身的缘故,苇庆凡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态是比较年轻的,重生之后,在身体和环境的影响下,他也很好的藏住后世灵魂,但毕竟是重生的阅历,在一些问题的看法和处理上,显然不可能完全的“融入段位”。
    他知道曹泽的“逆反心理”,也有意识的避免说教,不过很明显的是,在有些事情上是劝不了的。
    见曹泽不想提这茬,他也就不再多说,继续看书。
    过了会儿,曹泽抬头小心的打量他两眼,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没说。
    “叮铃铃”
    上课铃打响,一个穿着白衬衫、黑长裤、踩着皮鞋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唉,又要吹了……”
    曹泽往苇庆凡这边凑了凑,有点没话找话似的说了句话。
    苇庆凡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随口道:“听着呗。”
    “真烦人……当然有的说的也有点道理……”曹泽在旁边咕哝。
    他们是理科生,高二仍然学政史地,但不论老师学生,明显都不似对待其他科目那样认真。
    这个历史老师名叫穆阳,看起来很讲究生活腔调,上课的时候西装革履,有时候还会端一杯咖啡,然后在讲课期间,时不时的就要穿插一些“个人议论”。
    主要集中在“中国历史上怎么怎么黑暗和落后”“人家西方这个时候已经怎样怎样了”“所以中国现在怎样怎样”“所以人家外国现在怎样怎样”之类。
    他们这一节课讲的是“中国古代的法治与教化”,穆阳照着课本讲了几分钟,很快又开始议论起来。
    苇庆凡以往是不听课的,今天也照例没听,但大概因为曹泽的“不听话”,让他有点心烦,于是听着穆阳在上面叽哩哇啦,就愈发觉得刺耳。
    “人家英格兰在13世纪的时候《大宪章》就已经规定犯小罪的人不受罚,犯了大罪也不能剥夺基本生存需要了,我们这边到明朝还是动不动就廷仗,锦衣卫、东厂、文字狱……明朝就有文字狱了,当然清朝更严重……”
    “你们别看课本上写的这样……不这样课本印不出来……”
    穆阳滔滔不绝,讲得正起兴,忽然看到台下靠墙位置一个男生站了起来,个子还挺高,举了下手,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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